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要装受伤,博取同情心来逃过道德的谴责了。”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你跟我们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这些记者姐姐也只是敬业的打工人,拿着不多的工资,却尽职尽责地工作,你不要为难她们。”
宋阮佳站在一旁开口。
记者们一听,顿时心中划过一道暖流,本着来揭秘狗血故事的意图,也多了几分真情。
“江小姐,你妹妹这么懂事,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是非不分、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姐姐!”
有记者为宋阮佳鸣不平道。
一个声音出来了,便会有更多声音出来。
不多时,现场又吵闹了起来。
而站在最外层的、画廊的工作人员,因为之前出海游玩时就见过江染为了攀上陆总,想要害死他女朋友的场面,此刻也更偏向于那个学生少女。
“安静......”江染说道。
没有人听,十多张刻薄的脸依旧在嚣张地质问着。
“安静。”江染大声了一点。
记者把话筒杵近了些。
“安静!”江染大吼一声。
娇艳的眉眼在瞬间变得凌厉,强烈的压迫感席卷开来,在场众人下意识闭上了嘴。
“姐姐,你小声一点,画廊里不让大吼大叫,你要遵守公德。”
宋阮佳不咸不淡地插嘴道。
记者又躁动起来。
“我说安静。”
这次,江染一个眼神便让她们所有蠢蠢欲动的念头停息。
像腊月寒冬的冰雹,虽然好看,却能伤人性命。
“我不知道宋小姐跟你们说了什么,但那都不是真的。”
“没有任何取证,单凭一方的言论,便可以轻易下定论,这就是记者该做的吗?”
记者面面相觑,她们只是娱乐记者,只要话题够炸裂,够狗血,够吸引眼球就行了。
至于真不真实,她们确实没有考虑。
“如果宋小姐说我们是一家人,我有照顾她和她母亲的义务,那便请宋小姐拿出户口本来,看看我们是不是一家的。”
“如果宋小姐说我没有照顾我生病的父亲,那我医院的缴费单装了整整两个文件袋,你们要看我也可以拿出来。”
“如果你们觉得我攀上了金主,也请拿出证据,不然我会告你们诽谤。”
“至于宋小姐明明拿着江家每个月给她们母女俩的两百万生活费,为什么还会过成这般落魄样......”
“我倒是认为你们可以调查调查,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江染有条不紊地说完后,全场鸦雀无声。
记者互相交换着眼神,随后齐齐看向宋阮佳。
宋阮佳脸色一僵,指尖狠狠掐进了掌心里,眼泪说来就来:
“姐姐,你这般能言善辩我当然说不过你,只是你也太狠心了点,妈妈也病倒了,需要钱治疗,你就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宋阮佳扑上来,扯住江染袖口,苦苦哀求着。
江染颦起眉,还没来得及动作,门口又是一声哭天抢地的哀嚎,她看过去——
宋琴跪在地上,声声脆响给她磕了个头。
“造孽啊,造孽啊!得了这么个不孝子,如今我老了、病了,没人管了啊!”
“妈——”
宋阮佳也放开江染跑了过去,两母女一起倒在地上,相拥着哭泣,哭得声嘶力竭。
“妈,我们命不好,姐姐不要你了,我还要,我带你走,大不了我去卖血,我卖血也会给你治病啊!”
宋阮佳抹了一大把眼泪,哭得眼睛都肿了。
在场多数都是女性,共情能力强,中年女性占比也大,家里的小孩差不多也是宋阮佳这个年纪,看得她们心都要碎了。
“太可怜了......”
人群中不断有人跟着落下泪来,一边擦泪还不忘一边用咒怨的目光睇过江染,骂一句“狼心狗肺”。
“佳佳,别求她了,她就是要看着咱们母女俩横死街头啊!不要求她,不要求她......”
宋琴抱着宋阮佳,就像抱着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宝贝,母爱泛滥,看得人动容。
可偏偏,她越这么说,宋阮佳越不甘心。
“姐姐......”
她跪着扑倒在江染脚边,小心翼翼地勾上她的手。
“你救救妈妈吧,你要我给你当牛做马也可以啊,像以前一样,我给你当马骑,当你的宠物,当你的仆人都可以。”
“你不高兴了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打我,我保证不会出声的,你就......救救妈妈吧......”宋阮佳哽咽道。
周围人再次轰动起来。
“没想到啊,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竟然不把自己亲妹妹当人,个蛇蝎心肠!”
江染唇线绷紧,深呼吸几下压抑着怒火。
“放手。”她警告道。
宋阮佳还在喋喋不休地哭泣着,江染太阳穴炸裂般疼痛,手一挥,宋阮佳便摔到了地上。
后脑勺与地板碰撞发出声响,少女吃痛的蜷缩起来。
“女儿!”宋琴赶紧把宋阮佳抱起来,嘶吼起来。
“都看看呐,看看呐,杀人啦!杀自己亲妹妹啦!”宋琴嚎啕大哭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
朱岩被人叫过来,两眼一黑,连忙拉过江染:
“赶紧拿钱把她们打发走,她们两人要是死活赖在这里,我这画廊还开不开了?损失你给我赔啊?”
江染拒绝道:“为什么我要给钱?她们在血口喷人。”
“管她是不是血口喷人,我现在只要你把人给我弄走,别在我画廊里哭哭啼啼的,还这么多记者,真不怕给我画廊丢脸啊!”
“我......”
“快点!别以为你现在有个长期买主了就能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我这画廊又不是指着你一家生意!”
江染被朱岩的口水喷了满脸,片刻后,她抽出纸巾擦干净脸,朝着宋阮佳走去:
“我们单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