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琢磨了一下,觉得朱允熥提供的素描法真是神了,不少人已经简单学会了。要是把应天的画师都召集起来,再请徐妙锦帮忙修正修正……
他拍着胸脯保证:“微臣遵旨!三十天绝对可以!”
那语气豪气干云,像是个要上战场的将军。
“嗯!”朱允熥点点头,脸上露出个满意的笑。
杨靖却苦笑了一声,忍不住嘀咕:“殿下,若是您能早点将素描教我,我定然可以缩减至更短的时间!”
这话里带着几分埋怨,像是个被吊胃口的小媳妇儿。
朱允熥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一直在编写素描速成手册呢么?有了那手册,难道学得不快么?”
他这话说得轻松,像是在哄小孩儿。
杨靖却叹了口气,摇头道:“快倒是快,就是觉得……当年您是不是也是这样用水泥吊着秦达,让他一步步上钩的?”
他这话问得贼兮兮,像是想挖出点儿八卦。
朱允熥却不接茬,笑眯眯地岔开话题:“谁知道呢?办好皇爷爷的事才最重要!我先走了。”
说完,他摆摆手,溜得比兔子还快。
杨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转身回到值房,嘀咕道:“拿上我的拜帖,去魏国公府!”
那语气里透着一股干劲儿,像是被这小子激起了斗志。
与此同时,杭州城外却是另一番景象。
海水暴涨,像个发了疯的野兽,冲垮了当年吴越王钱缪修建的堤坝,河流决堤,淹没了一片片良田,泥水四溅,像是老天爷在发脾气。
知府吴中这会儿正焦头烂额,站在府衙里急得团团转,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怎么办?”
他一边念叨一边揪头发,恨不得把脑袋揪秃了。
“决堤的河流要治理,沿海堤坝也要重新修筑,还有数万灾民等着赈济。这……”
他瘫坐在椅子上,咕噜噜灌了一肚子水,像是想用水把心里的火浇灭,可那心情还是急躁得像个炸药桶。
“朝廷的天使来了没有?”他瞪着师爷,声音都拔高了八度。
师爷苦着脸回道:“府尊大人,没有。”
吴中一听,差点没跳起来:“我的奏折都上去这么多天了,怎么天使还没来啊!”
他拍着桌子,气得脸都红了,像个被债主追债的倒霉蛋。
“府库中的存粮还能支持几天?”他咬牙问。
师爷低头算了算,小声道:“若按照国朝的赈济标准,如今还能支持五天。”
吴中一听,气得差点儿把桌子掀了:“粮食呢?在开国之初,杭州城被皇上称为富甲一方!一座城的赋税便赶上了整个河南布政司!现在呢?就好像个biao子处处漏风?粮呢?钱呢!!”
师爷小心翼翼地说:“府尊,粮食都在那些商人手里,可他们囤积居奇,不愿意现在开仓放粮。城中的大户也纷纷闭门自保。吾等确实无能为力!”
这话一出,吴中气得怒火冲天,拍案而起:“都到什么时候了他们还闭门,若是城外的灾民暴乱了,第一个抢的就是他们!都指挥使司在苏州呢,哪有时间来救援!就这种短视的目光,他们是怎么成为大户的!蠢货!”
他骂得唾沫星子乱飞,像个被气疯了的泼妇。
就在这时,下人跑进来报:“府尊大人,杭州城中的商人唐福邀请大人前去画舫一叙。”
吴中一听,气得鼻子都歪了:“去哪?画舫?”
他气急败坏地冲出府邸,爬上城墙,指着城外喊道:“你们都看看,外面那些人衣衫褴褛,现在都在吃树皮,马上就要卖儿卖女了!杭州城里却还有青楼画舫和才子佳人,一副歌舞升平的样子。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么?”
他那嗓门儿大得能把城墙震塌,像是恨不得把那些商人揪出来抽一顿。
“我奉天恩而牧民,怎能效前元之官,奢侈腐败,对百姓生死视而不见呢?”
他吼得声嘶力竭,下人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府尊大人息怒。”
吴中喘着粗气,知道在这儿发怒屁用没有。
他是知府,不是土匪,那些商人就算他想杀也没权利杀。
明朝知府这官儿,比起汉唐县令,权力缩水得跟个瘪气球似的,他只能干瞪眼。
就在这时,有人喊道:“府尊大人,快看,那是天使?”
城外衣衫褴褛的人群中,一人快马飞奔而来,吴中登时大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灾民们也抬起头,双目中迸发出一丝希望。
“开城门!快开城门!”吴中急忙跑下去迎接,跪地磕头:“微臣杭州知府吴中叩见钦差大人!”
“大人快快请起。”来人扶他起来,吴中满脸热情地四处张望:“不知朝廷送来的粮食在哪?难道走的海路?我马上就去码头!”
可来人却摇摇头,平静地说:“我并不知杭州发生了水灾。府尊大人,微臣是通政司的官员,特来将三皇孙所着《司农八法》和《农政全书》下发各地!微臣还要去其他地方,告辞了!”
说完,他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吴中傻眼了,不是送粮的?不送粮也别送两本书过来啊,还真当书籍是精神食粮啊?
他就算饱读诗书可以这么想,那群灾民可不会这么想啊!
他尴尬地站在原地,随手翻开几页,刚想发火,可那怒火却像被浇了水,慢慢熄了。
他微微皱眉,看到“荒政”这一策时,目光如水,泛起了点点涟漪。
他毫不顾忌地坐在城墙上,任凭泥土弄脏官袍,手捧着《农政全书》不停思忖,双手抖得像是中了风。
“三皇孙殿下,真乃神人也!”他喃喃自语,像是被书里的东西震住了。
他明白了,这不是粮,但也是救命的东西!
他跳起来,大喊:“来人呐!将我最新的官袍拿来,让那些商人和大户都在画舫上等着,我马上就来赴宴!”
下人愣了:“大人,可外面的灾民……”
吴中摆手道:“我自有办法!”
那语气里透着一股自信,像是个突然开窍的愣头青。
松江知府站在城墙上,看着天使远去的背影,又转身看向滔滔不绝的吴淞江,嘀咕道:“夏府尊,回去吧。今年的春耕已经开始,萧规曹随便可。”
可他心里却不踏实,低声道:“如此怎么能行?松江和苏州乃天下最富庶之地,陛下对松江又有偏见,每年两地上缴的赋税竟能达到全国的四分之一!即使此地富庶,对百姓也是相当大的负担。”
他叹了口气,像是被这富庶压得喘不过气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