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恩一愣，然后转过头来。
一个看起来像是个大学生年纪的女孩儿，穿着白色羽绒服，神情特别紧张，甚至语气都有点发颤。
“是呀，你关注我了吗？”
知恩放轻语气，冲她笑。
知恩笑起来气质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得亲切了许多，那女孩儿原本很紧张，感受到知恩善意的态度，也放松下来，一个劲儿点头。
“对对……我，我从地铁站外面就看到你了，不太敢认……我超喜欢你，你的每一条vlog我都看了！”
女生难掩激动。
知恩也难掩激动。
在网上她也收到过很多很多女生友善可爱的评论，但是在现实里相比，那些还是不太真切现在喜欢她的人就在自己面前，知恩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
还有点手足无措。
“拍照……可以合照吗？我想发红鸟……”
女生马上拿出手机，那手机被她一直攥在手里，好像就在找机会拿出来。
“当然当然……”
“我给你们拍吧。”
一直没说话的章嵘突然开头，那个女生仿佛才注意到这个高个子的、特别有存在感的男生。
然后，她的眼睛很惊喜地瞪大，迸发出和她刚刚表现出的腼腆性格完全不同的热情。
“男朋友吗！！！”
知恩被她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表情有点懵。
女孩儿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捂住嘴巴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声音太大了……”
这边的动静也引来其他等地铁的人的注目，纷纷往这边看，章嵘立马挪了挪位置，挡在了知恩和那个女孩身前。
捂着嘴巴的女孩眼睛里又迸发出激动的光芒，盯着章嵘，满眼都是那三个字。
磕、到、了！
“好好好，麻烦帮我和知恩拍一张。”
章嵘拿过手机，对准知恩和女孩儿。
知恩抿着嘴巴笑着，伸手搂住了女孩的肩膀。
这个突然合照的行为又引来身边人们的注意，还有两个女孩悄悄凑过来问：“……是明星吗？”
知恩无奈摇摇头：“没有，朋友。”
“这就是男朋友吗知恩？”
章嵘一愣，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看向知恩，眼神有点紧张。
他这样的表现在女孩儿眼里就变成了“眼巴巴等名分的男朋友”，更激动了。
“是呀，不过不要说哦。”
“嗯嗯嗯！”女孩儿猛点头，“我肯定不说！我保证！但是我能说遇到你们了吗？”
“可以啊，到时候艾特我哦。”
女孩幸福的走开了，还冲着章嵘递过去了“加油”的眼神——章嵘露在外面的耳朵顿时红了起来。
“你，你……”
“辛苦你了，就勉强当一下我男朋友吧……毕竟要给关注我的人做榜样……”
知恩不想让喜欢的自己的人觉得她这样的行为是对的，但是和男朋友，那就是无所谓了。
“嗯嗯……我愿意的。”
章嵘的声音很小，脸也很红。
“你们公司有禁止你恋爱吗？”
“没、没啊……他们都不管我的，就是我成了GAm模特才突然之间……我肯定要解约。”
知恩点点头。
她知道章嵘的成功几乎全部靠的是自己，和经纪公司没多大关系，当然也没什么资格管他的私生活了。
“那行，那就麻烦你了。”
“不，不麻烦……”
章嵘巴不得，甚至刚刚还在期待那个女生说要他也一起合照，他知道知恩肯定不会拒绝。
“她应该认出我了吧？万一她发红鸟怎么办？”
“她不会的，”知恩摇摇头，“她都答应了我了嘛。”
“那上次偷拍你的，是网友？又是营销号？”
“不知道，好像就是网友……无所谓了。”
“你不要随意签mGN公司啊。”
章嵘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担忧。
“你记得薛礼吗？就是和我一起去SL那个女生，她就是被mGN公司坑了，去模仿你……现在她发红鸟下面都有人骂她。”
知恩一瞬间有点想不起章嵘说的人是谁。
后来说到“模仿”才对得上号。
“确实，不过……有利有弊吧，签了公司的话估计工作会多一些，不过也会被管。”
地铁上的人依然是那么多，章嵘把知恩护在自己怀里，低头很小声的和她聊天。
知恩又想起之前，第一次和他一起坐地铁，章嵘虽然也是将她护在自己双臂之间，但是使劲仰着头，就是不敢低头去看她。
所以知恩突然间起了心思，抬起头紧紧盯着章嵘的眼睛看。
他一开始还能说清楚要说的话，过了十几秒就开始颠三倒四语无伦次，薄薄的眼皮又泛上了红色。
知恩满意了。
这也许也算是一点点她的恶趣味吧。
-
现在面试结束，距离真正开始拍摄还有一段时间，留给他们调整状态，让肌肉更明显。
也就是说，上次那种不能太过分的要求消失了。
他们依然去了附近的星级酒店，还特意要了有大浴缸的房间。
“……上次和你讲了你不要这样擦头发啊。”
正在给浴缸放水的章嵘又听到头发和毛巾疯狂摩擦的声音，他抬起头，有点无奈的对知恩说。
“这样干的快。”
“还是我给你擦吧。”
章嵘关上水，走过去接过毛巾，很温柔的擦拭着知恩已经半干的头发。
“……怎么你也有点像妈妈——”
知恩闭着眼，感觉着他温柔的动作。
“……也？”
章嵘精准捕捉到了这个词。
然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抓错了重点，这才开始不好意思。
“我是男的……”
反应都一样。
知恩没睁眼，伸手向后摸索，章嵘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了，下意识屏住呼吸用力凹肌肉。
……他今天上午也特意练的胸……
“很像啊。”
知恩摸完，评价道。
“不，不太像吧……”
章嵘手一抖，毛巾就掉在了地上。
“哦，那你继续努力啊。”
“嗯，嗯……”
章嵘已经完全忘记了刚刚自己心中一闪而过的异样情绪，他脑子全部都被知恩轻飘飘的语气所占领，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知恩看向这个年轻的男孩儿，成功让他变得成熟了许多，他不再说一句话就要脸红，但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结巴。
很有意思，也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