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俶的帮助下,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王国勋终于将八十万石粮食都运进了长安城,尽数交给了户部。
完成了“坚壁清野”的任务,王国勋长舒了一口气,躺在软榻上,微微闭着眼睛。
这一次,他也没少拿。一石粮食抽三钱,他整整抽了三百万钱,折合银子三千两。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克制了。为了尽快收购城外老百姓的粮食,这次多给了一成的利润。
一石粮食市场价不过一百五十钱,商人们多赚了十五钱,自己不过是分两成的利润而已。
太子殿下和广平郡王的事情必须做,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
但是,活不能白干,总得有点收入才行。
手下一大帮子人,光靠李公公拨付的那些钱哪够呢?
赚钱的法子,一定要抓在自己手里才行。等别人施舍,那都是望梅止渴。
这时,马侯跑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干什么?”王国勋眼睛都懒得睁开,张口问道。
“头领,稀罕事。”马侯跑带着一脸猥琐的笑。
“什么事?”王国勋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小的们又看到陈韵莱了!”马侯跑一脸兴奋地说道。
“这老东西怎么了?”王国勋随口问道。
“他又买了一个头牌,这次是怡红院的头牌,花了一千两银子!”马侯跑一惊一乍地说道,“头领,这事还不够稀奇吗?”
“是有点不可思议。”王国勋终于睁开了眼睛,“这老东西去哪里了?”
“大业坊。小的们一路跟随,看着他到了大业坊,进了一个大宅子。”马侯跑说道,“头领,您猜猜,小的们看到什么了?”
“别卖关子,快说!”王国勋坐了起来,不耐烦地嗔道。
“那宅子里全是女子,各个容貌姣好,像是被他养在那里的。
而且,小的们还瞧见不少箱笼,看起来像是装着什么值钱的东西。”马侯跑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王国勋忖道:陈韵莱不过是左相府的一个管家,有几个外宅很正常。
但是,他居然养了一屋子的女子,这又是为什么呢?
“你们看清楚了吗?到底有多少女子?”王国勋问道。
“头领,少数也有二三十个!都很漂亮,小的们看得直流口水。”马侯跑说着,似乎在回味那种感觉。
“看到其他人进出了吗?比如陈希烈,或者他儿子?”王国勋问道。
他觉得,陈韵莱养这么多女子,不可能是为了他自己。他最多就是偶尔揩揩油,尝尝鲜。
“从来没有看到。”马侯跑十分肯定地回答。
这就奇怪了。养那么多女子,又没人去体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陈希烈要将这些女子送人?
这也太骇人听闻了吧?堂堂左相,从来只有别人给他送美女,哪有他给别人送美女的道理!
真是蹊跷!
“马侯跑,你们继续盯着。还有,安排一些人去盯陈希烈。”王国勋说道,“你们千万千万要小心,切不可走露风声!”
“放心吧,头领,小的们什么时候失过手?”马侯跑拍着胸脯说道。
王国勋点了点头。
“商队走了几天了?那边有消息了吗?”王国勋又问。
“头领,他们走了有五六天了,估摸着应该已经到安邑县了吧。但至今为止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马侯跑略作思考,说道。
王国勋点了点头:“也是,现在兵荒马乱的,道路不通,兴许还没有赶到盐池。”
王国勋让马侯跑离去后,自己也骑上马,来到了城北。
这时,李俶正在西内苑训练军队。见王国勋过来,立即迎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树荫下。
“殿下,属下有重要情报。”见到李俶,王国勋一边行礼,一边说道。
“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如此着急忙慌地赶过来?”李俶擦了一把汗,问到。
“殿下,方才眼线来报,陈韵莱又花一千两买了一个头牌。”王国勋说道。
“前几天不是买了一个吗?怎么又买?陈希烈他吃得消吗?”李俶闻言,一脸的惊诧。
“殿下,陈韵莱将这些美女藏在大业坊中的一处宅子里。
属下的线人说,里面至少有二三十个美女,一个个秀色可餐。”王国勋说道。
“陈希烈真是会玩,这不是要建成万花圃吗?”李俶笑着说。
“殿下,奇怪的是,陈希烈还有他的儿子们从未去过那里,您说奇怪不奇怪?”王国勋说道。
“这么说来,确实有点令人费解。”李俶想了想,说道。
“殿下,属下觉得此事蹊跷,所以特来禀报。您看,要不要禀告太子殿下?”王国勋问道。
“不用了,本王自有区处。”李俶摇了摇头,说道,“你们继续盯着,一有发现,就赶紧前来禀报!
这些天,本王都在西内苑练兵,本王给你一块腰牌,你随时都可以来。”
说着,李俶取出一块腰牌,递给王国勋,王国勋赶紧恭敬地接过。
“还有,本王听说,鱼朝恩也在暗中调查此事。”李俶抬眼望了望不远处正在训练的军士,说道,“本王寻思,你不可能比不上一个阉人吧?”
“他怎么也参与了?难不成……”王国勋闻言,心中顿时有几分不快。见李俶点了点头,就不敢再往下说了。
“你好好干,本王不会亏待你。”李俶勉励道。
他发现,王国勋这人用着很顺手。而且,说不定自己日后也需要这样的人。若是能将其拉过来,归自己所有,那就更好了。
这要看王国勋怎么选择。如果选李辅国,那就是选择了未来的皇帝。如果选自己,那极有可能就是看中了太子之位。
只要不犯错,等父王登基当了皇帝,自己成为太子的可能性非常大。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必须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至少至少,要压过李倓一头才行。
“属下多谢殿下恩典。”王国勋恭敬地说着,告辞而去。
看着王国勋远去的背影,李俶不由得在心中泛起了涟漪。
拿下陈希烈,让他给自己当垫脚石!对,就这么干!
既然父王不喜欢他,而他又不好直接出手,那就只能由自己这个做儿子的率先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