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醒来时，天色刚刚破晓。
他看了看时间，距离入睡还不到两个小时。
然而，他却感觉精力充沛。
即使经过了一夜的激情，他仍然感觉神清气爽，仿佛要飞起来一般。
这多亏了德沃鲁特的持续修复。
当然，仅仅是德沃鲁特，还不足以解释他此刻的兴奋。
精神上的解放感。
才是最主要的。
他看着紧紧抱着他腰肢，沉睡中的尤拉克妮。
她身上布满了昨晚欢愉的痕迹。
掐痕、咬痕、抓痕，遍布全身。
这也没有办法，她的魔人化惩罚——爱欲与死亡。
爱与破坏的交织。
她的“魔人化”惩罚，不仅会在她“爱别人”的时候触发，也会在她“被爱”的时候触发。
也就是说，之后被弗兰克支配后，她的魔人化惩罚就陡然间变得与最开始截然相反。
她想要自己珍视的东西被摧毁……
于是……
昨晚她的团员任务好好的给弗兰克上了一课……
不过好在，他的努力还是值得的。
姓名：尤拉克妮
魔人化进度：22%（已稳定……）
魔人化惩罚：[爱欲与死亡]
弗兰克用德沃鲁特消除了她身上的痕迹，尤其是脸部和颈部等容易被人看到的部位。
他用手掌轻轻拂过她的肌肤，那些痕迹就奇迹般地消失了。
多亏了他昨晚为了反制对方加载了六只手臂，这项工作很快就完成了。
进化研究所提醒他，星光药效即将失效。
弗兰克原本就觉得这个功能很有用，而经过昨晚之后，他对它的信任更是倍增。
正是多亏了“诊断功能”，他才能够在昨晚洞悉尤拉克妮的一切弱点。
不久，清晨的阳光羞涩地探出头来，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尤拉克妮的容颜在阳光下更加清晰可见。
她平时总是将头发盘起，用发簪固定住，而此刻，她的头发却完全披散开来。
她那如同海藻般卷曲的头发，在枕头的挤压下，乱糟糟地缠绕在一起。
原来她平时盘起头发，是因为这个原因。
弗兰克很高兴能够看到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回想着昨晚的点点滴滴。
有些画面让他羞红了脸，有些画面又让他忍不住微笑。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与别人如此亲密地接触。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拥有了健全的四肢，但他对身体的认知却仍然停留在过去。
握手，只是用名为“手臂”的工具完成的动作；行走，只是用名为“腿”的工具完成的动作。
在心理上，他仍然将自己禁锢在原来的躯壳之中。
对他来说，这具身体的手臂和腿，只是附加的部件，就像螳螂的刀臂一样，是他的一种特性，而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但昨晚，他打破了这层隔阂。
这感觉，就像一个只懂用手语交流的聋哑人，突然学会了说话一样。
用身体感受另一个人，用身体影响另一个人，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而且，她不仅仅是另一个人，更是他心仪的女人。
她是马戏团里，他最能轻松交流的对象，也是一个拥有许多他所没有的东西的人。
与她那时感受到的喜悦，不仅仅是肉体上的刺激，更是精神上的满足。
一种第一次以正常人享受正常欢愉的满足，这是上辈子以及这辈子都第一次感受到的全新体验。
恍惚间，他第一次感觉自己似乎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唔，团，团长？”
或许是因为弗兰克抚摸她的头发太久了。
尤拉克妮醒了。
她睡眼惺忪地看着弗兰克。
她紫色的眼眸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她的瞳孔中，倒映着弗兰克的身影。
虽然她因为刚睡醒，而皱着眉头，但在弗兰克眼中，她仍然美丽动人。
他对她的爱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他想感谢她，想将此刻难以言喻的心情传达给她。
然而，就在他开口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响起。
*[固有特性“笑面人”已重新生效。]*
弗兰克感觉自己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起来，一个并非出自他本意的微笑，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原本激动的心情，瞬间平静下来。
以前一直戴着这个“面具”，他并没有什么感觉。
但体验过自由之后，再回到这种状态，他感受到了。
这种被束缚的压抑感。
更让他恼火的是，他连对这种束缚表达愤怒都做不到。
他只能不停地微笑，无论他如何想要发泄心中的不满，他的内心都会不断地回归平静。
他对尤拉克妮的好感依然存在，但那感觉不再鲜活，而是一种令人不快的，人工雕琢的产物。
弗兰克不明白，原主为什么要给自己植入这种特性。
尤拉克妮眼中的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短暂地愣了一下，仍然在微笑。
但她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变化。
她凝视着弗兰克的脸庞，说道：
“你又变回去了？”
“……你发现了。”
“这很明显。关于你的身体，我已经……”
她羞涩地笑了笑。
如果是以前，弗兰克一定会再次被她的笑容迷倒。但现在，他却无法感受到那种悸动。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我们昨晚已经充分交流过了。”
尤拉克妮突然抬起手，假装要擦拭弗兰克眼角的泪水。
这画面看起来有些滑稽，一个正在微笑的人，竟然被人擦眼泪。
但弗兰克却感到一阵心酸。
“呵呵，看来以后瞒不过你了。我露出了什么破绽？”
“没有，我只是知道。”
弗兰克尴尬地耸了耸肩。
“这下麻烦了，以后有一个团员不会再听我的话了。”
“有一个这样的人也不错，至少有人能看穿你的伪装。”
两人下床，走进浴室，一起洗澡。
尤拉克妮一边洗澡，一边有意无意地用身体摩擦着弗兰克。
但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笑面人”让他变得麻木，不仅是对刺激的反应迟钝，就连思维也变得迟缓。
他需要仔细思考，才能理解尤拉克妮的暗示。
或许她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停止了对他的挑逗。
“你说过要治好我们的身体，那你的身体也能治好吗？”
弗兰克默默点了点头。
就连特里尔的碎片都能暂时解除他的固有特性，看来他身上的这个固有特性，和其他团员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能得到真正的特里尔，或许就能治好他的身体。
“希望你的研究能够成功。”
但这真的有意义吗？
等到那时候，他或许已经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洗完澡后，弗兰克用超过六十度的掌心温度，帮尤拉克妮烘干了头发。他用技能书里学到的技巧，帮她梳理头发，并将头发盘了起来。
现在他终于明白，尤拉克妮是如何将一头卷发梳理得如此整齐的了。
这需要六只手臂才能做到。
完成后，弗兰克将四只手臂收了回去。
他能感觉到尤拉克妮的失落。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会经常这样。”
“真的吗？你的身体不会感到不舒服吗？”
“当然不会。”
两人用各自的六只手臂，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最后，他们又交换了一个短暂的吻。
但弗兰克却无法像刚才那样，感受到激情。
“笑面人”带给他的，永远只是一种虚假的快乐。
难道一直以来，他都生活在这种麻木的状态中吗？
他曾经以为，即使有“笑面人”的限制，他仍然可以感受到悲伤和愤怒。
但现在看来，他错了。
与真正的感情相比，这只是苍白无力的模仿，一种非人生物对人类情感的模仿……
他对“笑面人”的警惕性再次提高。
早餐过后不久，裁缝来到了别墅。
由于团员们的体型都比较特殊，即使量好了尺寸，做出来的衣服还是有很多不合身的地方。
裁缝现场为他们修改了衣服。
轮到尤拉克妮的时候，裁缝惊呼一声。
“真是不可思议！呵呵，我原本以为您的衣服是最难做的。因为我们对您手臂的关节和活动方式一无所知，很担心做出来的衣服会不合身。没想到竟然如此完美！”
裁缝赞不绝口。
弗兰克和尤拉克妮相视一笑。
尤拉克妮昨天拿到的那套衣服，已经被她撕破了，扔进了垃圾桶。
她现在穿的，是弗兰克用“服装间”的能力取出来的。
裁缝离开后不久，斯拉格沃罗特公爵派来的马车就到了。
弗兰克和艾拉、玛雅一起上了马车。
团员们都来到别墅门口，为他们送行。
大家像往常一样互相道别，尤拉克妮走到马车前。
她穿着白色的长袍，戴着白色的尖顶帽和眼镜，一副万圣节的打扮。
白魔女快速地扫了一眼坐在弗兰克旁边的艾拉，以及坐在对面的玛雅。
她对她们微微一笑，然后凑到弗兰克耳边，低声说道：
“路上小心，团长。”
在离开马车之前，她突然在弗兰克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那是一个非常短暂的吻。
比艾拉和蕾娜的吻都要短暂，甚至比之前水果店老板娘的吻还要短暂。
只是蜻蜓点水般地碰了一下。
但这足以让团员们大吃一惊。
“哈哈哈哈哈，尤，尤拉小姐终，终于，噗，哈哈哈哈，要出手了吗？哈哈哈哈哈！”
“哇啊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别，别大惊小怪，乌蒙！基辅的的日常问候，候而已！”
“就，就是！不，没什么好，好惊讶的！”
“你们比乌蒙还吵！”
除了沉默寡言的绷带男之外，所有人都对尤拉克妮的举动议论纷纷。
加斯东老先生也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弗兰克依旧保持着平静的微笑，示意车夫出发。
“那么，我们就出发了。”
透过马车的后窗，弗兰克看到尤拉克妮被团员们调侃得满脸通红，大声叫嚷着。
斯文的头又一次滚落在了地面上……
这时，尤拉克妮与弗兰克的目光相遇了。
两人相视一笑，轻轻挥了挥手。
直到别墅的影子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弗兰克才转过身来。
艾拉和玛雅偷偷地打量着他，窃窃私语。
这几个月来，弗兰克还是第一次看到她们两个相处得如此融洽。
她们的声音很小，弗兰克只能听到只言片语。
艾拉对玛雅说，她听说尤拉克妮故意把衣服做得比自己的尺寸大，但为什么穿在她身上却那么合身？玛雅点了点头，回答道：
“她好像胖了。”
啊，原来如此，所以衣服才会被撑破。
弗兰克很感激尤拉克妮变胖了。
如果不是这样，昨天她的衣服就不会被撑破，她也不会来找他。
“如果是胖了的话，那胖点也挺好。”
听到弗兰克的话，艾拉和玛雅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她们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然后互相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身体。
当马车驶入广场时，两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ps：嗯……有些人可能觉得这里人设崩了，或者觉得不应该发生关系……
其实这段剧情本身没想写这么早，主要是之前被举报一直出不来，我担心书要没了，想着给大家最后看个福利了……
其实我这已经删了七八千字了，本身算是最后的福利章节，然后被彻底封了我也算对得起大家了。
结果没想到，我骂了一顿审核，第二天就放出来了……真的戏剧性拉满了(?w?｀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