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温若初一个人没事,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嗑瓜子,一碟子瓜子嗑完,都快睡着了。
秋菊忽然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郡主,不好了,郡主。”
秋菊可是稳当性子,很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温若初心里咯噔一下,倏地抬起眼皮。
“怎么了?”
秋菊脸色煞白,说话语无伦次,“二小姐她……”
“慢慢说,温清柔怎么了?”温若初递给秋菊一杯茶水。
秋菊接过茶水没喝,放到矮几上。“二小姐在咱们后院枯井里,发现一具女尸,花嬷嬷说是小翠,脖子上还有一条这么长的伤口。”
“小翠是官眷,又是白姨娘表亲,这事不能善了。”秋菊一脸焦急,“郡主,咱们怎么办啊?要不奴婢给你收拾细软,您出去躲躲?”
温若初缓了缓心神,“先别慌。”
大虞律法严明,不管那女尸出现在她后院,和温清柔有没有关系,她就不信能把这桩命案强行扣她头上,白的说成黑的。
吩咐秋菊,“赶紧去大理寺报官,让凌玄礼过来。”
秋菊还没走出苍兰苑,温清柔领着一队衙役冲了进来。
硬是把跑出去的秋菊逼退回来。
温若初警惕地盯着来人,眸光犀利,冷声质问。
“这里可是博阳侯府内宅,你们要干什么?”
衙役领头的是一个穿赤色官袍中年男子,身形微胖,对温若初行了一个拱手礼。
“下官刑部尚书张万,有苦主告发,在郡主院子里发现了她表妹的尸首,郡主得罪了,和本官走一趟吧。”
温清柔扯着帕子,哭得梨花带雨。
“姐姐,你……你怎么能杀人呢?你再厌烦我,也不能对小翠动手啊,有什么冲我来,小翠可是官家女子出身,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才来投奔,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小翠下手了,别含血喷人。”温若初辩解。
“小翠的尸首就藏在姐姐后院,姐姐要作何解释?”
“尸首藏在我后院,就代表人是我杀的?我还说是你杀了人,欲嫁祸给我,推我后院枯井里的。”
温若初逼问温情柔,“我还想问问你,小翠和你关系交好,你们俩个平常形影部分的,为何会出现在我后院?”
温清柔没想到当着刑部的面,温若初居然这么快就找出漏洞,试图转移注意力。
王丞相府邸赏花宴前日,她为了能和瑞王殿下多些相处空间,让小翠给温若初下蒙汗药,之后小翠便不知所踪。
温情柔眼神躲闪,没回答温若初的问题。
反正小翠死在温若初院里,不管是不是温若初做的,最后这桩人命官司必须落在温若初头上。
温情柔梨花带雨哭起来,“张大人您可得替小翠做主啊,她才十六岁,就这么白白地死了。”
双方僵持不下,听到消息的温承德赶来,身后还跟着小跑过来的白姨娘。
温承德神色慌张,对张万拱手道,“张大人,我家大女儿是跋扈了些,可也做不出杀人的勾当,我看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白姨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翠是我侄女,她娘死的早,她爹外任途中被盗匪所杀,是为朝廷捐躯,小翠苦命的孩子,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侯爷您就别护短了,让张大人调查清楚,不可怜小翠,也当当做是为了还郡主清白,若是我们执意阻拦,外人传博阳侯府仗势欺人徇私枉法可就害了郡主,对郡主的名声不好。”
“这……”温承德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是他一时冲动了。
张万点点头,“侯爷放心,郡主千金之躯,一经查实小翠的死和郡主无关,本官亲自送郡主回来,抓住杀害翠真凶,也好告慰同僚在天之灵。”
“带走!”
温若初被衙役们簇拥着往外走,经过温承德,“爹爹烦您转告圣人,我没杀人,我只要一个公正的裁决。”
刑部拿人的阵仗不小,尤其经过闹市区引得众人纷纷驻足观望。
“听说博阳侯府闹出人命了,死的是一个官眷,还是个孤女,那孤女的父亲还是外出任职期间死的,也算是为国捐躯了,真是可怜啊。”
“若初郡主得圣人宠爱,带去刑部也就是做做样子,没准进去好吃好喝招待,一会就出来了。”
“刑部尚书张万两袖清风铁面无私,我朝重律法,圣人安抚朝臣,维护社稷稳定,也会让张万秉公处理,这位郡主这次八成要载这了。”
“我听说尸体是在那个郡主院子枯井里发现的,因为嫉妒博阳侯府二小姐,怀恨在心,杀了二小姐的表妹,多歹毒的心啊。”
……
众人七嘴八舌,真假掺半的讨论声传入沈惊澜耳朵。
沈惊澜轻易地就甩开跟在他身后冯文,抱着兔子来兽医博士这里给兔子瞧病,正交代追风调查那个南莫何许人,以及酒坝在什么地方,刚吩咐完追风便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声。
恰巧此时温若初被一伙衙役簇拥着经过。
从三言两语中大致了解博阳侯府发生了什么事,前阵子追风到苍兰苑后院找他,凑巧一个不长眼的女子偷听,让追风解决了那女子。
没想到出了岔子。
沈惊澜抱着兔子混在人群里,眉头紧蹙,偏头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追风。
追风低着头,“是属下办事不力,甘愿受罚。”
“自己去领罚。”
传言刑部尚书张万两袖清风是个好官,偏老来得子养了一个混账儿子,从张万入手扳倒凌玄澈,省了不少麻烦,倒是甚合他意。
沈惊澜把兔子递给追风,“照顾好它,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