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静悠听了长公主的话,没有反驳,而是想要下床去。
长公主连忙扶住,
“你刚生产完不久,不能下地走动。
否则可是会伤了身子的。
有什么话,你躺在床上说便是了。
母亲都依你,还不成吗?”
孙静悠这才又重新躺了回去,开口替李望舟求情,
“母亲,您不要让皇上免去夫君在军中的职务好吗?”
长公主闻言,很是心疼地叹了口气,
“唉…
母亲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们母子着想。”
孙静悠又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女儿知道母亲对我和孩子好。
可是,夫君是男儿。
若一直将他困在后宅,对他并不公平。
女儿身边有丫鬟,婆子照顾着。
孩子也有两个乳母照看。
不需要夫君时时陪在身边,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像柳青青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母亲若实在不放心,可以再加派一些人手在女儿身边照顾着,便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长公主听她这样说,也不好再坚持。
想了想道:
“既然这样,那母亲到时候再派几个武婢在你身边保护你。
至于李望舟,就继续让他在军中任职好了。”
“多谢母亲。”
孙静悠笑着说道,并看向李望舟,
“还不快,多谢母亲。”
李望舟听话地对着长公主磕了一个头,
“多谢岳母大人。”
“起来吧。
要不是洛淇替你说情,本宫可不会这般轻易饶过你。”
长公主盛气凌人地说道。
李望舟默默地站起身。
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充斥着他整个身心。
使得他在袖中握紧的双拳,微微颤抖着。
他是将军。
在军中任职本就应理所当然。
现在倒好,为了保住自己的职务,还得卑躬屈膝。
这时长公主又开口说道:
“对了。
我外孙的名字,你可有想好?”
提到孩子,李望舟的神情瞬间变得柔和了起来。
孩子的名字,他早在一两个月前就想好了。
就叫…
可还没等他开口,长公主便又继续说道:
“孩子的名字还是由本宫来起吧。
本宫早就想好了,就叫李康乐。
希望本宫的小外孙,以后每日都健康欢乐。”
说着,她坐在孙静悠的床榻边,笑得慈爱,
“洛淇,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孙静悠想也没想便点了点头,
“甚好。
就叫李康乐吧。”
“嗯。
那就这么定了。”
长公主说着,便起身去看自己的小外孙,
“把孩子给我。”
乳母忙上前,将孩子交给了她。
她将孩子抱在怀中,笑着逗乐,
“咱们康乐以后一定健康,快乐。”
李望舟见给自己的孩子取名,他都插不上嘴。
不由脸色,又很是难看。
孙静悠用余光斜了他一眼。
看见李望舟难看的表情,不由在心里嗤笑:
又不是你的亲生孩子,当然不需要你起名字了。
孩子也不叫什么李康乐,应该叫拓跋康乐才对。
李望舟见自己待在屋里,似乎什么也帮不上,便躬了躬身,说道:
“我先出去了。
晚些再来。”
长公主眼皮也没抬一下,
“去吧。”
孙静悠则是什么也没说。
李望舟转身离开。
心中满是落寞。
他有儿子了,原本应该是极为欢喜的一件事。
可为什么,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呢?
看着李望舟离开的背影,孙静悠不屑地撇了撇嘴。
李望舟走后,长公主让乳母将孩子抱了出去。
“月子里需要清静。
你好好休息,有任何需要都要差人同母亲说,知道吗?”
长公主极为慈爱地说道。
“知道了,母亲。”
孙静悠温柔地回答道。
长公主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她已经离开长公主府有三日了,要回去看看。
走的时候,顺道将周嬷嬷也给带了回去。
在长公主看来,周嬷嬷的身体并不是很好了。
已经不适合留在女儿身边照顾。
周嬷嬷原本还想争取留在将军府,方便自己通过孙静悠查女儿的下落。
可看长公主态度坚决,她也不敢反驳。
她只能先跟着长公主回公主府去。
之后再找人在孙静悠身边盯着找线索。
长公主走后,孙静悠看向身边新来的贴身丫鬟小糖,
“苍梧身体好些了吗?”
小糖上前俯身行礼,恭敬回道:
“她今日还是处于昏迷状态。
宋大夫说,她应该时日无多了。”
孙静悠听了垂眸,敛下眼中的得逞之色。
苍梧知道她太多秘密。
她的催产药都是苍梧帮忙去外头的药房抓的。
也是她亲手熬了药,端给自己喝的。
这样的秘密,被苍梧知道了,那必定是不能再留她了。
所以几天前给她吃的那颗药丸,其实就是要她命的毒药。
至于,交给她所谓的任务,只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罢了。
让她以为,自己还要用她。
这样一来便可以,先稳住她。
总之,吃了她的那颗药丸,半个时辰之后,毒性便会发作。
毒发,昏迷,然后直到死去,都不会有机会再多说一个字了。
算算时间,再过个两三日,苍梧便可以彻底断气。
念在她跟了自己一场,也还算忠心的份上。
到时候多出些银子,给她买一口好棺材下葬,便算是了了主仆一场的情分了。
她叹了口气,
“唉!
苍梧向来身体就不是很好。
你去让宋大夫,一定要给她用最好的药。
务必要将她治好。”
小糖应声道:
“是,少夫人。”
退出去前,还补了句,
“少夫人,您对下人可真好。
奴婢有幸跟在您身边伺候,真是求来的好福气。”
孙静悠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两日后,苍梧身亡。
宋大夫自始至终没有诊断出她是中毒而亡的。
毕竟孙静悠给苍梧下的毒,是南蛮国秘制的毒药。
大楚这边的大夫,很少有知道的。
苍梧死了,孙静悠表现得很是伤心。
自掏腰包出了五十两银子,替她置办后事。
这事被李玥知晓后,气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她拉着谢氏,抱怨道:
“孙静悠还真是亲疏不分。
我这都快出嫁了,她却一点要给我添妆的意思都没有。
对一个死掉的下人,出手竟这般阔绰。
像苍梧这样的丫鬟,五十两银子都能买五六个了。
她至于出五十两银子,给她办丧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