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聆的瞳孔扩张。
那是，神魂百炼石？
“那个将神魂百炼石寄拍在拍卖行的人，是前辈你？”心思转换，江鹿聆立时便想到了那个神秘的寄拍人。
白面修罗也没有否认，直接点了点头，道：“没错。”
江鹿聆惊讶：“难道，每一个拍下这石头的人，前辈都将其抓过来问过了？”
“那倒没有。”白面修罗摇头，“有些人，不值得我费这般心思。”他顶多是看那些人在折腾一番也没折腾出结果之后，就派人将神魂百炼石拿回来而已。
“但你不一样。”白面修罗再次开口。
江鹿聆的身份、背景，还有自一踏入修行就将云海城、鎏金城折腾的天翻地覆的经历，都让他生出一种必须要将江鹿聆带过来询问一番的想法。
他向来是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所以，他便这么做了。
白面修罗的眼神真诚了一些，也急迫了一些：“所以，小家伙，你知道这神魂百炼石到底该怎么用么？”
“我......”江鹿聆无言。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说用处，她确实是不知道神魂百炼石应该怎么用，她只是会用百炼石研磨锻神草，炼制炼神液而已。
若这只是一件平常的事也就算了，可——
无论是锻神草还是炼神液，甚至是控神术，都不平常。
修真界是有增强神魂的东西的，但那些东西都只能增强神魂的浓厚，并不能增强神魂的韧性，更别说和控魂术一般，能成倍增加神魂之力的攻击性的术法！
所以这件事，她要先和父母商量之后才能决定是否能言于人前。
江鹿聆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前辈，我也不知道神魂百炼石该怎么用，抱歉。”
等等，神魂百炼石？
灵光一闪，江鹿聆突然想起了自己拍下神魂百炼石时那个最初的念头。
而另一边，白面修罗的眸光黯淡了下去。
他并没有怀疑江鹿聆的话，毕竟他着手调查这个石头已经有两千年的时间了，除了从古籍残片上知道的名字，便再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就连其对神魂有用这一点都是......告诉他的，所以江鹿聆不知道，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罢了。
白面修罗神情有些落寞，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身旁的树干，枝叶晃动，留仙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扑了白面修罗一头一脸。
白面修罗笑了笑，仿佛在看着一个孩童玩闹。
“算了，我早该......”
“前辈！”江鹿聆和白面修罗同时开口，白面修罗停住，江鹿聆却是猛地抬起了眼睑，她的眼底亮晶晶的，像是被细碎的星光铺满，“这神魂百炼石对您很重要么？那您觉得，我是否可以帮您一起调查呢？”
虽然她不知道白面修罗为什么会在千年后成为千山云海楼的遗部，但，她愿意相信这件事。
就凭白面修罗如今所展现出的奇怪的和善，就凭那些黑斗篷选择动手的位置。
她愿意相信。
所以在力所能及之下，她也愿意帮忙，而且，她也确实是想试一试，神魂百炼诀到底和神魂百炼石有没有关系，她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点子。
她要试一试！
江鹿聆下定决心，而白面修罗也在这时扭头看她，“你？”
“没错，就是我！”江鹿聆仰起头，“就凭我！”
白面修罗的长睫微微一颤，他本来想的是，江鹿聆是凭千山云海楼的背景说出这句话的，可现在——
或许，并不是？
白面修罗的目光看向江鹿聆的肩膀，在那里，有一团连他都看不清的金光。
明明气息还算弱小，但他却感受到了一股绝对的压制。
无关修为，那是高位对低位的绝对掌控。
那就是，江鹿聆的运道么？
“你有什么要求？”白面修罗的身形一闪，端正了坐姿，他平视向江鹿聆，言语肆意却又真诚，“我也没有必要瞒你，毕竟，修真界有许多人都知道我在调查神魂百炼石，所以，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若是你真的能查出来，我帝天，必涌泉相报。”
帝天？
江鹿聆的眸光闪烁，这是白面修罗的名字么？
她定了定神，腼腆一笑，“我自是相信前辈的，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所以——”
“前辈可以多给我几块神魂百炼石么？”
用神魂百炼诀试验，一块百炼石可是不够的。
江鹿聆笑得甜甜的，帝天挑眉：这小家伙......
“当然。”
......
......
江鹿聆的气息出现的时候，江珩的剑光铺散了整片荒野。
站在飞舟上的盛时烨差点以为自己被白面修罗挪到了修真界的某个犄角旮旯，可当他看到遥远的半空中，那颗闪闪发光的硕大明珠的时候，却发现，这哪里是什么荒郊野岭，这分明是鎏金城西门外的烟雨群山。
这里，曾是一座座连绵的大山，虽因为距离鎏金城太近，并没有什么妖兽珍宝，但其风景却是一绝。
也因此，哪怕它格外碍事，甚至会对弱小修士造成危险，也还是被保留了下来。
可现在......
盛时烨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平原，摸了摸鼻子。
师父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言不合就削山啊！
“时烨。”
“师父。”江珩的声音传来，盛时烨躬身拱手，不待江珩询问，他便将刚刚发生的事，连同白面修罗和江鹿聆的对话都叙述了一遍，最后，他指向身后飞舟中正盘膝坐在一座阵法之下的江鹿聆。
“......白面修罗给了小师妹上百块神魂百炼石，他说——他很喜欢小师妹，所以，要送给小师妹一场造化，然后，我们就出来了。”盛时烨说‘喜欢’这句的时候有些迟疑，因为他总觉得，白面修罗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奇怪。
可若是让他说奇怪在哪，他又说不出来。
盛时烨的异样江珩自是发现了，他看向江鹿聆，灵力和神魂之力同时涌动，却并没有在江鹿聆的身上任何发现问题。
那阵法，只是一座六品聚灵阵而已。
虽是最顶级的聚灵阵，也算是珍贵，但也没珍贵到哪去。
想来，这造化在聆聆的身上。
江珩思索了一瞬，安抚道：“无碍，白面这人，虽疯，却并不是一个会轻易伤害无辜之人的人，再加上聆聆身上的气息确实在一点点变强，我们在这里等等也就是了。”
等聆聆醒来，一切自会明了。
“是，师父。”盛时烨恭顺点头，但他心里却在嘀咕：知道白面修罗不会轻易伤害无辜者，那您在这削山做什么？
做好人好事？
盛时烨并没有将这句腹诽道出来，可江珩的眼睛却是猛地看向了他。
盛时烨的身体骤然板正，他悻悻地笑笑：“师父。”
“你刚刚出来的时候，可有感受到传送阵法的气息？”江珩问道。
盛时烨愣了一下，缓缓摇头：“没有。”
对啊，他们进去的时候，是走的阵法，那他们出来，为什么毫无阵法的波动呢？那他们是怎么出来的？
他低下头，看着脚下的黄沙。
难道，白面修罗就在这地底？或者，就在这附近的某处空间之中？可如果是这么近的地方，师父为何没能进到那处空间呢？甚至将这片山脉削平了都没有发现？难不成，白面修罗在阵法上的造诣，比师父还要高？
可师父，已经是九品阵法师了啊！
若再往上......
盛时烨的心脏被自己的想法吓得砰砰直跳，而江珩的眼神，亦是深邃莫名。
这家伙，就算有近千年不曾出现在人前，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争强好胜。
和他一个剑修比阵法，也真好意思。
江珩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而就在这时——
“吭！”江鹿聆的嘴角渗出了一丝鲜红。
“聆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