柳若芙敛下眸子,替太子选秀,何时轮得到一个侧妃说话,皇后此举不过是试探和敲打她罢了。
柳若芙抬起眸子温软笑道:“妾身份低微,这等大事哪里能做得了主,不过既是皇后娘娘的安排,总归都是对殿下有利的。”
皇后闻言似笑非笑,看向柳若芙时已然带了些满意,看来太子的眼光兴许还不错,不但貌美,小嘴也甜:“既如此,本宫将这件事交给你去做如何啊?”
柳若芙闻言慌忙站起身来跪下,声音虽然惶恐但更多的是尊敬:“回皇后娘娘,这万万不可,妾自觉不能胜任,唯恐欠妥。”
皇后眉头微拧,自己不过是随口说说,她如今还怀有身孕却吓成这样,未免太过胆小了:“起来吧,本宫不过是问问而已。”
柳若芙连忙谢了恩,在云苓的搀扶下起了身,神色温软的坐回了椅子上。
在宫里果然是要谨言慎行,自己初来京城,什么都不熟悉,皇后就说要将替容淮之选秀这等大事交给她,岂不是当众给太子妃难堪。
东宫明明有正妻,这样的事情却让一个妾室去做,不说别人怎么看,或许连容淮之都会责怪她,毕竟他如今还未松口。
皇后仔细瞧着女子脸上的神色,只见女子神色坦然,并无任何不妥,皇后深邃的眸子里染上了深色,又似乎在思考。
“柳将军忠心为国,陛下与本宫的心甚慰,如今你也入了东宫,自然不会亏待你。”
皇后的声音沉稳而威严,字字句句都带着无形的威压,当然不敢忤逆。
柳若芙直视那双和容淮之如出一辙的眸子,脸上满是坚定:“多谢陛下和娘娘挂怀,父亲和妾都很感念陛下和娘娘的恩情。”
君臣有别,皇后能说出这番话对于将军府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毕竟在这里皇权大于天。
皇后心中放松不少,从话语中看这侧妃应当是个有些心思,但又知书达理的人,只待来日,看她有如何的造化。
这时候皇后请来的太医也到了,对于柳若芙有孕这件事,皇后虽然看起来平平淡淡,但心里可在意着。
只不过她是皇后,什么都要喜怒不形于色,加之如今还不完全确定柳若芙的性子,自然不能表现出太过重视。
看诊的太医是皇后的心腹之人,同时也是太医院的一把手,此时正脸色凝重的为柳若芙把着脉。
不出片刻,王太医带着褶皱的脸上便露出些欣喜的神色道:“恭喜皇后娘娘,恭喜柳侧妃,侧妃的脉象是双胎之兆啊。”
柳若芙微微抿着唇,脸上满是惊喜的笑意,朗润的眸子带着盈盈的水光望向高位坐着的女人。
皇后狭长的凤眸蓦然撞入了少女温柔的星眸里,心里也跟着高兴不少。
这是她盼了许久的皇孙,竟然还有两个,往日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终于带了笑意:“脉象可好?侧妃的身子是否康健?”
柳若芙闻言也认真的看着王太医,眸子里的喜悦还未消退,满眼期待的看着王太医。
王太医神色恭敬,弯腰道:“回娘娘,侧妃身子康健,小主子也发育的极好。”
皇后悬着的心落回了实处,看向柳若芙倒是多了几分喜爱,温声道:“还是要好好养着,本宫盼着白白胖胖的皇孙呢。”
柳若芙将手轻轻搭在肚子上,心中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意,这是她的孩子,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她虽知晓自己有孕,可到底也不清楚是有几个,虽说先前刘太医一直照顾着,时间尚早,一时半会把不出来也正常。
如今倒是给了她一个惊喜了,就是不知容淮之知道了,该是作何反应。
她微微低头,似乎很是害羞皇后说的话,心里却多了几分心安,皇后必定是极为看中这一胎的。
皇后盯着柳若芙的肚子极为满意,先前太子一直没有孩子,她真是愁坏了,张罗着给他纳妾倒是怕母子两人生分,如今倒是轻松不少。
皇后赏赐了不少奇珍异宝,珍稀药材,甚至还专门派遣了一个嬷嬷负责柳若芙的膳食。
小半个时辰后,皇后觉得有些疲乏,而容淮之还在太极宫,柳若溪便先回东宫了。
奢华舒适的马车内,柳若芙凝着眸子认真嘱咐道:“云苓,往后不管在哪里,都要谨言慎行,切不可莽撞。”
云苓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认真,她今日见到了皇宫,戒备森严,巍峨的宫墙掩盖了广阔的天地,让她心中紧张和不安。
“主子,奴婢明白的。”
云苓知道从此以后自己和小姐便要在这皇宫里生活,自己要做的就是帮助小姐,不给小姐带来麻烦。
柳若芙瞧见小姑娘紧张而坚定的眸子,心里软乎乎的,握住云苓的双手道:“云苓也不用怕,一切有我。”
云苓重重的点头,随即望向柳若芙的肚子满是开心道:“主子,太医说您肚子里有两个小主子,殿下若是知道了,肯定开心。”
云苓对于容淮之对自家主子的喜欢极为在意,她每日里都祈祷殿下多爱她们主子一些。
柳若芙轻轻抚摸着肚子,眼里全然是对孩子的喜爱,有了孩子就多了筹码。
太极宫中,明德帝正和容淮之以及几个大臣商议完政事,此刻待大臣退下,只留着容淮之一人。
明德帝年过五十,眼角有着少许皱纹,浑身上下满是上位者的气息,却不难看出年轻时龙章凤姿,风临玉树。
明德帝平日里不苟言笑,望向容淮之时眸子里却多了几分温和和骄傲:“你此番前往塞北立了大功,朕心甚慰,只是可有受伤?”
容淮之神色恭敬而温和,温声道:“多谢父皇,儿臣并无受伤。”
明德帝轻轻颔首,靠在椅子上笑着笑意的瞧着身形挺拔的男人:“太子解决了朕的心头大患,来日将容国交给你朕也可以放心了。”
容淮之闻言脸色凝重,连忙行礼道:“儿臣不敢,父皇是人人称颂的明君,儿臣还要仰仗父皇。”
明德帝却浑然不在意,他这么多年勤政爱民,日夜为国事操劳,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何况他也不是那般多疑之人,容淮之是他早就选定的储君,没有什么好猜忌的。
明德帝看见容淮之脸色敬重的样子,遂不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反而道:“朕年纪大了,只想儿孙承欢膝下,你成婚也有几年了,子嗣却稀薄,朕打算为你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