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如注,连绵不绝地敲打着城堡。
国王站在窗前,望着外面被雨水模糊的墙壁,眉头紧锁。
“陛下,”内侍轻声提醒,“国师大人到了。”
“让他进来。”
姜幽一袭白色衣袍,衣袂飘飘地走进来,身上没有一丝被雨水打湿的痕迹。
在他身后,沈云澈脸上戴着恐怖的面具,安静地跟随在姜幽身后。
“国王陛下,找我有什么事?”姜幽随意地找了个椅子坐下,语气里并没有多少对国王的尊重。
国王早已习以为常,他转过身,目光在沈云澈身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国师什么时候身边出现了这样一个戴面具的人物?
“今日,让国师冒雨前来,就是想知道这雨究竟什么时候停?已经连着下了五天,再这样下下去,恐怕会对国家的子民不利。”
“天象有异,”姜幽抬起头,露出一双幽深的眼睛,“连降五日暴雨,此乃不祥之兆。”
国王的手指摩挲着椅子把手,“依国师之见,该如何消除这不祥之兆。”
姜幽侧身看向沈云澈,在沈云澈眼中得到肯定后,淡淡开口道:“臣观星象,星空黯淡,恐与……皇储德行有关。”
天空外突然响起一声惊雷,震得烛火摇曳。
国王的瞳孔微微收缩,手指紧紧捏着木椅的把手,已经有些认同姜幽的话,“国师此言何意?”
姜幽倚靠在椅子上,神色自若:“我只是实话实说,陛下要想让这场雨结束,需设坛祈天,以平息上苍之怒。”
国王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发白,似乎面对姜幽的话,在极力克制他的怒意。
良久,
“准了,”国王手掌撑着额头,遮挡住他的双眼,“需要什么,尽管吩咐那些伯爵准备。”
“明日即可设下祭坛,”姜幽说完转身离去,沈云澈跟在他身后,共同离开。
回去的路上,姜幽身边的气压格外低,两人一路回到姜幽的房间。
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修长。
姜幽一甩袖袍,厚重的门在身后轰然关闭。
沈云澈站在原地,看着姜幽一步步逼近,那双湛蓝色眼眸中翻涌着压抑的怒火。
“你利用我,”姜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危险。
沈云澈抬手摘下脸上的面具,嘴角噙着笑意:“这不是利用,这是手中资源的合理使用。”
“呵,”姜幽冷笑一声,“好一个资源合理使用。”
他伸手一把扣住沈云澈的手腕:“那沈云澈你告诉我,在你眼里,我算什么?一个可以随意利用的工具?还是你想要什么就可以随意交换的巫师?”
沈云澈的后背抵在床柱,他看着面前的姜幽,轻声说道:“姜幽,你冷静点。”
“冷静?”姜幽的声音陡然提高,语气中是极致的危险,“你让我怎么冷静?”
他的另一只手撑在沈云澈耳侧,将他困在方寸之间,“利用我陷害二皇子陆玹,我竟从不知道,小王子殿下竟有如此城府?”
沈云澈仰头亲了下姜幽的眼睛:“我只是不想在陆玹身上浪费时间,这是解决他最快的方法。等他得到应有的惩罚,我就陪你回深海,怎么样?”
烛光在两人之间跳动,沈云澈能看到姜幽眼中翻涌的情绪——欣喜,然后是不敢相信的自我嘲讽。
“陪我回深海,”姜幽垂眸,“巫师是受到深海与陆地诅咒的人,他们永远无法拥有真爱。”
“666,为什么这几个世界中他都没有安全感。”
【宿主,666也不知道。】
沈云澈朝着姜幽狠狠压了下来,红唇落在姜幽的薄唇之上。
姜幽湛蓝色眼眸闪过疑虑,他们还没有说清楚。沈云澈这是做什么?
姜幽想要推开他,却又舍不得沈云澈的接触。
沈云澈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粗暴而炽热,仿佛要通过一个吻让姜幽把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宣泄出来,沈云澈舌尖撬开姜幽的牙关,攻城掠地般掠夺着他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沈云澈才松开他。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稳,沈云澈的额头抵着姜幽的脖颈,“永远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之间的位置完全翻转,沈云澈的手腕被扣紧,整个人都被压在床榻上。
姜幽垂下眼睛,他愿意去尝试接受这份感情,哪怕最后是假的,他会消散于天地间,他也甘愿承受。
祭坛在城堡大厅举行。
祭坛上,青铜香炉中升起袅袅青烟。
陆铉站在祭坛前,一袭华贵的紫色长袍,神情肃穆,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各位殿下,”沈云澈上前一步,“请依次上前来上香,以祈求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停下。”
陆鸣对声音一向敏感,他很确定刚才发出声音的面具人,就是那晚来找他的人鱼,看来这就是他为陆玹设下的圈套。
想明白后的陆鸣,率先上前一步,从沈云澈手上接过香,虔诚地朝着青铜香炉跪拜。
有陆鸣在前作表率,陆玹不得不来到沈云澈身边。
他接过香,在转身的瞬间,对上了沈云澈的眼睛,他觉得有一那么一丝熟悉感,不由多看几分,陆铉瞬间感觉一阵眩晕,手中的香差点掉落。
“殿下小心。”沈云澈提醒一句。
陆铉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沈云澈低沉的声音:“放松……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祭坛下的群臣只看到陆铉在虔诚地上香,却不知陆铉已经被沈云澈催眠。
“皇位……”陆铉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寂静的祭坛上格外清晰,“我要的是皇位……”
贵族伯爵哗然。
国王猛地站起身:“陆铉,你在说什么!”
但陆铉仿佛听不懂这句话,他转身看向那群对他议论纷纷的贵族,继续说道:“你们这些贵族……这些自以为是的伯爵……等我登基后,第一个就要收拾你们……”
他的声音里充斥着不屑,“一群酒囊饭袋,也配我好吃好喝地伺候你们。”
沈云澈退到一旁,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知道,这场祭祀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接下来,就看陆鸣如何引导。
毕竟国王的逆鳞是什么,没有人比陆鸣这个皇子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