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站起身，没给宋归青回话的机会。
“只要我能做到的，你都可以提，宋归青同学，真的没有想要的补偿吗？”元栀璃侧头看她，撩起耳边碎发，露出一节细腕。
宋归青有些心虚，她的确有求于人。
不过她面上不显。心里暗自下了决定，一个白白的机会都送上门了，她难道还不抓住吗？
她非常需要这个机会。
“那好吧，元总。”
元栀璃眼睛一亮，总算上钩了。
她眼角弯弯，提起微笑：“你需要什么？”
“您知道元盛最近有一个项目在城东，是承包大楼建造……”
果然是这个啊……
“啊……那个的话，确实有这么回事，你想参与啊？”
“不是，也是……我只是想作为设计师助手参与进来，主要目的还是观摩学习。”宋归青顶着元栀璃的视线不好意思说道。
元栀璃假装恍然大悟道：“唔，我知道了，不过这个项目我也不能直接塞人进去，你资历不够，我最多帮你推荐一下，至于能不能通过负责人的面试，还是得看你自己。”
“我明白的，元总，太感谢你了。”
收到意料之外的回答，宋归青只觉欣喜，没想到元总这么温柔可亲好说话。
不过她似乎没意识到，元栀璃连她的具体学业情况都没问就直接答应下来，绝对不是她往常的风格。在公司众人眼里，元总可是一个笑面虎，看上去比谁都温柔，实际上绵里藏针，运筹帷幄，几乎没人能从她手上捞走半点不该得的好处。
这是她专对宋归青开放的特权。
后来秘书打来电话，元栀璃还有工作就先回去了。走之前，她还以告知她面试时间为理由顺利加上了宋归青微信。
今日任务，完成！
宋归青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有股被套路的感觉。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她好像真的认识了不得了的人啊。
*
从医务室出来后，宋归青就回家了。
走在路上，她才有时间好好思考。今天一整天都像被蒙上了罩子，晕乎乎的。
刚刚面对元栀璃时，不敢乱想，如今一人独处，她才有时间把压在心底的怪异感重新拉出来。
不可否认，元总给她的感觉真的很像梦里的美人姐姐。
不仅声音像，眼睛像，
味道，小雏菊的味道更像。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她的臆想啊。
自从确定自己喜欢上梦中人后，她每次都期待着夜晚还能编织出一帘幽梦，能让她好好看看美人姐姐的庐山真面目。
尽管每次都失败了。
梦里的她身不由己，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连最简单的抬头睁大眼都不行。
那之后断断续续又梦到过，然而自从栀栀走后，却是一次都没有了。
绕来绕去又绕回栀栀身上了，宋归青叹了口气。
早上气温有些低，宋归青穿了一件白色薄外套，现在下午回暖了，她走着走着倒是感觉后背有些汗湿了。
她走到一家店门口，把背包放在门口的长椅上，脱下外套用手拿着，再次背上包。
转头时正好看到了个熟悉的店面，是之前和栀栀买水晶球的那个礼品店。
没有夜晚五彩斑斓的灯光，她差点没认出来。白日里，礼品店复古色的墙砖露出，仿旧的木门上方嵌着块透明玻璃，透过玻璃正好能看见“L”型同色柜台。
被不明力量驱使着，宋归青鬼使神差地就穿过马路向它走去。
店名刻在一块木板上，但是字周围的灯大概是坏，因为上次她压根没看见这隐匿在黑暗中的木板。
“胜利礼品店，好随意的名字。”宋归青喃喃道。
她再次打开门。
“叮铃铃——”，挂在门上的铃铛碰撞发出悦耳的响声，把在柜台上托腮闭眼的戴嘉吵醒了。
戴嘉没有被吵醒的不悦，她边站起来活络筋骨，边说：“欢迎光临。”
看见是宋归青，她的困意瞬间褪去，雾气弥漫的眼睛逐渐清明，从上到下打量着宋归青。
她的猫呢？
“你好。”
“我记得你，是上次带猫的女生吧。”
“嗯。”
“这次怎么没带着你家可爱的小猫了？”戴嘉试探性问道。
“她……在家里。”宋归青不想多说。
“原来在家啊！”戴嘉看女生的脸色，觉得不对，怕是此家非彼家吧。
“有什么想要的吗，看看？”她适时转移话题，笑道。
“好。”
宋归青漫无目的的在店里逛。这店在外面看着小，里头却大有乾坤，玻璃展台上有些放着精致的人偶，有些放在各种微型建筑，水晶球其实都没几个。
在琳琅满目的礼品里，她选了一个猫猫挂坠，到时候可以挂在她的背包上。
“就这个？”戴嘉看她逛了半天就拿了个这玩意。
“是的，多少钱？”
“xx块。”
“嗯。”
戴嘉寻思，她这话也太少了，和那天晚上的判若两人啊，难道是因为那只招财猫？
“那天送你的羽毛好用吗？”
宋归青想了想回答：“挺好用的，我睡眠确实改善了一些。”
说完她就怔住了。
梦到美人姐姐好像也是把羽毛在床头的那个晚上。
巧合吗？但是最近即使有那根羽毛，她也没梦见了，连梦都不太做了。
宋归青定神，将这种想法抛之脑后，应该就是巧合。
“那就好，这次再送你一根，那根的效果可能快没了。”
“可以吗？谢谢老板。”
“现在谢谢还太早，以后再来谢我吧。”
戴嘉神神秘秘地说完，蹲下往柜子里摸索几下，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羽毛摆件递给宋归青。
宋归青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做“现在谢谢还太早”，她以后还会来谢她吗？真奇怪。
没把戴嘉的话放在心上，宋归青结账后就离店回家了。
到家打开门，没有软乎乎的小猫会跑到门口迎接她。失落感瞬间包裹住宋归青，栀栀都离开这么久了，她还是无法适应没有她的生活。
明明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
换了鞋，她径直走进卧室，把床头柜上的黑色羽毛换成新的。
这玩意可真神奇，也没有什么味道，它到底靠什么给她助眠的？
好奇归好奇，宋归青还是老老实实把换下的羽毛拿走，本想丢进垃圾桶，随后想想还是把它塞进柜子的最下层里了。
深夜，宋归青呼吸均匀，已然睡得很熟了。
她床头立着的羽毛却开始工作了，光芒绽放，笼罩住宋归青，逐渐把她的整个身体纳入幽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