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余莺儿自得了圣宠后,可谓是风头无两。不过短短几日,便从官女子晋为了“余答应”。
雍正还格外恩宠,赐下了“妙音娘子”的称号,甚至特许她出行可以坐着只有嫔位以上才能享受的轿子。
这日,余莺儿恰好遇到了沈眉庄。搁在往常,她必定是要下轿行礼的,可如今她自觉今时不同往日,便稳稳地坐在轿子上,只是微微欠身,语气敷衍地说道:“给沈贵人请安。”
沈眉庄心中微微不悦,但面上依旧保持着端庄的神色。
余莺儿见状,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得意,接着说道:“天寒地滑,皇上怕我摔着,特意赏了一乘辇轿,请恕妹妹不能下轿给姐姐请安了。
妹妹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不知道姐姐能否让妹妹先过去?”
沈眉庄也不想多生事端,便微微侧身,轻声说道:“采月,让余答应先过去。”
余莺儿的轿子渐行渐远,采月忍不住愤愤不平道:“才当上答应,就摆这样的威风给谁看?真当自己是宫里的主子了!”
沈眉庄轻声斥责道:“采月,不该背后议论小主,沈家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
采月赶忙低下头,小声应道:“奴婢知错了。”
沈眉庄受到了冲击,她出身大家认为‘无规矩不成方圆’,事事都守规矩,知礼数。
可遇上这个泼皮无赖户她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可这心里还是揪着,人怎么能无理成这样。
翊坤宫的暖阁内,齐悦斌、武颜、冯若昭、年世兰和安陵容几人围坐在麻将桌前,正玩得热闹。
屋内炭火熊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脂粉气。
“这余答应如今可真是得意忘形了,都敢让沈贵人给她让路,沈贵人还真是好脾气。”
武颜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牌“啪”地一声打出,“三万!我要是沈贵人,非得让她知道知道厉害,一个小小的答应,竟敢如此张狂!”武颜说起这事,满脸都是愤愤不平。
“碰!”冯若昭眼疾手快,迅速将牌推倒,接话道,“沈贵人平日里最是讲究规矩的,可经了这一遭,也该明白,在这宫中,规矩有时候可不是最重要的。”冯若昭为人聪慧,对这宫中的门道看得透彻。
年世兰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翡翠戒指,漫不经心地开口:“规矩再大,往往也抵不过皇上的心意。皇上宠着她,她便有了底气,旁人又能如何?”
“是啊,在这宫里,规矩确实是最不重要的。在皇上心里,谁重要,谁就有了例外,有了捷径。
有些事,能做却不能说;有些事,能说却不能做;有些事,既要说又要做;还有些事,既不能说,也不能做。这里面的门道,深着呢。”
“你都把我说糊涂了!”武颜皱着眉头,一脸困惑地看着齐悦斌,她本就心思单纯,对齐悦斌这番话,一时半会儿还理不清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