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气氛依旧紧绷，三人各站一角，沉默中透着几分诡谲。
姜陌清了清嗓子，打破僵局，脸上挂着那副熟悉的吊儿郎当笑容，指了指身后的楚惜月道：“九鸢，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楚惜月，以后就是你师妹了。”
苏九鸢：？？？
听到姜陌的话，苏九鸢整个人一僵，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道惊雷。
她瞪大眼睛，嘴唇微张，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师妹？
楚惜月？
这家伙在说什么胡话？
这个祸害玄黄界，搅动九天十地风云的魔女，竟然成了自己的师妹？
她下意识地想脱口而出，直接揭穿楚惜月的身份，告诉姜陌这个女人有多么危险，多么可怕。
魔门天魇宗的圣女，那个前世让她头疼不已的女人，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做她的师妹？
可就在她张口的那一刻，目光无意间扫到姜陌脸上，却硬生生顿住了。
姜陌正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那表情...苏九鸢太熟悉了！
从她拜师姜陌以来，苏九鸢也逐渐摸清了自己这位便宜师尊的脾性。
姜陌平日里虽然一副吊儿郎当、不着调的样子，但每当他露出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时，就意味着...
他心里其实什么都清楚！
一个大胆的想法，如同闪电般划过苏九鸢的脑海。
他...知道楚惜月的真实身份？
他知道多少？
他是怎么知道的？
一连串的疑问，在苏九鸢的心头涌现。
这家伙平日里懒散得像只晒太阳的猫，行事看似毫无章法，可每每关键时刻，总能掏出让人瞠目结舌的手段。
难道说，他收楚惜月为徒，并非偶然，而是...另有深意？
苏九鸢的目光在姜陌和楚惜月之间来回游移。
楚惜月依旧低眉顺眼地站在姜陌身后，那副柔弱无辜的模样装得滴水不漏，可她那偶尔闪过的眼神，分明透着算计。
姜陌却像是没察觉似的，依旧笑得一脸无害，甚至还伸手拍了拍楚惜月的肩膀，轻松道：“别紧张，九鸢虽然看着凶，其实人挺好的，就是脾气有点大。”
这话说得轻巧，苏九鸢差点没忍住翻个白眼。
她冷哼一声，压下心头的疑惑，不善地开口：“师尊，你确定她是你收的徒弟？不是随便捡来的？”
姜陌哈哈一笑，摆摆手道：“捡来的怎么了？捡来的也是缘分嘛。放心，楚丫头挺乖的，不会给你添乱。”
“乖？”苏九鸢在心里冷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楚惜月身上。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个心思缜密、算无遗策的女人，乖？
姜陌被她蒙在鼓里都不知道！
可转念一想，姜陌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又让她心头一跳。
他真的被蒙住了吗？
苏九鸢咬了咬牙，控制住了直接揭穿楚惜月的冲动。
自己贸然开口，反而可能打草惊蛇，甚至暴露自己的底牌。
她重生以来，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着前世的秘密，如今面对楚惜月这个老对手，更不能轻易乱了阵脚。
“罢了，”她暗自思忖，“先静观其变。”
想到此处，苏九鸢冷冷地扫了楚惜月一眼，硬邦邦地扔下一句：“既是师妹，那就好自为之。”
说完，她把长枪重新丢回了墙上。
自己则转身走到一旁坐下。
姜陌见状，摸了摸鼻子，笑得更欢了：“瞧瞧，我就说你们能处得好吧。”
楚惜月低头应了声“是”，眼底却闪过一抹幽光，显然也在暗自揣摩着这对师徒的心思。
屋内的气氛，越发微妙起来。
苏九鸢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姜陌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楚惜月说道：“惜月，你别介意，九鸢她就是这个性子，外冷内热，其实人很好的。”
楚惜月闻言，连忙露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声音柔柔弱弱地说道：“师尊，您不用解释的，惜月明白。大师姐一定是因为惜月突然出现，打扰了她清修，所以才不开心的。都是惜月的错...”
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姜陌一眼，轻轻地扯了扯姜陌的衣袖，声音更低了：“师尊，惜月...惜月是不是不该来这里？如果大师姐真的不喜欢惜月，惜月...惜月可以离开的...”
说着，她微微侧过身，用身体轻轻地贴在姜陌的胳膊上，那柔软的触感，让姜陌不由得心头一荡。
姜陌连忙定了定神，正色道：“胡说什么呢！你既然已经拜入我青玄宗门下，那就是我青玄宗的弟子，谁也不能赶你走！九鸢她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他瞥了眼苏九鸢的臭脸，又看看楚惜月，低笑一声：“九鸢，别绷着脸了，怪吓人的。楚丫头刚入门，你这个大师姐多担待点。”
“担待？”苏九鸢冷哼一声，眼瞪着姜陌，“我担待她？师尊，你随便捡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回来就让我认师妹，凭什么！”
姜陌挑了挑眉，丝毫不恼，慢悠悠道：“捡来的怎么了？缘分这东西，讲究的就是个天降奇遇。你不也一样是我捡来的徒弟？”
“你！”苏九鸢气结，脸颊微微泛红，狠狠瞪了他一眼，“我那是拜师！你别拿我和她比！”
她说到“她”时，语气加重，眼角余光扫向楚惜月，毫不掩饰敌意。
姜陌见状，轻轻拍了拍楚惜月的肩膀，安慰道：“惜月，你大师姐性子冷淡，你别介意。”
楚惜月连忙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师尊说哪里话，惜月怎敢介意？大师姐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惜月能拜入师尊门下，与大师姐同门，是惜月几世修来的福分呢~”
说着，她又往姜陌身边靠了靠，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到姜陌身上去了，娇滴滴地说道：“师尊，惜月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师尊和大师姐。”
那声音，甜得发腻，那姿态，更是媚态横生，看得苏九鸢一阵阵的恶寒。
她差点没被这声音腻得起鸡皮疙瘩，手指一紧，捏成拳头。
她猛地站起身，指着楚惜月道：“你少在那儿装模作样！师尊，你看看她这德行，哪点像个正经弟子？”
姜陌低头瞥了眼贴在自己胳膊上的楚惜月，嘴角微微一抽。
嗯，挺软乎的，抱起来应该挺舒服...
他咳嗽一声，又看向苏九鸢，笑眯眯道，“九鸢，你要是也想贴着师尊，我不介意多抱一个。”
“谁要贴你啊！”苏九鸢脸一红，气得跺了下脚，转身背对两人，闷声道，“姜...师尊你能不能正经点！我跟你说正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