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喽一进入工作状态就很难抽身,却还记得要喂居续吃饭。
我摸摸居续的头,准备把那碗没吃完的拉面端走,刚走过去,哈喽突然抬头。
我见他旁边放着没拆开的外卖,说:“你忙完啦,谢谢你帮我照顾居续,我领她出去吃了……我帮你打开盖子吧?”
哈喽把胳膊从辅助工具上放下来,点点头。
我麻利的拆开他的外卖,也是拉面,我搓搓筷子架在碗上:“你买美股了吗?今天跌惨了。”
哈喽摇头。
我说:“我也没买,听说比次贷危机那时还厉害……好了,你吃吧,下午还得麻烦你帮我看孩子。”
哈喽点头。
我端着居续的碗出去了。
跟哈喽说太多有泄密的嫌疑,还是少说为妙。
到了休息室,居续继续吃她的拉面,我吃了碗海鲜泡面,吃完问她上午都干了什么。
居续说:“写作业,看书,玩电脑……可忙了。”
这孩子太懂事了,我心疼的搂着她:“对不起啊,在这儿是不是很无聊?”
居续说:“不会啊,有玩具。”
“玩具?哪儿来的?”
“哈喽叔叔,让跑腿买的。”她由衷的说,“虽然,他是哑巴,但他真好。”
“唔……”
居续刚开始打哈欠,安东尼就火急火燎的找我。
我把孩子领到哈喽那边,顺带收拾了他的桌子,然后一路小跑,上楼去了。
高管们吵吵一下午,基本确定了大方向:今晚一开盘就得抓紧时间把阿瑞斯重仓的那些中概股全抛了,完成头寸清算,及时止损。
不过在小方向上,安东尼和安老爹有了分歧。
安东尼看了居延的报告书,想减持股票。
但安老爹不同意,他想趁着公司股价下跌时增持,争取盖过居家的股权。
最后安东尼没干过安老爹,他回到办公室,往沙发上一躺,气得摇头摆尾:“那个老糊涂蛋!报告书分析得清清楚楚,市场有很大风险,应该缩减业务,就因为是居延写的,他非得唱反调……”
我对此不发表意见。
他能骂他老子,我可不能。
他叽叽咕咕骂了一阵,然后一骨碌爬起来,给自己的基金经理和律师打电话。
他也要抛售股票和不动产,转移资产了。
晚上,不少人都要加班,安德烈被安老爹骂了一顿,傍晚时分悻悻回国,接替了我。
我按时下班,去联合办公室接居续。
哈喽也要加班,我没奉陪,带着孩子走了。
快到家的时候,我发现家里亮着灯。
车一停稳,居续就跳下去,一边往家里跑一边嗷嗷大喊:“爸!爸!”
我进门一看,很失望:还真是居延回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戴着高高蓬起的过滤口罩,头发也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眼皮微垂,眼底晦暗,看起来很憔悴。
居续不嫌他生病,也不怕他传染,直接扑过去抱住他:“爸!”
居延把她抱到膝上,鼻音很重的说:“居续。”
然后扭头看着我:“连荷。”
我说:“你还没好,怎么出院了?”
他偏过脸咳嗽一阵,说:“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明天出国。”
“什么?我不出!我又没护照……”
居延说:“知道你不会办,所以我已经让律师给你办好了。”
“……”
我看着他,一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