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庆阁内,陛下正在批阅奏折,张禄在一旁陪侍,纯妃带着小公主轻步走了进来,小依罗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碗羹汤,张禄看到了,笑着招呼依罗赶紧上前来,小公主也懂事,急忙蹲着羹汤到了陛下御案边。
陛下没有抬头,以为是那个宫女送了茶水来,就道:“放下,出去吧。”
“父皇,女儿不乖,惹了您生气,望父皇不要再怪女儿,今日女儿和母妃熬了银耳莲子羹,是败火解毒的,父皇就喝一点吧。”
小公主放下羹汤,连忙和自己的母妃跪在一边。
陛下一转身,就看到跪在那里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小公主和纯妃,陛下顿时笑道:“朕的小依罗不生气了?”
小公主鼓起腮帮子:“父皇,儿臣心里还是难过,但是知道父皇总归是爱女儿,为女儿着想的,只是女儿还有些想不明白,不过女儿深爱父皇,不想让父皇担心。”
皇帝松了一口气,道:“朕的小丫头起来吧,纯妃你也起来。”
定帝拉着自己女儿起来,又抱在怀里做在了御座之上,看着依罗委屈的脸,用小手轻轻擦去依罗的眼泪,然后慈祥的说道:“朕的小宝贝,你还小,只有九岁,尚不懂的人间的情爱为何物,你还需要时间去长大,慢慢的去找到那个人,依罗你先走不明白没有关系,等你大一点就会明白的,父皇是在保护你。”
依罗抱着陛下的脖子哭的更厉害了:“父皇,要是我一直不明白怎么办,而且现在也来不及了,钰哥就要娶表姐了啊!”
陛下用抱着依罗,用手拍着她的背,心里也心疼,但是他也知道,萧思钰的未来不确定因素太多,他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去冒险。
纯妃也送了一口气,她知道陛下如此做的原因是什么,而纯妃最大的心愿是儿女简单、幸福、平安,尽管这些平常的要求在皇家是难以实现的愿望,但是纯妃为此已经谨言慎行了二十多年了,她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继续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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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七哥,等等我,等等我!”
出了尚书房,萧思钰急赶着回府里,明日休沐正好今天晚上去见见兰水幽,至从兰水幽知道了自己要迎娶独孤若娴,就一直不理自己,不知道为何今日想清楚了,托了师母告知了自己,今日晚上可以在百花小筑见一面,所以萧思钰一下了课,就急忙想着回府换件好看点的衣服,打扮一下过去,不料拓跋康在死命追着自己,都怪自己最近带着他玩疯了,只要有闲暇就想要自己带着他出宫去。
终于萧思钰还是让拓跋康追上了:“小八到底怎么回事,你让不皇兄走啊!”
“没有,七哥,我是想着明日休沐嘛,要不要叫上宇文靖他们几个出去玩玩去,想问七哥可有好去处。”
“为兄现在没功夫跟你这参合,现在有急事,你明日上午辰时来我王府找我,我们到时候再说好不好。”
不待拓跋康反应过来,萧思钰扭头就走,会佳人啊,一刻都耽误不得。
没走几步,还没出宫门呢,只见张贵远远的跑来,一边跑一边唤:“王爷,王爷,请留步,公主有话让奴才传。”
一听是自己皇姐有话,萧思钰急忙停下来,张贵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还好,还好,奴才就怕王爷下了课这找不着人了。”
“张贵,我皇姐有什么事情,你慢慢说。”
“不是大公主,是二公主有话传,说在宫里待得闷了,明日长公主跟齐王去天龙寺,所以二公主琢磨着让王爷带她去市面上逛逛。”
张贵解释道。
“阿,堂姐阿,嗯!!!这么地,你让我二皇姐明日上午辰时来本王王府,对了,让我琳姐换件男装,本王明日和小八,还有几个公爷世子想去归德坊耍耍!“
“归德坊?王爷,那是什么地方阿!”
张贵问,萧思钰拍着他的肩膀,神秘的说:“东都第一赌坊!呵呵,爷走了阿!”
说罢转身快步出宫去了。
张贵看了看远去的王爷,嘴里嘟哝一句:“爷是真能玩,要不求求二公主,明儿也去见识见识?”
......
夜深了,锦墨轩中传出了一曲凄婉动人的凤求凰,永慧心想明日该如何把自己心中的事情传递给拓跋宏,不知道念心能否帮自己,还有自己也想去见见拓跋宏的母妃宸贵妃,另外我该如何试探齐王的心意呢?她心乱了,于是停下来,将手放在焦尾凤鸣琴上,走出房间来到露台之上,看着天上的半弯明月,心中思绪万千,喃喃自语。
“不知道今晚梦里能否见到他!”
于此同时,晋王拓跋宏也站在天龙塔的十九层,看着天空中的明月,自己被困在了这里,而他心里很清楚,一旦永慧和自己二哥完婚了,名分一定将再无任何桓转余地了,他这几日都思绪纷乱,完全无法入定进入那片幻境之中,他渴望在那里可以见到永慧,但是他好像被隔绝了。
“殿下,心如此乱,恐怕这经也念不好!”智信从塔中走出来。
“师父,我入塔真的就能得六根清净吗?越是如此,反而一些心中压抑的欲望越是无法克制,我真的怕自己忍不住会自行出塔!”
拓跋宏失望的说道。
“殿下,念经不是目的,真实的目的是隔绝因果,凡事又因有果,此时出关天机再难掩蔽,而动念一起,风云变幻,天机就变了。”
“师父,如果我心乱了,我还能有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气吗?又或者我为了得到某样东西,变得不择手段,那样我还是我吗?还是那个你认为值得去帮助的人吗?”
“哎,恶因、孽因、善因、妄因、虚因,但是带来的果或许并没有区别,罢了,为师帮你一回吧,明日她会来天龙寺烧香祈福,我会让她与你见一面,但是只能一炷香的功夫,你好自为之吧!”说罢智信转身下楼而去。
拓跋宏转眼看着离去的师父,突然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谢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