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大殿除却那个瘦高金像之外,也没有其他特别的。
【神主,大黄检测到距此一百五十一米处有能量波动!】
【已为神主标出位置坐标。】
姬玥大步走在前,几人自然也不自觉就跟了上去,左瞧右看,见一屋,屋上题:
静心。
时间太过久远,推开那扇木门,门上糊着的纸发出脆响。
内里胡乱堆杂着,乱,像是谁发酒疯将这里砸了一通。
窗前木桌缺了条腿,也是艰难的倒在地上,上头的纸被撕碎,散落在地上的,糅杂成一团的,淹了墨汁漆黑一片的,混杂在那个脏污的角落。
题字人的字迹清秀文雅。
细瞧去,除却清秀字迹,还有几个透着狂妄的字,字字狠厉字字苍劲,但乱糟糟写在一起,瞧不出写的是什么。
几人奇,向着内里走去,一条白绫断在地上,角落几缕发丝与血迹缠乱,一封和离书,佛珠滚了无数,打眼去瞧,静心静心…怎那么像是服从、屈就。
姬玥皱着眉,将那封和离书捡起,一股不妙的熟悉感觉涌上心头。
屋内白绫下,两神明,一分身,一魔,均是昏昏沉沉,偏偏周围也安静安全的很,那一纸和离书,让四人昏睡了过去。
姬玥重重倒地,和离书仰面又合,隐隐约约瞧见一句:
本与君无意,可恨此间规!
……
一声悠长的钟鸣声下,姬玥只觉头上一痛。
不是一痛,是长痛。
“清心,乐福,智慧,慈悲,忍辱,精进,禅定,平等,圆满共九阶,你如今已在我寺待了二月有余,虐性磨灭,需先舍去心中嘈杂,小有所成,便赐你一戒。但你命途多煞,与你法号,慈嫖。”
头顶螺香仍在燃,姬玥蹙眉,眼露凶光,却仍是平静。
身前老和尚又将香往下按了按。
“愿你此生果敢自由轻捷洒脱的同时,也别忘记了怜悯慈悲,少犯杀孽,多行善事。”
自此之后,参禅,练拳,吃白粥,睡通铺,挨打。
参禅,练拳,耍棍,吃白粥,睡通铺,挨打。
参禅,练拳,耍棍,挑枪,吃菜粥,睡通铺,挨打,扫落叶。
参禅,练拳,耍棍,挑枪,吃菜粥,睡单间,挨打,扫落叶。
又过两年,再受一戒疤——精进。
秋日幕,雁南飞,受了戒疤心潮起,不知俗家今如何。
月黑风高夜,回家探亲时。
-
苏府。
“啊!”花瓶砸地,淫笑追逐。
“小美人,你跑什么!那苏承平不过是个妾室所生,又被家里赶出去做了和尚,留你在家做活寡妇真真是让哥哥我心疼啊。”
美人生的耀若春华,一颦一笑皆是人间绝色,怒哭甩了巴掌过去道:“苏吉!我是你嫂嫂!”
苏吉奸笑着摸着自己的脸:“哎呦~嫂嫂真是好大的手劲呐,打的我脸痛,心尖尖痒,嫂嫂的手真香啊……”
美人无法,将身旁花瓶拿起便砸,盛瓶器推倒,便往外跑。
苏吉捂着头顶,见血流出,怒道:“贱人,你今个不从小爷,小爷让你明日就浸猪笼!”便提了衣袍往外追,侍从丫鬟齐齐躲,月色寒凉照湖间。
眼看那美人便要往湖心投去,一男音喝止:“苏吉,你又在犯什么病。”
苏吉一脸油奸样,瞧着眼看到手的美人朝着苏文山那逃去,嘴中还喊着“二叔救我”,苏吉嗤道:“贱妇!苏承平当了和尚,你这贱妇寂寞难耐,转头便向我们弟兄投怀送抱,勾引我不成,还要勾引我二哥!”
美人哭道:“你怎得颠倒黑白胡乱抹黑……”
苏文山眸色阴暗,扫过苏吉,这条路便是通向人家后宅,苏文山冷声道:“后宅女眷居所,你以后莫再来了。”
方才那么大动静都没有惊扰旁人,反倒是美人获救了,后宅女眷都往这处涌。
“都聚在这是干嘛啊,不去休息。”两个丫鬟搀扶着的是苏家主母,苏吉的生母。
苏吉见亲娘来了,连忙大喊:“娘,我嫂嫂缠着我去她房中,说深夜寂寞,我一个黄花大小子怎敢被嫂嫂缠磨了去!何况我三哥还在庙里修行,”转头便向美人说道:“嫂嫂啊,不是你长得难看,而是我们实在不能对不住我三哥啊!”
美人怒极哭道:“放你娘的屁!你分明是想非礼我,又编撰这许多坏我名声!”
苏府一众女眷,走近了皆是掩面轻笑。
一袭鹅黄衣裙的是府中二娘:“都说左家女温婉贤良,怎得出口成脏呢?左府势落,原本我等也不是那般嫌贫爱富的,可这左妍小姐德行瞧着也配不得我苏家了,干脆休出门去算了。”
紫色罗裙少女怀中抱着一狸猫道:“听说表嫂嫂嫁进来我苏府前心悦的是我二表哥,怎得最后嫁了我三表哥?奇怪奇怪!今日又是我二表哥为三表嫂说话,很难不让人多想啊……不会是三表嫂见三表哥回不来……”
少女尾音拖得很长,苏吉听了哈哈大笑:“这古来一女侍多夫也有……”
还未等苏吉说完,便见左妍上前,将那紫色罗裙少女一掌拍了个脸发红:“我府之事,你一个表家小姐乱掺合,说是闺门不出阁,你倒是清闲多事!”
紫色罗裙少女哪见过这样泼辣的三表嫂,平日里都是柔柔弱弱温婉好欺负的样子。可今日实在是怒极,软泥也有三分性,不怒便要被欺辱死!
怀中狸猫跳逃走,二人便在众目睽睽下扭打了起来,女人打架往死里拧,指甲专向脸上刮,青丝如云倒是成了破绽,周围竟是没有一个丫鬟去拉。
苏吉在旁美美脱身,瞧着二人热闹。
苏府一众女眷更是当戏瞧,一个不受宠的儿媳,一个外表家的丫头,打在一起,真是让他们瞧了个好热闹!
苏文山大怒:“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将她们二人拉开!”
二少爷发话,这才有人去拉,拉的也是不情不愿,这时远处通报,说是三少爷回来了,已经进了大院,跟老爷在外书房坐着呢。
苏府主母将眉一蹙,心道就是贱人生的腌臜货,狗皮膏药甩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