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东宫,25年前年仅2岁的萧思琮被立为太子,到18岁居于东宫,做太子已经25年了,这座太子东宫,让他惴惴不安,26年前自己的皇伯,因为温恒造反,被杀死在了这座东宫中,连同太子、诸位王妃和世子,共计60多口人,无一幸免,有传言常有夜半哀嚎,太子居住在此,胆战心惊,日夜需要门口有十余名东宫卫兵守着才能入睡,即使如此也常发噩梦。
世人都想要储君之位,然而历朝历代,储君不得好死的例子还少吗?萧思琮深知如此,所以在他的太子生涯中,有多次父皇都动过废除自己的念头,但是自己的母后为了自己不惜杀掉了自己的几个弟弟,尤其自己的五弟,萧思玥,他知道自己的聪慧才干远不及自己的五弟,可是即使有少年神童之名又如何,还不是成了冢中枯骨,而自己还座在太子之位上。
但是25年了,25年的太子,自己等的太久了,开始有些耐不住了,自己的最后一个威胁是七弟萧思钰,三年前也被打发去了魏国,他相信只要自己耐心再等等,自己就能成为最后的那个胜利者,登上皇位,成为一个受人崇敬赞颂的帝王。
所以当他听到父皇诏雍王归国,且雍王已经出发的消息,他怒了!
“父皇如何要这么做?在本太子禁锢与东宫的时候诏七弟归国,父皇难道真的要废了本太子吗?还有母后和舅父都不会答应的阿!”
东宫詹事薛应矩道:“殿下,如今形势危机,陛下处理了朝中国公走的近的所有官员,连带太子受了牵连,禁锢与东宫,微臣在宫里安排的人打探了消息,陛下已经有两个多月未曾去过凤鸣宫了,至于国公那边,陛下本就打算入云贵,如今暂时不动了,国公就已经觉得万幸了,断然不可能为了殿下出头,所以此时陛下诏雍王回京,确实容易让人猜疑,如今朝中盛传陛下有意改立雍王为储君,若真的让雍王顺利归国,恐怕太子就危险了。”
太子:“那此事该如何?如今本太子出了东宫,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薛应矩道:“太子,事道如今,我们不能忍了,之前准备的一些暗棋,因为皇后劝阻,说一动不如一静,如今再等下去,太子就危险了,故而该冒的风险必须冒险了,而去国公那边,微臣也会联络,此事若成功,国公可永世经略西南,而殿下可以得偿所愿,到时候杀雍王不过殿下的一句话罢了。”
太子脸色有些犹豫:“他有数千亲卫,想杀他不易阿,以前母后为了不让父皇真正恼了姑家,不让孤动手,如今父皇已经恼了孤了,无论刺杀成功还是失败,恐怕孤家的太子位都保不住。“
薛应矩冷声,一字一句道:“殿下,要从根子上解决问题阿,如果殿下可以在雍王回京之前就登上皇位,那雍王还值得殿下烦心吗?“
太子惊起:“薛应矩,你难道想要孤家……”太子不敢说出那句话了
薛应矩点头:“陛下当年若不是率先起兵入京,如今天下可能就是你皇叔的了,殿下不可再犹豫了,殿下你已经等了25年了。”
“你让孤再想想,再想想!”
“殿下!难道非要等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吗?”
“可是孤如果如此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都时候母后保不住本太子。”
“殿下,殿下,只要雍王平安回京,一旦他成了太子,殿下绝对逃不了被圈禁的命运啊!”
太子犹豫在三,最后起来,走到剑架上,拔出剑,看掉桌案一角
“那就来吧!父皇不给我活路,孤家就自己给自己找一条生路。”
太后寿康宫,陛下给太后亲自喂送汤药,喂完又给太后亲自擦嘴。
太后:“皇帝,你政务繁忙就不必每日来给母后喂药了,这些事情让徐嫫嫫做就好了。”
景帝将空碗交给徐嫫嫫,徐嫫嫫说道:“娘娘,这也是皇帝对你的一翻孝心阿!”
太后:“本宫这身体,估计也多少时日了,皇帝有心了,哀家也没有遗憾,可以去见先帝了,只是不能最后见一眼钰儿,还是有些牵挂的。”
景帝笑道:“母后,今日儿臣就是要告诉母后一个好消息,儿子发了国书去北朝,派了人去接钰儿回来,已经传信回来,你孙女婿让钰儿回国了,此刻应该启程在路上了,最快1个半月可以回到建都,所以母后得好好调养身体才是?”
太后一听高兴起来:“元儿,你可别骗为娘阿!”
景帝点头:“娘,儿怎么会骗你,你得怪孙儿回来了,这次回来儿子打算废了太子,立钰儿为储君,这3年他在魏国也成长了,如今手下也有一帮能人辅佐,儿子这次在朝中清理了一些人,时机成熟了。”
太后高兴点头道:“如此最好,那女人这20多年搞了多少事情,还孩子都带坏了,琮儿行事本不会如此孟浪乖张,还有琅儿,更是表面恭顺,背后使坏,而去还连累了琊儿,老六性子不错,如果不是这么个母亲,未必不值得你培养。”
景帝听完,点头道:“儿子明白,所以一早就让琊儿去封地,又安排了几个品学不错得老师给他,就是不希望他和那女人还有他两个兄长搅合在一起,这次钰儿回来,儿子就是存着一个想法,既然王敦与朝廷得矛盾不可调和了,不如索兴让钰儿做太子,儿子要逼着王敦出错,只是如此钰儿也会有些麻烦,不过历朝历代的明君,没有谁是容易的,这个坎他必须过。”
太后有些担心:“钰儿今年才19岁,你对他要求不要太苛刻。”
景帝:“母后,玉不琢不成器阿。”
太后:“好吧,哀家老了,只想看着自己的小孙子平安,但是既然陛下定了此事,那就是他的命数了,为娘会注意自己的身体,等到哀家的乖孙子回来。”
景帝:“娘,这就对了嘛,对了,这次小钰回来可不是一个人了,回报的消息说了,钰儿的王妃和侧妃也会一同归国,娘,你这里该热闹了。”
太后;“这个敢情好,听说独孤家的闺女还是不错的,只是那个侧妃是谁家的女娃?”
景帝遥遥头,无奈道:“是百花小筑的兰仙子,兰水幽,钰儿天高皇帝远的,朕也管不了,就这样接过府了,生米煮成了熟饭,罢了。”
太后:“哀家看挺好,百花小筑不是一般的地方,女子多有奇特之处,钰儿眼光哀家相信。”
景帝:“母后,那是你宠着他。”
太后:“等回来了,让两个丫头在宫里陪哀家小住几天。”
“好的!”
一只信鸽撑着夜色,从凤鸣宫飞出太晨宫,往西南而去。
一个女官放完鸽子,见鸽子飞远了,转回门廊,一路走过,沿途宫女、太监皆行礼道:“见过徐长令。”
“你们都下去吧,今日皇后那边不需要你们服侍!”
“诺!”
徐长令入了皇后寝殿将门合上,然后上前给皇后行礼:“娘娘,给国公爷的信已经发出去了。”
皇后在梳妆台前卸下头饰:“过来给本宫卸妆吧,反正最近陛下也不过来了。”
徐长令上前给皇后卸妆,说道:“娘娘,您和陛下毕竟是结发夫妻,陛下总归还是会念旧情的。”
皇后有些哀怨道:“旧情,陛下念的旧情不是本宫,乃是他钟郁阁中的那副画像,一个死了都快20年的贱女人,本宫连一个死人都拼不过,如今那个女人的儿子要回来了,朝中都说陛下要废太子,日后若是他得了位,本宫还有容身之地吗?当年的时期,老太婆一清二楚,想来那个孽障也是知道了,所以一定不能让他回京。”
徐长令:“小姐,可是,陛下…….”
皇后笑道:“本宫一生骄傲,出生八大世家的王家,顶级的勋贵世家,王侯将相之家,可是那个女人什么身份,一个渔夫的女儿,可是凭什么她可以获得陛下的心,本宫谋划一生,对陛下爱了一生,还为他生了三个儿子,可是本宫得到了什么,他对我只是客客气气,不过忌惮王家得势力罢了,琮儿3岁封太子,可是呢,他想着废了琮儿,让老五做太子,本宫让老五早点走了,又送走了老七去魏国,回头3年一看,永慧那个丫头居然成了魏国的皇后,现在老七也要回来了,朝中都在传他想要让老七做太子,难道本宫就要接受这样的命运不成,既然已经一点脸面都不顾了,那就干脆撕破脸。本宫要让那个小孽障回不了建都,陛下只有本宫所生的三个皇子,即使杀了本宫又如何,本宫终将赢了那个贱人,本宫不会输。”
徐长令:“娘娘,此事全部依靠国公,恐怕还是不稳妥阿!而且可能会连累到娘娘,请娘娘三思阿。”
皇后:“去把内事局的伍公公叫来,本宫有事问他。”
片刻伍公公被带来皇后面前
“奴才伍大器,叩见皇后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伍大器,本宫问你,陛下今日都留宿在那位娘娘的宫里?”
伍大器:“陛下最近临幸的主子们少,就去了两趟折桂园见了息贵人,另外有一件事情,沐国公选了一批苗女入宫,有一个叫做小楼,张公公吩咐说是怕中间混入奸细,所以让打发去了各个偏僻司局,不过前一阵子,陛下睡不着,夜里出去走动,神差鬼使的去了归档司,说是想要找一份旧档案,那日就是这小楼当差,那小主不过18岁,也不懂规矩,还以为陛下是那个司局的管事太监,硬说调档要司礼监张公公的手令,闹了不少笑话,不过陛下看那个丫头有意思,第二天就调到了钟郁阁当差了,这个小主生性活泼,不谙世事,时常说些苗寨的故事,陛下喜欢的紧,留在身边服侍,做了贴身女官,不过尚未安排侍寝和册封。”
皇后示意徐长令送过来一盘赏银。
伍大器喜笑颜开:“奴才多谢主子恩赏。”
皇后:“记得谁才是你主子,很好,日后陛下那边任何举动,多留意,随时报给本宫,下去吧。”
伍大器称了一声诺退出去了。
徐长令:“娘娘可是想到什么?”
皇后沉思片刻道:“那息妃那是番邦女子,抓不到什么把柄,用途也不大,那个小丫头嘛,在苗疆自然是有家人得,所以总能用一用,让我大哥好好查查,把人保护起来,本宫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