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勇两人抵达平安镇后,按照手中的线索,一路导航,找到了袁秀云生前居住的村落。
村中的道路蜿蜒曲折,两旁是低矮的土房和零星的菜地,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村民们对二人的出现,显得有些好奇,只是在巫勇询问住址时,指了指村东头的一栋楼房。
那栋楼房在村中显得格外醒目,外墙贴着白色的瓷砖,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楼房的门前是一片整齐的菜地,种着几排青菜和豆角,一位年迈的老人正弯着腰,手里握着一把锄头,缓慢地翻动着泥土。
巫勇走近时,老婆婆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了看两人。
“您是袁秀云的家人吗?”巫勇直截了当地问道。
妇人点了点头,手中的锄头顿了顿,声音沙哑:“我是她婆婆,她走了好些年了。”
巫勇的目光扫过那栋楼房,心中暗自思忖:这房子在当地算是数一数二的气派,袁秀云用生命换来的,或许不仅仅是这座房子,还有她儿女的未来吧。
他收回思绪,继续问道:“当年袁秀云是怎么去世的?您还记得吗?”
妇人叹了口气,手中的锄头再次动了起来,语气平淡:“医院的证明说是心肌梗塞,突然就没了。”
“是哪家医院?”巫勇追问。
妇人摇了摇头,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回忆:“记不清了,那会儿事情多,我也没太在意。儿子和孙子他们才知道具体情况。”
巫勇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推测。
袁秀云的死亡证明来自医院,但具体是哪家医院,她的婆婆记不清了。
这其中的蹊跷,或许只有她的儿女才能解答。
他看了看那栋漂亮的楼房,心中有些唏嘘,这袁秀云死亡的背后,远不止一纸死亡证明那么简单。
“您儿子和孙子什么时候回来?”巫勇继续问道。
妇人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看了看天色,语气依旧平淡:“他们都在外头打工,平时不怎么回来,得等过年过节。”
“老人家,你儿子和孙子在哪里打工?你有他们电话号码吗?”
老太婆一下警觉了起来:“你们是谁啊,找他们做什么?”
“我们是保险公司的,当年袁秀云买了一个保险,我们现在才查到,特地过来,钱不多,但还是得来问问死因,看有没有赔偿。”
巫勇没说自己是警察,怕走后出了岔子,谎称是保险公司的。
老人听见有赔偿,放下了锄头,回家里,拿出一张纸条,儿子和孙子的姓名和电话,都写在上面。
巫勇拨打了她儿子电话,没人接听。
她孙子电话倒是拨通了,巫勇说是问问她母亲死因,涉及到一些小事情。
父子俩以前在东广打工,今年回了龙川省,都在导江县,一个宋老板的板材厂里上班。
巫勇没有再问,挂了电话,和那老婆婆说了声再见,转身离开了菜地。
身后,那栋漂亮的楼房,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未曾揭开的真相。
晚上,巫勇汇报了情况。
“导江,真是有缘,明天我和你去吧。”庄勇笑了笑。
殷波也在秦天赐办公室。
他今天把市委市政府,五十到六十岁的领导照片,打印出来后,把于素华和温蓉分开,让两人先后辨认了几次,两人都对其中一人非常熟悉,甚至说出了身体隐秘处的疤痕。
秦天赐看着确认的照片,摇了摇头:“想不到啊,隐藏得如此之深。”
“我们下一步工作怎么展开?”殷波问道。
“等明天我去了省里再说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最近你也挺忙的。”
晚些时候,庄勇给他说了去导江的事情。
秦天赐也想回导江看看,给何书记说了回导江的事,估计要下午才能去省纪委汇报工作了。
“好啊,晚上好,可以去我家吃饭嘛,这时间点选得最合适。”何书记满心欢喜。
可怜天下父母心,官大官小都一样,只不过所处环境不同,取舍也不一样罢了,就像庄勇父母,本意是好的,哪知道弄巧成拙,反而成了鸿沟。
一大早,秦天赐就和庄勇二人出发了,去早点,他想回家看看,再去趟落凤村,导江,他想去看望的人太多了。
回到导江,他们首先去拜访了老领导丁元盛书记。
看着从导江走出去的年轻人,丁元盛感慨万千。
寒暄了一阵后,庄勇说要去工业区办事。
“我把白晓菲副县长叫过来,带你们过去。”丁元盛立即安排。
白晓菲见到两人,高兴得很,她自己都懒得开车,坐上秦天赐的车就去了园区。
一路上,她一直给秦天赐介绍着工业园区的发展情况,言语中赞叹着秦天赐的功劳。
“白姐,别捧我,换了你或者别人,一样能行。”秦天赐说道。
“不一样,事情要成功,个人能力和人脉背景,都离不了,这就是天时地利人和。”白晓菲哈哈一笑。
工业园区的变化,让秦天赐感到惊讶。
不久前,这里还是产值不高的山地,如今,已成为县里的经济支柱。
来到了君乐新材料科技有限公司,宋娟听说秦天赐要来,早就带着她“司机”在门口等待。
宋娟热情地把大家带到会客厅,亲自给大家去泡着茶。
司机小吴去了车间,通知蒋华明父子前来。
蒋华明很快和儿子蒋军来到了办公室。
宋娟找了两间空闲的办公室,让巫勇他们谈事,自己陪着白晓菲和秦天赐聊天。
庄勇没有绕弯子,直接问起了袁秀云的死因。
蒋华明是个老实人,显得有些局促,几番询问,还是如实说了当年的事情。
袁秀云生前,曾在清江餐馆当洗碗工,累的腰酸背疼,挣不了几个钱。
后来认识了一个在风月场的老乡,经常游说她挣快钱,穷疯了的袁秀云,觉得自己反正也人老珠黄,于是便跟着去了那行当。
那老乡所干的事情,在当地时有流言,见袁秀云和其经常一起回家,蒋华明有所察觉,为此还打过架。
家里两个孩子,上有老下有小,也是着实贫困。
袁秀云把钱全给了家里,两人争执了一段时间,蒋华明也就默认了。
出事前不久,袁秀云说过一段时间就回家,再不出门了,说挣那钱也难。
哪知道没多久,那个老乡就带人来了他家,说是袁秀云突发疾病,死了。
儿女都不在家,老实巴交的他,跟着人去了清江殡仪馆。
清江的人给他看了医院的死亡证明,证明上写着“心肌梗塞”。
当晚,夜总会有人来和他谈,提出他只要马上火化,立即赔偿他一百万。
蒋华明觉得人死不能复生,这笔钱也不是小数目,他便同意了,第二天一早,便火化了尸体。
“是哪个医院,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