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寿康宫,太后让太医给姜槿看了看,又留两人用过午膳后,就放二人离开了。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过去,哀家就说过,你们两个才是最般配的,没想到今日竟然成真……罢了,哀家就不拘着你们了,哀家要午睡了。”
两人一起出了宫,秦暮梒没有放姜槿回府,而是让她去了之前的茶楼。
马车上,姜槿感动:“多谢夫君今日救我,不然我怕是真的得跪到日落了。”
秦暮梒握紧了她的手:“槿儿,你我以后就是夫妻了,生死相依,就不要这么见外了。”
“只是,皇后那边……”
知道她在想什么,秦暮梒声音柔和:“槿儿,别怕,我今日就算什么都不做,皇后也不会放过我的。”
“我与梅家注定不死不休。就算我一忍再忍,陛下也会逼着梅家和我争。”
“过去,为了祖训,我会委屈自己。日后,我不愿委屈你。”
“何况我是想让着陛下,可从没想过让着梅家。”
姜槿知道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上一世,她嫁过秦暮梒,对这秦家祖训也有所耳闻。
这祖训是第一代镇国公秦亦辉传下的。
内容大致是:以国为重,心系君主,君若猜忌,忠诚依旧。
秦暮梒双腿治好后,不愿公开,估计也是为了安皇帝的心,不愿和皇帝对立。
他不是愚忠,也不是无脑地忠诚皇帝。
而是感恩大渝皇室曾经的四代先祖对秦家恩重如山,有过无条件的信任。
这个恩,他不能忘。
这些,姜槿都是理解的,也是心疼的。
若非如此,上一世,他怎会有那般悲惨的下场。
说到底,他还是下不了那个狠心,只得一死报君恩。
下了马车,一进屋子。
秦暮梒就控制不住地站了起来,走到姜槿面前,薄唇轻启:“槿儿,再叫一声夫君听听。”
“夫君!”姜槿声音温柔。
“槿儿,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会对你好的,娶平阳国公外孙女的规矩我懂,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不愿,我……”秦暮梒语气卑微真诚。
姜槿伸手握住了他的嘴,真诚:“愿意,能嫁你为妻,是我三生有幸。余生,只想和夫君相守白头。”
闻言,秦暮梒先是微微一愣。
而后四目相对,姜槿被狂风暴雨一般落下的温热所砸中。
秦暮梒心中万般纠结。
一瞬间,他似乎看见了他的未来,留下槿儿一人。
其实,他也不知重病缠身的他,余生还有几年?
从她将他堵在兰亭酒肆的那一刻,他就想自私一回,此生不会再放手。
许久后,秦暮梒微微开口:“槿儿,嫁给我,委屈你了。槿儿,还记得你说过,我喜欢你吗?”
“我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喜欢到无法自拔。”
“真好,我可以正大光明的喜欢你了!”
突如其来的表白,撼动了姜槿的心。
虽然她知道秦暮梒是喜欢她的。
如今,听到他明确说了喜欢,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激动,心跳剧烈而急促。
那一刻,她欢喜得不知该如何。
她所有的思绪都被打乱了,脑中一片空白,唯有喜欢二字在脑海中回荡。
“小妖精,怎么成呆头鹅了?”见姜槿沉默不语,秦暮梒打趣。
姜槿的思绪瞬间回神,扑到他的怀里,抬起头。
将母亲生前所教她的规矩,暂时先放一边。
含情脉脉,以柔克刚,用行动来表达她的欢喜……
于墨尘一回到东宫,就见姐姐明信公主于如琴在大厅里等着。
她是先皇后所生的嫡公主,身份尊贵。
今日她这一身穿戴也极为尊贵,衣裙奢华,满头珠翠,很是耀眼。
“阿姐怎么来了?”
一挥手,于如琴让下人都退下,只留下了她和于墨尘两人。
“尘儿,你真的要娶姜柠吗?”于如琴猛然开口。
于如琴从小就没了母亲的庇护,受尽千辛万苦,才让自己和弟弟长大。
她看问题,一向比于墨尘长远。
她虽不喜欢姜槿,但也看不上姜柠。
她知道姜槿背后的平阳国公府有多么重要。
在姜槿和姜柠之间,她绝对会选姜槿。
于墨尘微微一愣:“阿姐,自然是真的,可是有人和阿姐说什么了吗?”
“尘儿,你糊涂!那个姜柠只是一个庶女,你可知娶了那个庶女,平阳国公府会如何看你?”于如琴气得将手中的帕子一扔,大吼道。
不顾于墨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于如琴继续说着:“尘儿,那姜柠是个庶女就算了,每日就会哭哭啼啼,装胸口疼,就算她外祖家是梅家,又有什么用?这样小气的人,如何做太子妃?”
被阿姐训斥,于墨尘觉得没有脸面:“阿姐,言重了。柠儿很好的,性格好,说话温柔,最是善解人意。”
“若是没有她,弟弟这些年还不知道怎么难过呢……”
缓了缓,于墨尘继续说道:“梅家正值盛宠,娶了柠儿也是有用的,最起码不会让父皇觉得我和镇国公府是一起的,惹得父皇猜忌。”
于如琴这才安静下来,声音柔和了许多:“尘儿,这世上只有你才是阿姐的亲人。现在,你最重要的就是赢得父皇的重视,再把姜槿哄好,争取平阳国公府的支持。”
“尘儿,就像阿姐说的,女人嘛,多说些羞人的话,哄哄就是。”
“只要你能登上那位置,什么事儿不都是你说了算吗?别说一个姜柠,整个京城的女子还不是任你挑选?”
于墨尘眼神先是有光,而后变得暗淡。
他知道阿姐的话有道理,可是现在形势并没有按照他所期望的那样发展。
“阿姐,今日父皇为我和柠儿赐婚了……”
看着于如琴眼中的期待,于墨尘终究是不忍开口。
于如琴看了出来:“尘儿,你还有什么事?说出来,阿姐为你想办法。”
“父皇已经决定让我们的三个弟弟明日入朝议事。”
于如琴气得脸色煞白:“什么?父皇怎能如此?”
“早知道,我该派人把那三个碍事的东西给毒死,省得现在出来挡了尘儿的路。”
于墨尘惊得捂住了于如琴的嘴:“阿姐,慎言,小心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