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两军汇合成三十万大军,一路南下,过所有州县均快速过境,因为燕王手中握有太后的懿旨,沿途皆不敢阻拦,大军快速往东都而来,天下震动,众人皆言,燕王趁着国难之际,结连漠北,以图大位,然而此刻的燕王只想在晋王、独孤文钦回兵之前尽快抵达东都,以掌控大局。
晋王军帐内,晋王刚收到探马军报,然后交给独孤文钦:“舅父,果然是他,拓跋烈已经与漠北勾结,此刻大军已经过了瀛洲防线,正快速赶往东都,最快七日可达东都城下。”
独孤文钦接过战报看了一眼:“来了好、大食、西蜀危机已经解决,杨将军、还有若弥、若望正在领兵回京,瀛洲防线带拓跋烈和漠北之兵过境后,堵住退路,我们毕其功于一役,此战之后,漠北再不是威胁了。”
拓跋宏:“没错,孤王再此静候!”
独孤文钦笑道:“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西域和汉中战事已经结束,大军正在返回中,按照目前的行进速度来看,应该可以赶得及在拓跋烈大军抵达之前,到达京外大营,这一仗有胜算!”
拓跋宏:“他机关算尽,但是没有绝对没有想到,你我此刻就在此等着他入彀。”
拓跋宏对李存孝说道:“李将军,你领5000轻骑兵,去瀛洲一线,沿途避开拓跋烈的大军,待进入瀛洲之后,持我将令,整合大军,堵住漠北北返之路。”
“诺!”
拓跋宏:“信国公,能否送本王入城中,本王需要跟叶先生谋划,如何整理朝中局势,在漠北大军到来之前,尽数掌控内府军。”
独孤文钦:“夜里,殿下随我去城下,我有办法送殿下入城,但是殿下此刻入城,恐怕有危险。”
拓跋宏:“无妨,这件事情只有本王去才能处理,而且有叶先生相助,无碍的。”
独孤文钦:“好,老夫助殿下,也希望殿下当心些。若能不内耗而平定朝中局势,与国是大幸,所以希望殿下宽仁一些,毕竟窦相、苏相还是心怀国家,心怀陛下的忠臣,至于太后,臣不便多说什么,望殿下看在臣的面子上,不要太为难她。”
拓跋宏:“舅父放心,母后也是被仇恨所蒙蔽,此事燕王处心积虑,用计太深,母后被蒙蔽也是情有可原的。”
独孤文钦:“那谢过殿下了,我们走吧。”
.......
当天夜里,拓跋宏与独孤文钦来到东都城下。
“殿下,得罪了!”
说罢独孤文钦抓住拓跋宏的手,脚尖一点,身影如风般飞上空中,守城兵士只觉得有一阵风吹过,抬头一看,那里有什么人影,那身影在城中一阵飞行,很快落在雍王府中。
“殿下到了!”
“舅父,论领军的本事,魏国无人出其右,故而城外大军尽数托付给舅父了,城中本王会想办法救出安国公,并且整顿好城中内府之军,拓跋烈不知有变,定然会中计。”
“那臣走了!”
拓跋宏刚转身,见叶落河正在院中笑着看着晋王,背后还跟着肖思钰。
肖思钰笑着跑到拓跋宏身前,拍了拍拓跋宏的肩膀:“姐夫,今夜师父说你会来,我还不信,你不是在西域领军嘛,怎么会回来,不料还是师父神机妙算。”
叶落河:“晋王殿下,随我来吧,钰儿,你也一并来。”
三人来到书房之中,分别坐下
拓跋宏上前行礼:“多谢叶先生居中谋划指点,化解魏国大祸,否则这次的事情,恐怕影响就大了。”
叶落河:“殿下无需挂怀,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你是钰儿的义兄,也是两位公主的夫婿,如今有人要污蔑殿下,我不会坐视不理,再者魏梁二国是目前结盟,若魏国有事,也会影响到我梁国,今日维持住魏国朝中稳定,共同驱逐漠北来犯之敌,消除大患,可换来两朝百年太平。”
拓跋宏:“叶先生,如何做,还希望叶先生指教。”
叶落河:“殿下,不妨先见个人,听听他怎么说。”
叶落河:“观心,把人带上来吧。”
张观心将一人带进书房之中.
叶落河:“殿下可认得此人?”
拓跋宏仔细一看,点头道:“ 此人是晋王府的内府管事倪公公,掌管内院,不过是我不在东都前几年调入晋王府中,本王去了东宫之后,留他在老王府做了总管。”
那太监总管见了拓跋宏顿时吓的马上磕头:“老奴愧对殿下,望殿下饶命。”
叶先生:“你能不能活命,不如如实招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拓跋宏:“倪公公,你我主仆其实从未真正在一起相处,这些年我在外征战,从未回京,这次回京不过几日就入寺修行了,故而如果你是受你的主子所派,入本王府中行事,情有可原,如果你据实说了,我可赦免你。”
倪公公叩首道:“殿下,老奴羞愧,今日老奴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殿下,如果殿下需要老奴做什么,老奴都做了,不求能赎罪,只求日后心中稍安些。”
拓跋宏:“说罢!”
倪公公道:“老奴乃是燕州人,自幼入宫,但是家中尚有两位兄弟,这些年燕王多有照顾,但是燕王表面为照顾,实则以老奴全家二十多口人命为要挟,老奴本事宫中中常侍,后被派来了晋王府中,起先没有任何命令传来,但是三年前开始,燕王命老奴在晋王府中安置密室,又给了布置的图纸,让老奴按照图纸布置密室,就在陛下驾崩之后,燕王命我引西域胡僧入密室,每日老奴都给密室送吃食,已经有数月了,燕王在西域胡僧入了晋王府后,匿名报与京兆府李琦,言胡僧藏于晋王府中,晋王就是当年太子案和木兰围场一案的幕后主谋之人,离京之时又命老奴将来配合京兆府入府查案,将那胡僧送与李京府手中。老奴为了家人,出卖自己的主人,实乃万死难赎,今日见殿下归来,老奴将心中所藏之事尽数言明。”
拓跋宏:“倪公公,本王与你都有挚爱亲人,故此本王不会杀你,待时局平定,本王送你回燕州与家人团聚,颐养天年,但是这段时间还需要出面做证。”
倪公公:“老奴谢殿下不杀之恩。”
拓跋宏:“带下去吧,好生安置!“
“诺!”
叶落河:“殿下,如今燕王已经引漠北大军直奔东都,恐怕战报已经传到宫中了,太后或许会一意孤行、但是以窦相、苏相之精明,不可能看不出中间的问题,如今最好的办法还是殿下亲自去见一见窦公,国难当头他当会明白的,若得窦相相助,则朝野将迅速安定,可集中力量抗击漠北。”
拓跋宏:“叶先生说的在理,但是我颇为担心母后、长姐,还有慧儿他们,若太后胁持他们,该如何?”
叶落河:“无需担心,念心有安排!”
拓跋宏:“我该如何求见窦相呢?”
叶落河:“殿下今夜先休息,明日朝会定会说起燕王起兵之事,无论什么接过,窦相心已经乱了,所以我会以我的名义去相府递交拜帖,明日朝会后,你在午时之前与我一起在一品阁三楼雅间等候,窦相自会前来。”
拓跋宏:“多谢叶先生。”
.......
太极殿大朝会,兵部尚书傅大勇向太后禀报最新的燕州战报
“太后娘娘,燕王联合漠北,以防备东都之名,离开燕州,快马加鞭南下,目前三十万大军已经过了瀛洲防线,燕王一路并多做停留,以目前的速度五日内可以抵达东都城下。”
太后:“什么燕王起兵,他到底想做什么?为何漠北会如此快的跟他议和,并且一同随他南下?众位卿家,你们都给本宫说说看,燕王这是意欲何为?”
礼部尚书戴兆庭道:“娘娘,历来议和必须有陛下明旨,在外大将不能私下与敌军议和,若行此举,并且联兵,不经兵部和兵马司的调防令,离开防区就是谋逆阿!”
兵部尚书傅大勇道:“燕王议和和联合出兵,都未报兵部,显然是自行其事,漠北浪子野心,但是听战报说,漠北人以燕王为尊,思虑燕王的身份,若燕王引漠北之兵一谋大位,则天下大乱了!”
大理寺卿钟劲松出列道:“太后娘娘,如今卫国公、随国公派往西域和汉中,以期可以掌控大军,但是即使两位国公掌控了两军,回军最快也要半月到一个月,如今燕王大军顷刻就要兵临城下了,而且目前朝中并无可以领兵之人阿,太后若处置不当,恐怕就如当年洛京之变重演了,太后!”
钟劲松说完,跪下口诵,声音悲痛。
太后听到洛京之变几个字,大怒:“钟劲松,你大胆!你居然敢提此事!”
钟劲松:“臣一心为大魏,望太后宽恕微臣,如今之事,已经非比寻常,微臣斗胆建议太后,尽快请陛下上朝商议,好尽快定下策略,如何应对燕王和漠北之兵。”
钟劲松说完,李琦带领朝中多名年轻大臣都出列道:“请太后请出陛下亲政,已定国策。”
太后沉默,没有在斥责:“起来吧。”
太后:“窦相,你说说吧,此事该如何应对!”
窦相:“朝中能领大军着唯有安国公慕容聘,臣建议太后释放慕容聘,让其领兵,此事不应该隐瞒陛下,当请出陛下,上殿主持大局,以安朝庭,以安军心,城中内府军、御林军、天龙卫、巡城司所有能调动的军队,都要调动起来,而且还有五天时间,可以发动城内所有年轻强壮的男丁,严守东都城,但是以上的种种,朝中无人可以胜任,唯有慕容聘,请求太后以大局为重,只要守住东都半月,勤王的大军必定会到的。”
太后:“窦相,那慕容聘乃附逆晋王的逆臣,放他出来统领大军,你想置本宫和陛下与何地,若他掌兵之后领兵造反,本宫和陛下岂不是要任他摆布,窦相你怎可如此糊涂。”
窦相:“太后,这是唯一的办法!”
太后:“如今宸太妃和依琪公主都在宫中,燕王虽然不是宸太妃的亲生儿子,但是毕竟是她带大的,若他敢攻城,本宫就压太妃和公主上神武门,杀了!”
窦相、苏相同时出列道:“太后,万万不可阿!”
“兵部尚书傅大勇!”
“臣在!”
“本宫命你为镇国大将军,统领东都全部兵马,并且临时征兵,坚守东都城!”
傅大勇有些犹豫,但是此时也不敢说推辞的话,只得硬着头皮说:“臣竭尽全力守护东都。”
“京兆尹李琦!”
“臣在!”
“本宫命你督军,配合傅尚书,做好粮草调用及征兵工作!”
“臣领命!”
太后:“东都之围解围之前,任何人如果提慕容聘求情视为同谋者,东都之围解后,本宫自然会还政陛下,你们退朝吧。”
说罢,太后不等太监宣布退朝,自己起身离座而去。
“太后、太后。”
窦相呼喊但是太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窦相只得叹气摇头,行礼道:“老臣恭送太后。”
苏相上前跟窦相悄悄说道:“佑公,今日已经有不少勋贵世家,求人私下开城门逃离东都了,如此心境,这东都如何守阿,若知会是如今的局面,我们何苦要如此急呢?现在看来或许此事另有隐情,若是因为你我被人利用,做下错事,造成东都沦陷,你我就是万死也无法赎罪阿!”
窦相:“之前那么多的疑点,现在看来都是我们视而不见,那燕王或许才是幕后主谋,只是如今事以至此,如何挽回阿!若信国公、晋王大军不能回援东都,那就真的是天塌了,太后如今尝到权柄的滋味,如何肯放手阿!”
苏相:“国难当前,风雨飘摇,我们只是一心想着如何助陛下掌控朝野,确忘了大夏将倾阿。”
窦相:“苏公,今日随我去见一个人,或许他可以解今日之围。”
苏相:“谁!”
窦相:“叶落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