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名叫“口红”的小玩意儿,简直就像插上了火箭。
借着国公夫人们那三寸不烂之舌,一传十、十传百,眨眼间就火遍了整个江南。
那势头,堪称一场“唇彩革命”,风靡得连街头卖菜的大婶都忍不住偷摸着问一句:“这口红咋涂啊?”
应天、苏州府、扬州府的女子们更是跟疯了似的,一个个跟中了邪般,坐着马车、赶着牛车,甚至还有人骑着毛驴,风尘仆仆地直奔朱允熥家门口。
那场面,门庭若市都不足以形容,简直是人挤人、车撞车,门口的门槛都被踩得光溜溜的,差点没磨出包浆来。
朱允熥家的小院子愣是变成了江南第一“朝圣地”,连门口的狗都被挤得汪汪叫着跑去后院躲清静了。
消息传到朱允炆耳朵里,他正窝在书房里跟黄子澄密谋着“大事”,眉头一皱,语气里带着三分疑惑七分酸溜溜:“黄先生,朱允熥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名堂?”
“听说连杭州府的女子都组团赶来了,挤破头也要抢那玩意儿!”
黄子澄捋了捋他那稀疏的小胡子,一脸高深莫测地回道,眼角还瞟了瞟朱允炆,像是在观察这位主子的反应。
“啥?他这是想拉拢江南那帮人?”
朱允炆眼珠子一转,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一场“朱允熥阴谋夺权”的大戏,恨不得当场跳起来喊一句:“这小子野心不小啊!”
黄子澄却摆摆手,摇头晃脑跟个算命先生似的:“不,绝对不可能!殿下您才是跟江南那群人利益绑在一根绳上的真龙天子啊!”
“别忘了,朱允熥的妈是常遇春的闺女,他可是根正苗红的淮西种儿!”
“在大明朝,淮西跟江南那可是死对头,水火不容的老冤家,打死都不带握手的!”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像是给朱允炆吃了一颗定心丸。
朱允炆一听,觉得有点道理,点了点头,算是勉强压下了心里的小算盘,脸上却还是挂着点不服气的表情。
黄子澄见状,赶紧趁热打铁,压低嗓子跟说悄悄话似的:“微臣打听过了,好像是他搞出了一种叫‘口红’的东西,专门给女人涂嘴用的玩意儿。”
他一边说,一边偷瞄朱允炆的脸色,生怕这位主子一个不高兴就拍桌子。
“哼!”朱允炆冷笑一声,鼻子里喷出两股不屑的小气流,活像个被抢了风头的戏子。
“朱允熥这家伙,刚赢了几场小仗,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在这节骨眼上不去拉拢朝臣,不去巩固根基,居然跑去弄什么娘们儿用的东西,真是脑子被驴踢了,舍本逐末到家了!”
“听说他还开了个口红店,堂堂皇孙自甘堕落当商人,简直不知所谓!”
黄子澄附和着,语气里满是鄙夷,恨不得当场给朱允熥贴上个“丢人现眼”的标签。
“殿下,他这是骄傲过头了,说明他压根儿不稳重。这正是咱们超越他的大好时机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超越?”朱允炆眼睛一亮,重重点头,像是被点燃了斗志的小火苗,胸膛都挺高了几分。
他刚要拍桌子喊一句“干他丫的”,门口却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一个内侍战战兢兢地探进脑袋,满脸为难,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殿下~”内侍声音细得跟蚊子哼哼似的,带着点颤音。
“放肆!”朱允炆火气“蹭”地窜上来,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三跳。
“我不是说过,跟黄先生议事的时候不准任何人进来吗?你是耳朵聋了还是想找抽?”
“可这个……奴婢实在挡不住啊!”
内侍吓得腿肚子直哆嗦,双手捧着一双金光闪闪的龙靴,小心翼翼地挪到朱允炆面前,低声道:“周大人说了,要是殿下再不去,他就要用这双龙靴惩罚殿下了!”
朱允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那双龙靴在烛光下blingbling地闪着金光,晃得他眼晕,心里却直打鼓:“周观政这老狐狸,又来这一套!我这屁股还想多活几天呢!”
他盯着那双靴子,脑子里已经浮现出被周大人拿靴底抽屁股的悲惨画面了。
“他难道以为孤会怕他?”
朱允炆硬撑着气势,嘴上逞强,可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像在给自己打气,底气虚得跟纸糊的一样。
“他……他……”内侍支支吾吾,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下文,可那眼神分明在说:“殿下,您不怕他怕谁啊?周大人那可是能把您训得哭爹喊娘的主儿!”
朱允炆怂了,脸一垮,咬咬牙挤出一句:“备马!”
说完,顶着一副“慷慨就义”的苦瓜脸,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周观政家去了。
那背影,活像个即将上刑场的小媳妇儿,悲壮中还透着点滑稽,脚步慢得跟乌龟爬似的,像是每迈一步都在跟自己的尊严告别。
要是朱允熥在这儿,估计得笑得满地打滚,顺便甩一句:“兄弟,假肢在古代搞不出来,屁股里垫个垫子总行吧?太年轻了,太天真了,活该被周老狐狸收拾得服服帖帖!”
可惜,朱允炆压根没这脑子,只能硬着头皮去挨训,脑子里还惦记着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屁股。
临走前,他还不忘回头叮嘱:“黄先生,孤不在的时候一切由你做主。还请尽快拉拢李贯,要是让朱允熥回过神来,抢了这么个上等人才,那咱们就亏大了!”
他这话说得郑重其事,像是把江山社稷都托付出去了一样。
“微臣遵旨!”黄子澄拱手应下,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真是爽到飞起。
他优哉游哉地回了家,哼着小曲儿推开门,准备好好享受一下当家作主的滋味,却发现自家夫人正端坐在中堂,描眉画鬓,手里还拿着一面小铜镜,照得不亦乐乎。
那模样,颇有点“老娘今天美若天仙”的小得意,看得黄子澄眼角直抽抽。
“妇道人家坐在这儿干啥?”
黄子澄脸一板,语气跟训小学生似的,“万一让外人瞧见,多丢我这名儒的脸啊!快回后院去!唐朝长孙皇后编的《女则》看完了没?赶紧温习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黄夫人幽怨地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老娘嫁了个木头”的委屈,娇滴滴地问:“老爷,看我今儿好看不?”
那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带着点撒娇的味儿。
“关了灯都一样!”
黄子澄头也不抬,甩出一句不解风情的经典台词,差点没把黄夫人气得当场翻白眼。
这家伙简直是直男界的教科书,情商低得能挖地三尺。
她撇撇嘴,懒得跟他计较,从袖子里掏出一管口红,慢条斯理地在嘴唇上涂了两下。
那鲜艳的红唇在烛光下闪闪发光,像是雕刻上去的艺术品,硬是给这张不算年轻的脸添了几分风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