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轻轻甩掉手上残留的水珠,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李越。
缓声道:“年轻人,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昨晚你定是遭遇了恶鬼。”
他的话音刚落,李越心头猛地一颤,满脸惊愕之色难以掩饰。
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眼前这位看似神秘莫测的老道士,颤声问道:“您……您怎会知晓此事?”
言语间,流露出深深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忌惮之意涌上心头。
李越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柴刀,将其高高扬起。
遥遥指向对面的老道士,厉声喝问:“说!你究竟是人是鬼?亦或是其他什么妖邪之物?”
此刻的他,面色凝重,浑身散发出浓烈的敌意与戒备。
面对李越如此过激的反应,老道士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叹息一声解释道:“小伙子,你莫要惊慌失措,也别这般误会于我。”
“且看我身上所着衣物,便能知晓我乃是一名货真价实、堂堂正正的道士。”
说着,他特意抖了抖自己那件略显破旧却颇具仙风道骨的道袍。
顿了顿,老道士继续安抚道:“再者说了,如今正值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际,普通的妖魔鬼怪哪有胆量现身于此?”
然而,李越却是瞬间抓住了他话语中的破绽,毫不犹豫地反驳道:“不错,寻常的妖魔鬼怪自然不敢轻易露面。”
“但那些非同一般的妖邪之物,难道就不能出来兴风作浪了么!”
言罢,李越依旧手持柴刀,双目圆睁,满脸杀气腾腾地直视着面前的老道士,丝毫未有放松警惕之意。
原本卫正是怀着一颗善心,想要救下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性命。
只见他眉头微皱,语重心长地说道:“本来还想救你一命来着,你这年轻人怎么如此不知好歹呢?”
说完之后,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紧接着,卫正自我介绍起来:“老夫名叫卫正,居住在前边五十多里处的方山镇。”
“别看我修为不算高深,但是在方山镇一带,多少也算有点名气。”
说话间,他的语气虽然看似风轻云淡、平平无奇,然而却又隐隐透着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之情。
站在一旁的李越听后,则是缓缓地摇了摇头,面露难色地道:“实在不好意思,老先生。”
“我现在什么都记不得了,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我只晓得自己的名字,除此之外,关于过往的所有事情,包括您所说的这些,我统统没有任何印象。”
“因此,对于您所讲的到底是真是假,我确实无法判断。”
卫正本是好意想要搭救这个可怜的年轻人,可无论自己如何费尽口舌解释说明,对方始终对他心存疑虑。
这下子,就连一向好脾气的卫正也逐渐失去了耐心。
他面色一沉,不咸不淡地回应道:“既然这样,那看来是老道我自作多情,也罢,你就自己多多保重吧!”
言罢,卫正转身背起行囊,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归途。
李越眼睁睁地看着那老道士的身影逐渐远去,直至完全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
确认对方已经走远之后,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
然后,他像一只谨慎的小兽一般,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朝着前方走去。
终于来到了那口水井旁边,他缓缓蹲下身子,伸出双手轻轻捧起一汪清澈见底的井水。
迫不及待地将嘴巴凑近,开始大口大口地畅饮起来。
这口井看上去并不大,估摸也就只有半张普通桌子大小而已。
井口四周布满了形状各异的岩石,而在其中一块石头下方,有一个比平常筷子略大一些的泉眼正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清凉的泉水。
“呼……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得多喝点水才行,接下来这一路上都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再碰到水源。”李越自言自语道。
说完,他便靠着水井旁的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躺着歇息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他感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
于是从怀里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大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待肚子填饱并且再也喝不下一滴水时,李越这才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重新迈开脚步继续前行。
此时,天边已被绚丽多彩的晚霞染成一片橙红。
落日的余晖如同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美轮美奂,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可惜的是,此时此刻的李越根本无暇顾及这番美景,心中满是对今晚行程的忧虑与不安。
毕竟,夜晚可不像白天那样明亮清晰,一旦天色暗下来,前路将会充满更多未知的危险和困难。
“咕咕~咕咕!”在这片幽静昏暗的树林里,五六只身形怪异的鸟儿发出阵阵低沉而又诡异的鸣叫声。
那声音仿佛是哭嚎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真是烦人透顶!”李越一边嘟囔着,一边皱起眉头,心中对这些怪鸟的叫声感到无比厌烦。
他不由得加快了自己前进的步伐,试图远离这个让人不安的声源。
可是,事与愿违,那几只怪鸟就像是认准了他一样,始终紧紧地跟随着他,在树林旁边不停地咕咕叫唤着。
“嘶……”突然,李越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他发现前方的道路上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骨头。
那些惨白的骨骼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的甚至还相互堆叠在一起,看上去触目惊心。
更可怕的是,路面上的大部分骸骨似乎都遭受过重压,呈现出扭曲变形的状态。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与此同时,怪鸟的咕咕声依然此起彼伏,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此情此景,使得原本就阴森恐怖的氛围愈发浓重起来。
“就算再害怕,我也不能站在这里不动!”李越暗自咬牙切齿道。
他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手中的柴刀,小心翼翼尽可能避开路上的那些骸骨,继续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李越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一些已经断裂的骸骨。
他不禁心生疑惑:这些骨头究竟是在人生前就断了呢,还是死后才遭到破坏的?
想到这里,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冒,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