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救了寒澈的命,寒澈把小寒送给她解闷。
他先是为了她的玩笑之语同她拜堂,
之后,就算被人算计娶了她,他也是甘之如饴,真心待她。
她被姜柠和于墨尘害死后,也是寒澈为她报仇。
若不是恰逢月圆之夜,寒澈也不会有那般悲惨的下场。
只是夫君为何从来没有说过?
仔细想想,也是,之前她一心都扑在于墨尘的身上。
哪里还管夫君说什么呢!
“那夫君就是小寒的爹爹了!”姜槿下意识说道。
秦暮梒无奈。
他以为当他说出真相的时候,槿儿会和他叙叙当年。
结果一上来就提他当年做的孩子气的事儿。
他,一个十五岁淡漠的冷面公子,竟然陪着一个小姑娘玩过家家。
给一个小猫当爹娘。
最主要的是为了当一对合格的爹娘,两人还成婚,拜了天地。
那小姑娘没放在心上。
他倒是当真了,心里惦记了这些年。
槿儿不记得两人成婚的事儿,只记得给猫当爹娘了。
算了,他的小姑娘当年就是心思简单,压根不会往那方面想。
只会认为是一个普通的过家家而已。
儿时开的一个玩笑,当不得真。
秦暮梒温柔地拉着她的手,提醒:“槿儿,你还记得我在神医谷见你时,说过的话吗?”
姜槿眼神迷茫。
秦暮梒有些失落,他就知道槿儿忘记了。
不过没关系,他记得就好。
无论是现在还是在遥远的未来,槿儿属于她,就够了。
姜槿仔细一想,记忆虽有些破碎,总归是想起来一点。
神医谷认识,他说过的话。现在想来,她的心还是被触动的……
那年她十岁,是她来到神医谷的第三年。
那时和现在一样,也是快接近中秋。
她从小就跟随母亲白挽学医,早就养成了一个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她懂事后,大部分的时间都和药材、医书相伴,。
姜柠从小就争强好胜,处处想着要压她一头。
她从未争过,不是因为她多喜欢这个妹妹,要让着她。
而是因为她的心里就从没有过姜柠这个人,不屑于她相争。
那些俗物,她不缺,也从不在意。
娘亲在的时候,她沉迷学医。兄长未去南州前,还会陪她玩耍。
等到娘走了,幼弟被祖父带去教养,兄长远在南州,她的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没有欢笑,没有快乐,有的只有沉闷和忧郁。
外祖和祖父心疼,便把她送到了神医谷调理。
谷主萧云澜顾及和外祖的相识之情,对她多有照顾,之后更是让她成为了他唯一的女弟子。
她每日清晨就早早起床,踏着清晨的薄雾进山采药,回来后跟着师父师兄们研习医理,救治来神医谷求医的病人。
直到入睡,才会停下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样的生活看似枯燥,姜槿的内心却是平静而满足的。
她知道,只有她付出所有的努力,才会成为娘亲那样仁心仁德,救助天下百姓的神医。
在这样的生活中,她渐渐从失去娘亲的悲痛中走出。
她以为她在神医谷的日子,一直会乏味下去。
直到神医谷来了个特殊的病人。
他叫寒澈,病得很重,很奇怪。
他已经长成了少年模样,丰神俊美,剑眉星目。
就算左半边脸上戴着一个小小的面具,也不影响他与生俱来的尊贵清冷。
他穿着一身上好的玄衣锦袍,身影消瘦,如同风中劲竹。
第一次见到他,姜槿就被他吸引了。
寒澈盯着她:“小姑娘,你是谁?你这么小,也是大夫吗?”
“我乃尚书府的嫡女,名唤姜槿,是谷主的弟子。”她神态自若,显露出和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担当。
心想真是好俊俏的大哥哥,她还没看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可惜他病了……
寒澈似乎是愣了一下,学着她的语气:“寒澈,京城人氏,在家中长辈的陪同下,前来神医谷求医。”
之后,他们常常见面,虽不算熟络,但好歹算是认识了。
他是病人,她是大夫。
虽然他从未拿她当大夫……
“小姑娘,你确定你能看病吗?”
“你这么小就学医吗?”
姜槿生气道:“你看不起谁呢?我娘亲是白挽神医,我怎么就不能当大夫了?”
见她气恼,他起了逗弄的心思:“神医的女儿怎么了?神医的女儿就一定会医吗?再说,你一个小姑娘,好好学学绣花不成吗?”
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怒气在心中翻滚。
本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寒澈不是第一个质疑她的,更不是最后一个。
罢了,不和他说,要人人都这么解释,岂不是很累。
好像发觉自己说错话,寒澈的眼神变得温和,似乎有了几分心疼之色……
因为他的病,她第一次见风轻云淡的师父皱了眉。
师父也看不出他得的是什么病,只能根据他表现出的一些病症,对症下药。
她也试着去诊过一次,脉象紊乱,扑朔迷离。
从表面看,如受了凉一般,但按照受凉去治,却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也是,要不是绝症,又怎会被送来神医谷呢?
师父救人有一个标准,非疑难杂症不收。
中秋之夜,他突然发病了。
双目猩红,状若癫狂,和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的样子时而仰天狂笑,时而暴戾凶残,令人不寒而栗。
他就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中,被困在了绝望而痛苦的深渊。
待他平静下来,却气息微弱,命在旦夕,犹如风中残烛。
师父,师兄们一一上前为他查看,均是一筹莫展。
相当于提前宣布了他的死刑。
她不忍师父和师兄们悲伤,便主动上前,眼神坚定:“师父,让槿儿试试吧!”
师父知道她医术出众,治病救人的方式也很独到,或许是希望她真的能创造奇迹,就答应了她。
她又重新为他诊脉,发现他的脉虽微弱。
但细心感受,还是能发现脉象弦滑,紧绷。
若是能先缓解这样的症状,帮他安神,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师父和师兄们说通了陪同寒澈一起来治病的人,为她争取了一次机会。
她先施针,为他平肝熄风。
她的手法精准娴熟,每一针都透着她的专注和用心。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众人都紧张着注视着一切,心中既焦虑又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