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铜古钟的轰鸣穿透三十三重天时,战场形势骤变。
那钟声初闻如晨钟暮鼓,转瞬化作雷霆万钧,先天至宝的威能直接撕开宝旗结界。
周易手中轩辕剑发出警示龙吟,只见鎏金小钟裹挟着混沌气息破空而至,所过之处时空凝滞。
“太乙神驾临!”百万妖众齐声高呼,声浪震得云海翻涌。混沌钟悬浮在英武男子头顶,万千星辰虚影在其周身流转。
太一帝君金甲耀目,每一步踏出都引得地脉震颤,先天太阳真火在他眸中熊熊燃烧。
“太清门下?”低沉声线带着煌煌天威,太乙神目光扫过妙乐腰间闪烁的太极符印。
昔日紫霄宫中三千客的身份,让他有资格称三清为师兄。此刻言语间暗藏天道威仪,分明要以辈分压制这位人教首徒。
虚空骤然泛起金霞,镇元子踏云而至,袖中地书泛着土黄光晕:“诸位道友且住手!”
多宝道人执剑而立,眉间青莲印记明灭不定:“地仙之祖也要掺和这量劫?”
镇元子拂尘轻扫,先天戊土之气凝成屏障:“老道受万火道友因果所托,特来护持火云洞一脉。”
云霄仙子碧色裙裾翻飞,混元金斗悬于头顶:“圣人都默许的事,镇元前辈何苦逆天而行?”话音未落,九曲黄河阵图已在脚下展开,混元气息搅动千里云海。
突然天地骤暗,冥河老祖携血海滔天而至,元屠阿鼻双剑交错:“本座倒要看看,今日谁能阻我修罗族证道!”业火红莲在血浪中次第绽放,将半边苍穹染成赤色。
镇元子掐动法诀,人参果树虚影冲天而起,与地书共鸣引发地脉震荡:“诸位当真要重演巫妖量劫之祸?”话语间九座神山虚影自东海升起,竟是催动了洪荒地脉大阵。
多宝道人冷笑掷出诛仙阵图,四道混沌剑气贯通天地:“既然要战,便让尔等见识截教真传!”通天道韵化作青萍剑影,与镇元子的地脉大阵轰然相撞。
云霄素手轻扬,金蛟剪化作两条太古苍龙:“师叔祖当年能破诛仙阵,今日吾等……”话未说完,血海深处传来十二品灭世黑莲气息,竟是魔祖罗睺残魂再现!
周易略带诧异地注视着妙乐大法师,未曾料到这位太清圣人的首徒面对妖庭之主竟能如此泰然自若。
要知道太乙神乃太阳星孕育的先天神圣,自盘古开天便存在的准圣巅峰,混沌钟威震寰宇的锋芒更是冠绝洪荒。
此时天地间突然响起钟磬清音,九重云霄外显化出鎏金古钟虚影,道道混沌气息垂落如瀑。
太乙神赤金战袍无风自动,眉心血纹似有焚天烈焰流转:“太清门下果真气度非凡,倒要见识八景宫玄法究竟何等玄妙!”
“太清道韵自不敢与圣人论道,然人族当有自存之道。”妙乐大法师轻甩太极拂尘,阴阳二气在足下化作水墨游鱼。
他转头望向周易时,眼底似有星图明灭:“人皇当知,先天至宝虽能定地火水风,却难改天命轮转。”
周易闻言心头微动,目光掠过妙乐大法师腰间若隐若现的紫金葫芦。
正要开口时,忽觉灵台震颤,抬眼正对太乙神灼灼金瞳。
妖皇此刻神色剧变,额间太阳真火印记轰然爆燃:“原来当日在北冥重伤大鹏鸟的,竟是个人族。”
此言一出,云海间百万妖兵齐声怒啸。
周易却从容向前半步,玄黄之气自泥丸宫冲天而起,隐约现出九尊青铜巨鼎虚影。
太乙神手中混沌钟突然清鸣示警,钟壁上盘古开天图竟自行流转起来。
“妖皇既识得此物,当知天命在人不在此钟。”周易话音未落,三十三天外忽有紫气东来三万里,隐约传来圣人讲道之音。
妙乐大法师见状轻笑,掌心已握住半截玄黄尺,尺端正有山河社稷虚影流转不息。
妖皇执念深种,金乌真火在瞳孔中明灭不定。当年未能救下妖师大鹏鸟之事,始终如鲠在喉。
堂堂妖族至尊,掌混沌钟镇压八荒,竟让大鹏鸟陨落于自己眼前,这岂止是颜面扫地,更是道心蒙尘。
青铜战甲泛起星芒,太乙神突然意识到什么,太阳真火在掌心凝成三足金乌虚影:“竟是你?当年隔断本座金乌化虹术的……”
“正是本座。”周易广袖轻飏,昆仑山巅的云雾在他身后形成八卦阵图。
妙乐大法师惊觉脚下玉虚峰竟在微微震颤,十二品净世白莲的清气无声漫开。
妖皇突然仰天长笑,扶桑神树的虚影在背后显现,九轮大日虚影灼穿云海:“有趣,区区人族竟能修成混元道体,本座倒是小觑了这方天地造化。”
妙乐大法师手中太极图猛然一颤,紫金葫芦自行喷涌玄黄之气:“道友竟与妖皇有过交手?”
话音未落,发现周易腰间佩剑已凝出开天斧纹,那分明是盘古精血的气息。
“不过切磋三式。”周易指尖划过剑鞘,不周山虚影自地脉升起。
太乙神周身混沌钟纹路次第亮起,三十三重天外天的星辰同时闪烁,妖皇战戟直指周易眉心:“既然敢现身,便让本座看看,你这人族圣皇配不配得上‘恒’字尊号!”
妙乐大法师倒吸凉气,这才注意到周易脚下竟有六道轮回虚影流转。
太乙神突然将战戟插入山岩,九霄云外传来万妖嘶鸣:“赌约?本座倒要听听,蝼蚁能拿出什么筹码。”
周易头顶浮现河图洛书光影,地火风水在他掌心重组:“若妖皇胜,本座自封修为入汤谷为质。若侥幸得胜……”
话音未落,三十三天外的娲皇宫突然降下七彩霞光,妖皇瞳孔骤缩——那分明是圣人见证的天地契约。
这是权衡再三的决策。当今人族虽呈腾飞之势,实力初具规模,但在妖族长戟所指之处仍如风中残烛。
若妖族当真倾巢来犯,纵使拼死抵抗,也难逃玉石俱焚之局。
周易独战太乙神的抉择看似孤注一掷,实则是以命为主的绝地谋算,将举族气运系于一人之间,恰如悬崖走索的求生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