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想吃什么都好。”太后刮了下陆含璧的鼻尖，叫小厨房开火。
这段时间，太后主动说要缩减用度，宫里的小厨房也就一直空着没用过。
陆含璧想，会不会就是这个空档出现了，太后的饮食上才有了问题。
如此想着，陆含璧眼看要到时辰送膳了，说自己胃口大开，要多吃些，叫太后留了几道御膳房的菜下来。
那些菜肴陆含璧全部都亲口品尝过。
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陆含璧感觉奇怪。
四皇兄知道太后在她心中的地位，是不会拿太后开涮的。
太后的脸色也是的确不对劲。
从一进宫起，陆含璧就发现太后的脸色偏灰败，眼神略带着疲惫，和上一次进宫见到的太后是两个状态。
她没在面儿上显露出来。
吃过晚膳后，陆含璧主动道：“多日没见太后，孙儿给您请个平安脉可好？”
摸上太后的脉，陆含璧心咯噔一下。
果真不对劲！
那脉象有些紊乱，不是休息不好所导致的，而是……毒素！
陆含璧敛下情绪，只是玩笑似的问：“太后，这几日饭菜进得可香？”
刚才其实陆含璧已经注意到太后基本不怎么动筷子，也就是喝了一碗老鸭汤。
太后摇了摇头，回忆起自己的饮食：“或许是这几日天气变凉，有可能是人老了，哀家的胃口一日不如一日。”
那些毒素会叫人觉得身上总是寒津津的，太后胃口当然不会好！
太后身边的嬷嬷知道陆含璧医术高超，顺着就说了出来：“太后这些天总是没什么精神，睡上十个时辰也是如此。”
嗜睡。
这下好了，坐实了确实是药物导致的。
太后不想叫陆含璧担心，横了嬷嬷一眼：“多嘴。”
“嬷嬷也是关心您，您可不要骂了衷心之人。陆含璧笑了笑给嬷嬷开脱。
她坐到太后身旁，轻轻地抓住太后的手，心里说不出的酸涩：“太后放心，有孙儿在，孙儿多做几道开胃的小菜，一定叫太后好起来！”
没敢叫太后知道有人下毒，一方面是照顾太后年事已高，说这些未免伤神，另一方面陆含璧不想叫太后插手，以免打草惊蛇。
“哦？你这小皮猴子还会做菜啊？”
陆含璧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这不是顺嘴说出去了嘛，谁知道呢？
翌日，陆含璧就去了御膳房察看是否有猫腻了。
她一进去，御膳房里的奴才们乌泱泱跪了一地。
领头的总管亲自迎接：“公主，这御膳房油烟气重，您怎么来这儿了？”
陆含璧主要是去找负责太后饮食的那几口锅。
闻言，陆含璧转眸轻飘飘地问他：“怎么，太后和父皇都不管本公主去哪儿，你来管？”
总管吓坏了，赶紧跪下，伏在地上认错：“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呛着公主。”
她可没有心思跟一个御膳房总管多说闲话，问了负责太后饮食的地方在哪儿，就直接过去了。
锅具和灶台倒是都干干净净的，一丝油垢和脏污也没有。
陆含璧将藏在手心里的银簪子从锅底和锅边儿上划过，银簪子没有丝毫反应。
看来……不是锅具的问题。
她又去看放置在后面的食材。
食材也是新鲜的。
不是这些，那只有账本可以查了。
她转身问总管：“御膳房的采买是谁在管？”
“回公主，是奴婢。”一个嬷嬷微微支起了腰回答道。
“把采买的账本拿来我瞧瞧。”
账本拿过来，陆含璧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没有一点儿错处。
御膳房的采买验收是极其严格的，起码有十来个人一起查，必须保证和账本上的数目种类全部对得上才能进来，是做不的假的。
陆含璧合上账本，赞了一句：“做得不错，今儿个我既然来了，也顺道说一声。”
“太后的吃食，大家都仔细点儿，要是出了一星半点儿的差错，我眼里可容不下沙子。”
既然来了，当然是得下个马威，省得日后御膳房生事。
“是，奴才们\/奴婢们谨遵公主旨意。”
下午，陆含璧召见了萧栩。
“如何，可找到了线索？”
陆含璧摇了摇头：“御膳房给太后专做吃食的，都是积年用下来的老人了，一切正常。”
自从知道太后出事，陆含璧第一时间就是联系萧栩。
萧栩聪明心细，能发现一些陆含璧没有办法找到的细节。
就如此刻。
他思考了一下，就觉得吃食很有可能不仅仅是御膳房，还有太医院呢！
萧栩提出新的方向：“不如，去查查太医院。”
有时候，为了调养宫中人的身子，太医院也会制出调养的药膳。
这不也是个缺口吗？
陆含璧同意萧栩的看法。
药膳……
太后身边的嬷嬷好像说过太后吃过几日的药膳，但是没有什么起色。
这倒是个可以查查的地方，只是苦于没有借口：“没名没分的，突然去查只怕是要打草惊蛇。”
要是突然去查，没准儿还会把父皇惊动了。
这样一来不光是有可能查不到凶手，还有可能顺着被父皇说权柄伸到后宫里，治她一个罪名呢！
闻言，萧栩笑了，觉得公主当真是关心则乱，连这么个小的借口也想不通。
以往那个聪明机智的公主去哪儿了？
他提醒：“公主不妨叫太医给太后请一道平安脉，名头不就来了？”
对啊！
陆含璧眉间舒展。
她就是因为自己会把脉，所以这个倒成了盲区。
只要叫个太医来请一道，然后顺着话头让人出一份药调理，她就能顺势去太医院看看了。
陆含璧眼睛亮了起来，直接称赞萧栩：“萧将军果然聪明过人！”
“不敢当公主夸奖，只是公主切末因为太后的病累倒了自己。”
见陆含璧露出一个有些茫然的表情，萧栩指了指陆含璧的脸。
她或许是没睡好，脸上略微显得有些浮肿了。
陆含璧意识到这一点，不好意思地笑笑，一只手挡住自己的脸，说话的声音跟着小了一些：“知道了，我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