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李越便匆匆地从床上起来。
他迅速完成洗漱后,坐在桌前享用了一顿简单而温馨的早餐。
待一切收拾妥当,李越小心地将两百文钱揣进怀中,然后轻轻推开房门,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出去。
这两百文钱可是至关重要,因为它正是李越昨天特意前往静安书堂,与那位陆先生提前商议好的本月学费。
对于一心想要识字的李越来说,这点小钱不足为道。
然而,李越没走出多远,突然听到一声问候:“李公子,您这么早,这是打算去往何处啊?”
他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名面色黝黑如炭的中年男子。
这名男子身材魁梧壮实,脸上一道触目惊心、异常狰狞的伤疤从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根,让人看一眼便觉得毛骨悚然。
说来也巧,李越是在前两天才结识这位陌生男子的。
此人并非方山镇本地人,而是跟随一支采药队伍远道而来。
他们暂时选择在方山镇停歇休整,一方面让手底下人恢复体力。
另一方面则精心筹备接下来深入琵琶山的行程。
要知道,那琵琶山深处可谓危机四伏,不仅妖邪鬼魅横行霸道,各种险阻更是数不胜数。
若不事先做好充分准备,贸然闯入其中无异于自寻死路。
而且即便万事俱备,每次进山之行仍充满了无法预料的风险,往往需要耗费十天半个月才能归来。
可以说,每一次踏入这片神秘山林,都是一场与妖魔鬼怪的殊死较量。
“我这是去镇里的静安书堂呢。”李越微笑着回答道。
“哟呵,赵老哥,看你这大包小包的,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李越好奇地看着对方身上那鼓鼓囊囊、沉甸甸的包裹,不禁心生疑惑,眼前这人的模样简直就像正在搬离此地一般。
只见赵全安无奈地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唉!原本我们采药队定好了时间,是三天之后才出发的,但谁能想到昨天晚上竟然会突然接到通知。”
“说是上头的计划临时有变,让我们今天就得进山啦!”
说到这里,赵全安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动感到有些猝不及防。
然而,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几分喜悦之色,继续说道:“不过嘛,也还算有点好事儿。”
“这次上头居然额外派来了几位厉害的修炼者大人一同前往。”
“这样一来,我们采药队的安全可就比以前更有保障!”
“你不知道,以往每次采药的时候,采药队里最多也就只有三四位修炼者大人负责保护大家。”
“但这回可好,一下子多出来好几个,这回采药队一共出动了八位修炼者。”
一说起这些新来的修炼者,赵全安顿时变得眉飞色舞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此次采药之旅将会一帆风顺。
他兴奋地比划着手势,滔滔不绝地向李越讲述着自己内心的欢喜和期待。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普通的采药队员而言,采药队中的修炼者数量直接关系到每个人的生命安危。
而如今有这么多位强大的修炼者同行,无疑给他们吃下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
然而,李越听到这话,眉头上扬。
他觉得这件事可能有些不简单,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所以采药队才会多派出好几位修炼者同行。
不过,这也只是他自己心里的猜测,他可不会说出口。
“赵老哥,那就祝你收获满载而归。”
“哈哈。”赵全安笑说道:“好说好说,那就借李兄弟你的吉言了。”
两人正巧顺路而行,一路上谈笑风生,气氛十分融洽。
“李公子,您且慢行,我已到达目的地啦。”赵全安面带微笑,抬手朝着不远处一指。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那里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人。
这些人的装扮与赵全安如出一辙,每个人的身上都背负着沉甸甸的大包小包。
“好嘞,那赵老哥此去可要一路当心啊!”
李越望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
要知道,采药队每次进山都是险象环生,十次最起码有七八次会有人不幸丧生,只是死亡人数或多或少罢了。
然而,偶尔也会出现一些幸运的时候,某些采药队能够全员安然无恙地归来。
像刚刚赵老哥所加入的这支采药队,原本共有四五十人之众。
尽管大家都清楚此番行程危机四伏,但对于他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凡人而言。
跟随采药队深入山林采集草药,无疑是赚钱最为快捷的途径。
毕竟,每一支采药队都会有好几位修炼者随行保护,专门负责抵御和驱赶那些潜藏于山林中的妖邪鬼魅。
当然,采药队的收获,也会有七成上交。
毕竟,如果没有修炼者的保护,他们这些普通人深入琵琶山,那可是九死一生的危险。
赵全安刚刚迈着略显疲惫的步伐走到队伍前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呢,p。
就听到人群中有个人迫不及待地向他发问:“赵哥,刚才跟你一块儿走过来的那位年轻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另一个人也赶忙凑上前附和道:“是啊赵哥,瞧你跟人家那热络劲儿,感觉可熟悉啦!”
“我以前咋从来都没瞅见过这位公子?”
赵全安先是把肩上沉甸甸的包袱轻轻放下来搁到地上。
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稍微歇息片刻后。
这才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哦,你们问的是那位年轻公子啊,其实他住的地方就在我住的附近,跟我住院子同在一条巷子里。”
顿了一顿,他接着说道:“要说有多熟悉嘛,倒也谈不上。”
“不过这位公子倒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完全不会瞧不起咱这种平头百姓,而且为人特别友善和蔼。”
“这不,刚才碰巧我俩走得是同一个方向,一路上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了。”
听赵全安这么一解释,最先发问的那个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表示明白了:“哦,原来如此啊,我说怎么之前一直都不知道赵哥您啥时候结识了这么一位年轻的公子。”
周围其他几个人虽然心里头同样充满了好奇,但见已经有人问出了口并且得到了解答。
便也只是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并没有再出声追问什么。
毕竟,他们方才可是亲眼瞧见了,那位年轻公子身着一袭华丽无比的锦衣。
那张白皙俊朗的面庞看上去简直就是养尊处优、从未沾过半点粗重活儿的模样。
这样的大户人家公子,哪怕不是修炼者,也不是他们这些底层人能够议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