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有修行的世界,人间有人间的烟火!”
“你们两个小家伙既然日后跟为师入了修行,那就是世外的人,人间的事情从此就跟你们无关了,你们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只有天道!”
“师父,真的能成仙吗?”
“修行的人不能想成仙的事情!”
“为什么不能想?”
“傻孩子,成了仙了,你就不是你了!”
“师父,我还是不懂!”
.....
东都往义州的官道上,鱼玄机骑马带着鱼千缨(小女孩),鱼千隗(小男孩)骑着一匹小马缓缓的跟在后面,一摇一晃的不紧不慢的走着,路上行人看着这一大二小的配置都觉得稀奇,因为为首的白衣书生长的极美,但是偏偏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也不知道彼此是个什么关系。
“师父,徒儿想不明白,你是高人,为何还要骑马而行呢?这日行也不过百里啊,你带着我们御风飞行,一日可千里呢?”
小男孩对这慢腾腾的赶路有些不满,嘴里嘟哝着抱怨。
“你连马都骑不好呢?还想着飞!好高骛远,看来为师有些后悔咯,为何收你做徒弟!”
鱼玄机回头瞥了他一眼,心里已经有了三分悔意。
“师父,有本事不就是拿来用的吗?这有什么问题呢!所以徒儿说的话到不是显摆,只是觉得方便些罢了!”
鱼千隗也不服气,其实一路上他就纠缠着鱼玄机,想要学个一手,也好跟自己的小师妹显摆,偏偏师父什么都不教,只是赶路,从漠北来魏国,现在又一直往凉州方向走,按照师父的说法,那天山远在西域,从现在走到那边,不知道得走多久。
鱼玄及指了指路旁的行人。
“你看那路边背着百斤行囊的行脚商旅了吗?就凭借一双脚,几百里的穿州过府,他们可有抱怨啊!鱼千隗,下马,给为师步行,这世间的事是用脚去看的,是用心去看的,不是用眼,不是用嘴,本事不是拿来用的,要藏锋!藏封!一边走一边想,想不明白,往后的路程你都给我走着。”
“师父,别呀!”
鱼玄机打一个响指,那小马猛地一抬腿,直接把鱼千隗掀翻在路上,三两步跑到了鱼玄机身边。
鱼玄机回头笑着看了看,坐在地上叫疼,揉着屁股的懒徒弟,一拍马脖子。
“千缨,跟师父先走,留你师兄自己走,我们在前面镇子的客栈等他!”
鱼玄机拍马而去,背后懒徒弟大声呼喊。
“师父,你真的扔下我不管拉,这路上万一有坏人把我杀了怎么办!”
“这是官道!现在是白天,你若天黑之前走不到三十里外的镇子,死了就是自找的!”
鱼玄机一声口哨声,小马愉快的跑到母亲身边,跟着鱼玄机而去。
待鱼玄机走远了,千隗叹了一口气:“师父是真偏心啊,师妹长的可爱就百般宠爱,我不过好奇心重多问几句就罚我。”
话音没落,一颗鸟屎从天而落,刚好掉在他的头上!
“师父,我错了,我错了!”
他急忙慌乱的四周观望,看是否是师父听见自己背后抱怨,作法惩罚自己,见没动静,只好倒霉的嘟囔一句:“看来以后不能随便说师父,老天居然也是会惩罚人的!”
说罢一个人往前走去!
....
“师父,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师父看着千缨就高兴!”
小女孩听见师父这么说,也高兴的笑起来。
鱼千隗看了看天,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走快些可在天黑之前抵达,说来也奇怪,本来晴天的天气,等自己的师父一走,不一会就下起暴雪,且刮起了北方,北方阴云笼罩过来,才不过申时,天就黑了。
本里人来人往的官道,居然越走人越少,慢慢的就看不到任何人了,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路上走着,而且前后左右无论走那个方位,景色都一致,自己困在这里了。
自己此刻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周围景色一摸一样,没有人,自己呼喊也没有人应,看天,雾蒙蒙一片,看不出方位!自己是从官道上一点点走到这里的,如果这是幻阵,说明是有人故意引自己入阵的!
这应该不是师父试探自己或者跟自己开玩笑!
“师父!”
“师父!”
“徒儿错了,您饶了我吧。”
“喂喂,有人吗?”
“我师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寻龙子,你敢动我,让你们不得好死!”
.....
叫唤了半天,也每一点回音,这下鱼千隗有些慌了。
“完了,真是乌鸦嘴,有坏人算计我,而且还是跟师父一样的修士!这可如何是好!若这人要杀我,师父能救的了我吗?”
这千槐顾不得形象了,扯着嗓子大喊:“师父!师父!救我啊!救命啊!我让歹人给困住拉~~~~”
那里有人应答,只有自己一个人呼喊的声音。
鱼千槐左右张望,看四周景色都一样,他想了想,干脆不走了,坐下来沉思!
.....
阵法之外,有几个人正透过一面水晶透镜看着千隗的举动。
“殊胜?你说此人是未来玄门的天下行走?如果真的这样,恐怕身份不简单啊!”
一个长的五大山粗,且头发金黄的壮汉问旁边的人。
一个长的有点贼眉鼠目,留着两瞥小胡子,面形瘦弱的中男人回答说:“听说鱼玄机在漠北收了两个徒弟,一男一女,带在身边,徒仙儿善占卜,占卜出玄门选中了行走人间,待东华、紫薇归位,继续巡视人间的就是这两个小家伙,只是不知道是那位大神!不过很大几率是妖帝勾陈帝君转世之身。”
一个长的俊俏妩媚的女子说道:“呼延阔,我妖族也是修道通玄之人,这人争的,仙争的,为何我们妖争不得!以往我们各自顾着自己的小日子,要么隐居山林,要么化生人形,藏于人间,那怕一些男欢女爱,也被世俗不容,此天道不公,而今既然勾陈帝君化身下界行走,我辈不如投靠旗下,百年后东华、紫薇归位,当就是妖帝代天行走人间,我们也可入世行走,累积人间功德,日后还是有机会得道的!”
“你说的也对,只是为何我们要行云海之阵困住他呢?”
一个身穿一身莽袍亲王服的男子有些担忧说道。
“我们这一行十二人,那个人当得了东华帝君一怒啊!”
一个身穿铠甲的猛将出来说话。
“东华还懂得怜香惜玉!今日也就是碰见他,我们可有打个商量,若惹了那个小魔头,我们都难堪!”
一个白裙蛇形妖艳的女子抱怨几句。
“无妨的,我们是来投靠拜码头的,又不是来挑事的,等下帝君过来,好好跟他聊嘛!”一个马脸老道说道。
“我觉得马远师兄说的对!”
一个山羊胡子的道士在那里帮腔。
身穿五彩绸缎的一个贵妇叫了一声:“你们都别吵了,今日不都是来求证的嘛,看那小子是否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他若能觉醒了妖丹,这些手段自然困不住他,若不行,杨达马远,你们无非继续去测凶问吉,又不是骗不到钱!”
“他如今还是个没任何法力的小孩,我们怕什么?又不是真的要害他。”
“姬夫人,你有钱啊,好日子过的比天上都舒服,皇帝怕都封了你三品诰命了吧,姬家就算不在朝里混,归德侯的爵位还是在的,那里像我在衙门做捕快的,刮不出几个银子,苦啊,要不你让老侯爷,把我调到义州来得了,赏我口饭吃!”
一个一脸正气的身穿捕头服的中年男子用市侩江湖的语气调侃姬夫人。
“我看今日人都来了,怎么不见申兄弟啊,我在静檀楼准备了酒宴,我们兄弟姐妹十二人得有个三百多年没见了,今日拜了马头,先吃饭喝酒聚聚!”
一个肥胖肤白穿着员外袍的中年男子笑哈哈的说道。
“朱半城,就是朱半城,全国一百二十州那个州府没你的静檀楼啊!”
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一个人从雾中走来,跟各位已经到的兄弟行礼,抱歉的说了一声:“申某来晚了,抱歉,抱歉!”
来的这个人不正是周王的谋士申行之吗?
人到齐了,大家也彼此打过招呼。
十字路口千隗已经冷静下来,他开始思考师父这几日教自己的东西,然后慢慢进入冥想:“这世间的事不是用脚去看的,是用心去看的,不是用眼,这本事不是拿来用的,是藏锋!”
“藏锋,藏封!“
“没错,师父,徒儿明白了!”
“身在红尘里,凡尘遮慧眼,神在众生沉沦里,何以窥得天外天!神存十三窍!肉、骨、气、精皆为虚幻,化身存神,凝神为珠,光华尽处,万法皆破!藏锋凝丹,藏封万法!”
只见咒语念出,天地灵气从凌乱,到丝缕剥离,汇聚成五色霞光,成五行之像,又再汇聚成黑白二色,成阴阳太极之像,然后再归于混沌之像,还原成一颗无比光亮的明珠,从千槐胸口飞处,照亮之处,一切消散,自己已然站在官道之上,没有大雪纷飞,没有北风袭人,周围人群入织,无人察觉他的异样,这一切发生在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之内。千槐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丹田,无比开心的笑了。
“恩,本来赶了一天路肚子都饿了,现在居然都饱了,而且刚才那种味道极好,回头问问师父何日还可以再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