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倭寇大营前反射的光芒却带着妖冶的嫣红。
忍头强顶着身上如山岳般的重压,缓缓仰起头,脖颈咯咯作响。
厚重的眼袋和耷拉的眼皮,让他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
从那条眼缝中,可以看到眼球之上布满通红血丝。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人能仅凭真炁就能将他们这群人镇压!
不过,这也更加坚定了他一定要让这群孩子,留在大陆的决心。
苍老枯瘦的右手死死攥紧看似普通的拐杖,随着右手持续发力。
拐杖表面出现密密麻麻裂纹。
忍头咬紧牙关,一句句咒语在他心中响起。
咔!
拐杖外面的表皮碎裂,露出一根黑色的棍子。
看起来跟烧火棍差不多,里面可以看到粘稠的黑色液体在流动。
随着黑色烧火棍内的液体,顺着忍头的手臂覆盖在他的皮肤之上,忍头的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
被黑色液体流淌过的手臂,变的乌黑粗壮,手臂上镌刻着复杂的纹路。
夏渊身形一闪,再次扬起右腿,朝着他的脑袋踢去。
不知道忍头在搞什么飞机,可一看这就是要开大的节奏。
干等着人家蓄力,这不是傻呗么。
真炁附于右腿之上,重重的踢在忍头的脑袋之上。
bong!
鲜血四溅,脑浆飞散。
画面定格在一个半跪着的矮小身体,手中拄着黑色拐杖的场景。
靠在最边缘的阴阳师,强顶着身体上的压力,手指扣在地上,任由指尖血在身下流淌。
顷刻间,阵成!
黑红相交的光芒绽放,将阴阳师和忍头笼罩。
只闪耀了一瞬间,周围再次陷入莫名的安静之中。
忍头的脑袋诡异的重新“长”了出来。
不远处阴阳师则彻底断了气...
换命!
轰!
流淌的黑色粘稠液体将忍头身体完全包裹。
忍头,或者说忍头(毒液版)缓缓站起身。
黑色烧火棍在手中转了一圈,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他将其从天灵盖插进身体之中。
一声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凄惨嘶吼从忍头的嘴里响彻。
肆虐的阴气,伴随着足以影响人心智的暴戾、嗜杀气息从他身上爆发。
瞬间,剩下的几人只感觉身上的重压消失不见,没有交流,没有挽留。
他们转身就走了,没有一丝犹豫!
他们知道,这是忍头用生命为他们争取的唯一机会。
夏渊也没有阻拦,任由他们逃跑,反正他们也离不开绵山。
眼前这个气息恐怖,身形不断扭曲,抽搐的怪物,才是他的首要目标。
山崖边上。
听着女人的汇报,大老爷缓缓睁开双眸,低声道:“也不能白来一趟,逃跑的那几人,就当我们打打牙祭了...”
一听有活干,唐门众人才总算是提起了一丝精神。
一个个消失在密林之中。
听着那声响彻山林的嘶吼声。
正往大营方向赶来的云水,眼中露出一抹惊喜之色。
“还真有!”
说着,他脚步更快了
.....
呼~
真炁收拢入体,再次释放时,夏渊周身的真炁化为金黄色。
这是天罡诀四重,至正至阳的纯金色。
唰!
忍头一步跨出,浑身的黑色粘液甩出,将地面腐蚀着冒出黑烟。
夏渊双手之上覆盖一层金光,二者相触,刺耳的腐蚀声响起。
两人同时拉开距离,夏渊低头一看,手掌之上的粘液犹如附骨之蛆,右手开始发麻。
运炁将黑色的血逼出,几个呼吸后手掌恢复原样。
这还是夏渊第一次碰到能如此轻易就破开他天罡诀护体真炁的“人”。
对面的忍头,吐着蛇信子般猩红修长的舌头,不断的用黑色粘液舔舐着与夏渊相撞的右手。
它的手掌同样被夏渊至阳至刚的真炁腐蚀,发出呲呲声。
将手上的真炁舔干净后,它像是的眉头人性化的皱了皱,似乎是很厌恶手掌的气息。
甩了甩爪子,它再次嘶吼着朝着夏渊冲来。
一黑一金,两道身影不断相撞。
虽然大部分都是黑色的身影被打飞出去,但它就像是一个不知痛苦,不晓生死的怪物。
每一次被打飞出去,都会以极快的速度,再次朝着夏渊冲来。
不一会,忍头竟然开始与夏渊分庭抗礼。
这并不是夏渊由于战斗导致状态下滑,而是眼前的这个怪物变强了。
可以看到,那根黑色拐杖中的粘稠液体已经全都进入了忍头体内。
那应该是某种东西的精血,或是某种激发潜能的药液。
嘭!
再次对撞后分开。
此时大营已经在两人战斗余波下变成了一片废墟。
不远处的密林中,三十三个刀身染血,气息有些不稳的不良人、身穿道袍的天师府、三一门的人。
还有在十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簇拥下的宋文姬,以及隐藏在暗处,手中提着几个忍众脑袋的唐门中人。
以及留着一头干练短发,手中拿着两个毛瑟的无根生,和身材高大、气息暴戾的白鸮梁挺。
更多的则是身穿麻衣,手中端着枪管发热的步枪的赤军。
所有人都没有贸然接近两人的战场,因为他们许多人都跟不上夏渊两人的动作。
只能看到不断相撞的光团,感受到吹拂面门的狂风。
“那个家伙是谁啊?怎么能跟大帅对战这么久?没想到倭寇中还有这等人物。”
“谁知道呢,可能是大帅还没动真格吧。”
天师府和三一门的人聚在一起,陆瑾侧头看着目不转睛的张之维,轻声道:
“之维师兄想下去试吧试吧?”
闻言,张之维的眼神被拉了回来,非常洒脱的说道:“现在还不行,两年之内差不多。”
陆瑾不知惋惜,还是感慨,幽幽道:“下面这个场面,能参战的应该也就只有天师和师父了吧。”
张之维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没有回话。
“原本我以为之维师兄的天赋,已是万古难寻,但好像那位不良帅也就是跟咱们同辈的年纪吧?”
天师府内的田晋中忍不住感慨道。
张之维瞥了他一眼,心道:“总感觉晋中这小子在内涵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