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怕死,只是不甘心。
她还没来得及和夫君成婚,没有报上一世的血海深仇,没有报答亲人的恩情……
过了一阵儿,那剑还未落下,姜槿睁开了眼睛。
那刺客已经毫无征兆地倒下了,远处的箭矢插在那刺客的胸口上。
姜槿下意识转头,看见出现了三队人马。
领头的三人骑着骏马,分别是外公白鹏程、秦暮梒还有姜枫。
白鹏程带来的应该是国公府的府兵。
跟随秦暮梒而来的,自然是在大渝地位超然的清云卫。
姜枫带来的应该是京卫军所辖的巡防营。
按理说,巡防营应该不会这么晚才到。
只是一瞬,姜槿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姜枫在京卫军并无实权。
此次调巡防营的兵马过来怕是受了很多刁难。
秦暮梒手中还拿着弓箭。
姜槿猜测刚刚是秦暮梒救了她。
“外祖!”姜槿激动大喊。
刺客们已经撤走了。
也是面对这么多的官兵,刺客们已经没有成功的希望了,只得撤退。
仅有的漏网之鱼,也被官兵五花大绑抓了起来。
按照大渝律法,这些人都要直接下狱的。
秦暮梒骑着马,向姜槿向来奔了过来。
姜槿主动翻身上马,秦暮梒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见她血迹斑斑,心疼道:“槿儿,可是受伤了?”
姜槿摇摇头:“没有,这些血都是别人的。”
随即,她看向于墨怀:“贤王受伤了,快,送他回王府。”
秦暮梒一挥手,就有人把于墨怀抬到了马车了。
临走前,他小声道:“卫大小姐,能和我一起回贤王府吗?”
卫瑶一脸为难,急得眼眶都红了。
又想到贤王刚刚救了她,就勉强上了贤王府的马车。
送于墨怀回府。
远处的姜枫,看着这一幕,连手中的银枪都握不稳了。
“槿儿,我送你回将军府吧!”
刚说完,不等姜槿和外祖打招呼,秦暮梒便骑马带姜槿离去。
姜槿想着于墨怀应该没有大碍了,也就随他了。
明明上午刚见过,但刚刚死亡逼近的那一刻,她脑海中最清晰的是秦暮梒。
她担心秦暮梒的毒,担心秦暮梒受不了失去她的打击,毒发失去理智……
于如书的武功不错,见有了救兵,才停了下来。
第一次实战,说不怕是假的,但求生的欲望早就盖过了恐惧。
现在回过神来,也觉得心惊,她竟然杀了那么多的人。
刚刚她也不知怎么的,见这些刺客不依不饶,一气之下就杀了过去。
此刻,她累得只想躺平。
踉踉跄跄,马上要跌倒在地,可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反而是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三公主,没事了。”白肃声音温和。
于如书这才睁开眼睛,虚弱地喊了一声:“白大公子。”
她细细打量此刻抱着她的男子,虽是一身温润之气,但武功却是高的出奇。
若不是他,就凭她那花拳绣腿,早就交代在这里了。
他的一身白衣,染了鲜血,沧桑悲壮,让她的目光无法移开。
可惜,他是白大公子,不是白家的其他公子。
注定是她没有资格靠近的存在。
在大渝,一般做了驸马都尉的世家子弟,都是不能承袭爵位的。
只能成为公主的附庸。
就算,她喜欢,父皇也不会松口。
父皇本就忌惮白家,怎么可能再让白家尚公主呢?
白家权倾朝野,尚公主只是锦上添花。
白鹏程不可能为了一个毫无实权的公主,牺牲了白家最出众的子弟。
平阳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注定是要屹立于朝堂的,怎么可能做出自毁前途的事?
想到此,于如书无奈一笑:“多谢白大公子。”
白肃摇摇头:“三公主客气了,你还能走吗?若是三公主不介意,在下送你回宫吧!”
于如书又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神色如常,丝毫不见慌乱。
心中对他更是满意,也觉得遗憾。
于如书挣脱他的怀抱,站了起来:“我这般样子,母妃见了定会唠叨个没完,送本宫回丞相府吧!明日正好去将军府参加祈安宴。”
这是于如书第一次和男子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有些不自然。
恰好,她的侍女找了过来,车夫也驾驶马车赶到。
见此,白肃平静道:“在下骑马送三公主去丞相府。”
于如书点点头,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白肃骑着马在前面开路,于如书的马车跟在他的身后,生存下来的侍卫们在一旁护着。
就这样,整个车队,融进了京城街道的人海之中……
这会儿,巡防营的人马已经全部出动了,就连京兆府的白铮都亲自带着官兵赶来了。
街上到处都是疯跑的行人还有负责维持秩序的官兵们。
此时的贤王府内一片混乱。
下人们听说贤王是受了伤回来的,俱是胆战心惊。
主子受了伤,他们难免会被殃及。
虽说已经诊治过了,于墨怀一回王府,府医还是匆匆赶出来了。
府医一边重新诊治,一边帮着于墨怀处理伤口。
刚刚形势危急,姜槿只得尽力保命。
现在,才算是真正的精心治疗。
宁妃苏沁儿带着一群太医匆匆赶到,就连淮南王苏铭也来了。
进了隔壁屋子里,下人们关上房门。
苏沁儿披头散发,脸色煞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苏铭极力安抚:“沁儿,你放心吧!怀儿不会有事的。”
突然,苏沁儿就像是疯魔一般,一巴掌重重甩在苏铭的脸上,语气狠厉:“你……你……王爷应该称呼他为贤王。还有你应该称呼本宫一声妹妹或者宁妃娘娘。”
她这个样子,和之前的清冷淡然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如此狠心,你明明知道怀儿是……”苏沁儿眸子瞪大,大声质问道。
被打了一巴掌,苏铭也不见恼怒,解释道:“妹妹也知道,贤王向来是个有主意的,这件事是他自己决定的,我也劝不住。”
苏沁儿嘲讽道:“堂堂淮南王竟然管不住一个半大的孩子,这话说出去,谁信?”
随即,她狠狠盯着苏铭:“苏铭,你到底要做什么?贤王就只做一代贤王不好吗?为什么要帮着他参与皇位的争夺?你明明知道,贤王他并非皇上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