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里正,笑容满面。
“大郎,怎么这会来了?”
王氏和陆启霖有惊无险的回了家,对于全村人都是好事,陆家人这会不应该在家歇着吗?
陆启文微微一笑,“想请里正爷爷帮个忙。”
“都是一个族的,有啥事你说,可别提帮忙这词哈。”
里正今天很高兴。
一则是因为陆启霖和王氏归了家,二则是陆家人办事那叫一个敞亮。
这几日帮着寻人,或者传消息的,总之只要是出力的,陆家全都送了吃食,顿顿都有大米饭,大馒头,肉包子。
今日一早,郑氏更是拿来了几批布,请他媳妇每家分了几尺,当做谢礼。
他媳妇回家说了,族里眼下都在夸陆家大气,也夸他这个族长指挥安排的好。
见是陆家提要求,里正直接满口答应。
陆启文笑着道,“那就请里正爷爷在族里挑些青壮年,每晚带着灯笼在我家四周巡逻,每夜至少需要二十人,每人每夜我家五十文。”
“五,五十文?”
里正吃惊的瞪大双眼,“大郎啊,你家这是要作甚?二十人的话,这一晚上就要一两银子了?”
他以为是陆家人经此一遭有些害怕,便劝道,“这次我给族里人说了,平日里多多在村北转悠,你们莫要害怕。”
陆启文点头,“多谢里正爷爷的一番好心,不过最近家里人心惶惶,无人能睡个好觉,请人看几天,才不至于熬坏身体。”
又道,“也不是日日都请,短则三五日,长则也不会超过十天。”
里正张大的嘴巴都合不上。
十天,那就是十两银子。
陆家当真是发达了啊。
也对,这都在镇上开了大酒楼了,如何会没有钱?
便道,“那行,一会我就去找人。”
陆启文躬身一礼,“那就多谢里正爷爷了。”
里正赶紧避开,“莫要多礼。”
“还请里正爷爷告知请来的族人,若是晚上听到什么动静,只需大声提醒,莫要与人正面交锋,且必须三人结伴同行,不可落单。”
“好好好。”里正满口答应。
等人一走,里正心里盘算着人选。
他媳妇儿端上茶水,问道,“大郎咋就走了?我特意给冲的糖水呢。”
里正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甜滋滋的。
将事情一说,里正媳妇就看了他几眼,问,“大郎有没有说五十岁的人不能去?”
里正摇摇头,“没要求年纪,但他说了青壮,五十岁年纪大了呢,哪能熬得起?”
里正媳妇一脸失望,一把夺过他的杯子,“别喝了,你又不能去守夜,我给老大送去,让他去干活。”
里正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呆愣当场。
随即跳脚道,“你不让我喝,我就不选老大去!”
“哼!”
谁怕谁啊!
......
安九回了县城,先是给安行报信。
得知陆启霖安好,安行松了一口气,长叹道,“老夫今夜能睡个好觉了,明日就去看他。”
安九却摇摇头道,“怕是不行。”
安行疑惑,“怎么,你还有事瞒着我?孩子确定没事?”
安九点点头,“确定没事,但他差点死了。”
安行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脸色刷白,“你说什么?”
“我带回来一具尸体,是个山贼,但是小六的救命恩人,被平越县的衙役给杀了。”
安行面色凝重,“带我去看看。”
两人去看马车内的尸体,莫徊也跟了上去。
安行看过之后,让莫徊进去检查。
半晌后,莫徊道,“此人身上有无数陈年旧伤,脸上的十字刀疤深可见骨,可见遭遇过迫害。
这次身亡,致命伤为从后心贯入的刀伤,一击毙命。”
莫徊想了想,皱眉道,“看伤口,的确是县衙统一的配刀。”
安行垂眸沉思。
再抬眸,双眸黝黑看不出情绪,只是回书房写了一封信。
将信交给莫徊,“立刻出发去府城寻明王,将信亲手交给他。
若他问起之前那封信,就说现在情况更严重。”
又找来安忠道,“你去族中一趟,将族中能调动的护卫都带去陆家村。”
“安九,速速带上全府护卫,随我去陆家。”
“大人,那具尸体呢?该如何安置?”
“既是我徒儿的恩人,必然要好生厚葬,只是他是重要的证据,眼下不能安葬,买口棺材,找个空院子先安置下来。”
“是。”
......
县令魏宇得知陆家孩子与妇人成功寻回,心情很不错。
只是得知这么大张旗鼓的寻人,最后却没有山贼的蛛丝马迹,心头又有些难受。
还以为,这次能借由陆家之事拿捏徐庆的把柄,没想到除了找到人之外,居然什么也没查到。
他的师爷见他不高兴,便提醒道,“大人,陆家这事委实蹊跷,不若您上门去慰问一番?”
“本官亲自去?”
师爷点点头,“您想想啊,这陆家虽是农家,可他们家攀上了安大人,以后安府就是他们的依仗。
咱们拿出点态度来,让安大人瞧见您关心爱护县内百姓,又重视他的弟子,以后考评调任或许还能为您美言几句,您说是不是?”
“这个本官倒也没想过,但此事是真的蹊跷,偏生这些个衙役嘴严,上下都是统一口径......
你说的对,我亲自去问一问陆家人,找点有用的线索。若真有山贼,也是为民除害了。”
“择日不如撞日,这就去。你安排一队衙役,再顺带上几个护卫。”
“是。”
师爷不仅周到的安排了马车,点了几个衙役随行,顺带还买了糕点果盒若干。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县衙。
古坚得知,一溜烟又去找了徐庆。
徐庆得知此事,气得跳脚,“没完没了了啊?”
又问,“随行人里,有没有你的心腹?机灵点的人?”
古坚点头,“大人放心,方才我叮嘱过了,要他们的耳朵机灵点。”
“嗯。”
徐庆将人打发走,心脏却跳得飞快。
原本还犹豫不决的想法,立刻拍板。
他坐下来,匆匆写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