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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

嬿婉几乎日日都去御花园闲逛,但她想碰见的人却不再是皇阿玛了。

她有心带额娘从深渊中脱困,那最首要的事便是熟识各宫的主子,至少得把几位高位嫔妃和她那几位姐姐的情况了解清楚。

她携着从启祥宫李常在处借来的女四书和笔墨纸砚,坐于花下撰抄,待有嫔妃公主经过,她就示意春婵悄悄收起,她上前去与她们搭话。

也许是因为嬿婉姿态俯得够低,大伙儿多半对她面上还算客气,偶有嫔妃口出酸话讥讽,嬿婉也只当听不出其意。

“五姐姐好。”嬿婉刚到御花园就碰巧见了五公主承敏,承敏是延禧宫钱常在之女,她小承恪一岁,现年已满十七,也是年岁最长的未嫁公主。

承敏耳根子有些软,虽与承玉、承兰玩得好,但嬿婉两三次鼓足勇气上前与她攀谈,她也就对嬿婉和善了许多。

承敏没有应嬿婉,嬿婉并不放弃,她小跑过来,又道:“五姐姐,你……”

话还未说完,就见得了承敏乌云密布的面孔,她连忙噤声。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她软下语气轻轻牵起承敏的衣袖。

承敏摇头不语,眼眶里蓄了些水珠,她仰一仰头,水珠又泯灭于她无甚生气的眼底。

“我可能不多久就要出嫁了。”嬿婉挽着她,待情绪平复她才开了口。

嬿婉愣了一瞬,宽慰她:“姐姐不要太过忧虑了,或许能嫁给京中哪位王公朝臣之子呢。”

“我听额娘说,我可能要嫁到蒙古去。”承敏苦笑一声。

蒙古离京路途遥远不说,且风土习俗都未必相同,嬿婉从小到大未离开过紫禁城,虽对蒙古没多少概念,但从书中所知就已超乎了她能想象的界限。

她自然能理解承敏心中的恐惧,但还是出言再劝:“姐姐,虽说蒙古偏远,但皇阿玛挑选的额驸多半是个知冷知热的好人,与姐姐琴瑟和鸣,倒也不算太差。”

“十妹,你还小所以不懂,满蒙联姻联的是身份,仪貌品行并不在皇阿玛的考虑范围内,皇阿玛他………唉。”承敏欲言又止,末了只是长叹一口气,

皇阿玛是何种品性,对待公主又是如何轻视,嬿婉都心里有数,只是先前在承敏面前不好表达得过多,免得她背后万一出卖自己,她就两头不是人了。但承敏此刻也把话挑明,她倒是敢旁敲侧击说上一二了。

“姐姐,这事是已经定了么?还是仍有转圜余地?”嬿婉斟酌着道。

“皇阿玛像是随口一提,但我认为多半就是金口玉言,错不了。”

“是姐姐去养心殿请安时皇阿玛说的?”

“是,他像是本心情愉悦,说出此言后我心头惊诧,面上可能露了些抗拒的神色,皇阿玛的脸就阴沉下来,我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后来皇阿玛就一直沉着脸了?”嬿婉想象皇阿玛冷面的样子就觉浑身像被针刺一般的难忍。

“那也不是,过了一刻钟,皇阿玛的面色就又好些了,也没再提我的婚配之事。”

“要不姐姐托额娘去求一求皇阿玛,”嬿婉出起了主意,又想到承敏之母身份低微,她改口道:“或者想法子托皇额娘、皇玛嬷,她们能说得上话。”

“她们与我非亲非故,怎可能帮我。再说了,我不嫁去蒙古就得换别的妹妹嫁,她们必定也不肯嫁的,一番争论下来,大概率去的还是我,那我又何苦让大家都闹得不愉快?”承敏连连摇头,她攥着手上的帕子,目光移向一旁的草木。

“古时不是有宫女替嫁之事么?选家境贫寒姿容出色的包衣女子,偿其母家,抚以恤银,或许会有女子主动愿意替代的。”

“我不懂前朝的事,但这绝不可行,咱们大代从未有过此例。而且这事要是做出,第一个伤了的就是皇阿玛的面子,皇权君威之下怎能容许这种移花接木的腌脏事,他怕是宁可我死了不得不改选宗室女都不可能先选使女代我。”

“那么姐姐试试反抗呢,若能成事最好,若成不了事最差也就如原样一般嫁去蒙古,皇阿玛倒不至于行逼女儿去走死路的下策吧。”

听了嬿婉此言,承敏不再言语,她低头去抚摩地面上低矮渺小的花簇。风拂过面庞,花簇中有细碎的花瓣掉落,又随着风翻飞至空中,终又下落归了尘土。

嬿婉与春婵归宫之时她仍心神不宁,进了院子,就见额娘走出来。

“嬿婉,皇上派人给你送了书。”慈文手捧着几卷满是皱痕的旧书,嬿婉上前看了一眼就不住地顿足,果然是她最不愿触碰的女四书。

“你不喜此书,还偏去找人借了读。”慈文手一拂春婵捧着的布包,似笑非笑地望着嬿婉。

“额娘,我这是没法子呀。”嬿婉拉长了音儿,又顺手拍打了几下春婵的布包。

“主子,公主真是没法子,她就差边抄边声泪俱下地骂了。”春婵见她们母女乐着,也捧哏道。

“什么声泪俱下,我要气势汹汹地骂,什么劳什子坏书,害人匪浅。”嬿婉咂嘴,故意瞪了春婵一眼,春婵连连笑着称是。

进了内室,嬿婉把女四书丢在一边,又翻了会她日常看的书,突然想起一事。

“额娘,皇阿玛是派谁送书来的?”

“一个太监,不是全寿,我看着挺眼生的。”

嬿婉本能想到的就是进忠,不管好事坏事还是平平无奇的事她都第一个联想到他,她甚至有他会变成个魂儿跟在她身后以看她惊惶为乐的错觉。

“是不是一个年纪与我差不多,又生得大眼厚唇极为俊俏的?”嬿婉想着问个清楚,但慈文错愕地望着她,寻思她怎么会问出这般问题。

“额娘,你别误会了,我只是想知道是否为那个我熟识的人。”嬿婉见额娘会错了意,急得脸都发了烫,她咬着下唇,眉头也皱起来了。

她分明是一副羞怯的模样,慈文大骇,但又觉真若如此难免过于离奇,嬿婉接触御前的机会并不多,对方又是个太监,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动了心。

“应该不是你所说的那人,来送书的太监约二十有余,是个细眉细眼的瘦高个子,与你描述的完全不同。”慈文照实答了,她见着嬿婉像是定了心的样子,面上也不红了。

不是进忠便好,永寿宫是她的巢,她不想让进忠踏进来,也不想让他瞧见里头的破败,更不想她额娘被他那张伶俐的嘴阿谀讨好或是讥笑嘲讽。只要不是他,换其他任何太监她都无所谓,他们出去了爱议论便议论,只要她听不见就管不着。

“嬿婉,你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是什么样的?”慈文想起嬿婉最近爱翻西厢,忽的问她。

“这……大概得是个人品极佳的好人,长得也得好看些,至于其他我说不上来,也框定不了,就是那种很空泛的不实感,额娘你能理解吗?”半晌,嬿婉才磕磕巴巴地说出了几句,她确实没有概念,书里的角儿和活生生的人肯定是全然不同的。而且哪怕是读书,她也无法想象面如冠玉、狼腰猿臂之类究竟是什么样子,人就是人,怎么能像玉,还像那些异兽,她只能夸一句写作者的文采不错。

“像西厢记里张生那样的书生,你觉得好不好?”

“不好,他头回见莺莺,就盯了她的小脚儿,还称赞值百镒金,试问哪个正经公子见官家女子第一面就急不可耐地观摩她的脚?简直是罪不容诛的下流浪荡子。”嬿婉只是粗略看了些章回,就对张生嫌恶至极。

嬿婉说得有理,又见她咬牙切齿,慈文笑道:“确实,还好是戏文,要是真事儿,他就得被揍得竖着进横着出了。”

“我最看不惯对陌生女子眼神或是手脚不干净的好色之徒了,编戏文编得词藻优美就把这浪荡模样生生地掰正回来了,最后能给他个光明磊落勇于求爱的美名。而跳脱出戏文,摆到现实里看,还不说这女子万一无感他会如何,哪怕是喜欢,这也得被他拖累了名声,成了与外男私相授受的荡妇。如若是厌恶他,那可成了千古的冤屈,说出去别人都会当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摆脱他多半得褪一层皮。”

“好,嬿婉见解独到,字字珠玑。”慈文见她说得语气激昂,不由得称赞。

“唉,真不知此等歪书流传下来有什么意义。”嬿婉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面庞。

“书是男子编写的,自然有男子对抱得美娇娘的臆想成分掺于其中。但此书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它到底还是歌颂了封建世俗下男女双方自由相知相恋的可贵,书中的侍女红娘也没有叛主,反倒是做出了许多相助之事,这应该是得亏了莺莺待她情如姐妹。”

“既然情如姐妹,那就更不该放任甚至是撮合主子和张生了,该把登徒子当成眼中钉才对。而且我见红娘似乎因张生许诺其事成后可作小而应允帮他,这分明就是存了私心叛了主,这样的奴婢不要也罢……”

“主子、公主,奴婢刚烤了红薯。”春婵端着红薯推门进来置于桌上,打断了嬿婉的话。

“先吃红薯吧。”慈文走上前去拣了一块剥了皮吃,也招呼嬿婉。

“还是春婵好,我们春婵又忠心又聪慧,一定不会做出红娘做的那般事。”嬿婉也取了红薯吃,见春婵并未上手,她又拿起一块道:“春婵,你也吃,没外人在场你别‘奴婢奴婢’地自称了。”

春婵道了谢,嬿婉见她站着又给她拉凳子坐,春婵边小口吃着边问:“公主,红娘是谁?”

嬿婉和她简述了几句,慈文将红薯皮聚拢,补充道:“其实嬿婉说得也挺有理,是我之前看得浅了,本以为红娘只是在戏文里起了一个推进作用。”

“哎,反正我是做不出胳膊肘往外拐的事儿,要是有人敢觊觎公主,我就替公主赏他两个皮爪篱。”春婵握着一个红薯头子怒视着起身,假装它是某个人的脑袋,用另一只手夸张地做出挥它嘴巴子的动作,把嬿婉逗得伏案大笑,又一不留神被红薯丝儿呛了口,掩着嘴咳嗽起来。

春婵自己也笑了,她放下红薯赶忙拍着嬿婉的背替她顺气。嬿婉边咳边取笑她:“春婵,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做派?怕是来个孔武有力的嬷嬷见了你也得甘拜下风。”

“我从话本子里见的,若有健壮的嬷嬷敢扬手企图以武力对公主不轨,我定以十倍的巴掌还她吃个够。”春婵又逗她,嬿婉轻推了她一下:“春婵你怎么这样,我脸都笑得僵了。”

“我说的是正经的,莫说是旁人,就算是额驸与公主不睦,我也会帮着公主给他瘪子吃。”待嬿婉笑完,春婵收了笑容对她说。

“要是对方许你好处收买你呢?大把的银票哗啦啦地甩你一头,你怎么做?”嬿婉还未从方才的状态出来,仍在逗她。

“我招收不误,假装察言观色递台阶呗,总之公主放心,我和公主永远是一条心的。”春婵握了握嬿婉的手,她的掌心热些,嬿婉却莫名地像被炭火灼到一般,摸到的仿佛不是手,而是一颗滚烫的真心。

后来她才想起,春婵依例不会随她一同出降,而是会留在永寿宫服完最后几年役,再由家人接出去婚配,如果不出意外,她们能相伴的时日已不剩几年了。

夜里嬿婉做了半截美梦,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她手捂着一个热腾腾的红薯赶往宫墙边的僻静处,将红薯塞给了一个面目模糊的侍卫,她冷得搓手,但看侍卫吃得香甜倒也不恼。她以为这就是她前些日子在梦中所见的青梅竹马,故与他道别的语调都温和极了。

她转头就捧了一盆黄花在宫里行进起来,这个侍卫随在她身边为她撑伞。但她莫名地想起她现实里与进忠初见的那一夜,记忆的混乱让她误以为进忠摸了她的胳膊,她愤恨地想进忠竟可恶到她在梦里寻个温存也不肯放过她。

前头出现了一个身着鸭蛋青长褂的嫔妃,身旁还簇拥着几个奴婢,她身边的侍卫与她交谈起来,她心慌不已。

他们越谈越熟络,嬿婉想避开他们,就径直往前走。可不曾想,顷刻间侍卫和嫔妃化作了一对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向她扑来。嬿婉想起先前的梦境,再一次跑得几乎要肝胆俱裂,直到眼前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她才脚一软跪倒在地。

她心想她真是迷了眼睛,怎么会把那侍卫当成了青梅竹马,她勉强起身向后看去,好在他们没有追来。

那个身影走得太快,她三步并作两步都跟不上,想出声喊他却扯不开喉咙,偏又下起了雨,她急得手足无措。

她的嘴无声地开合,那个身影终于止步,但没有回头,她抓紧时间想冲上去,但她怎么跑都离他有好几丈远。

他丢下了一把伞给她,然后在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嬿婉抱住伞,伞柄犹有落下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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