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棉被纯聊天是不可能的。
一个原因是酒店开空调热得人根本就盖不住被，另一个是知恩泡完澡困得要死，上了床昏昏欲睡，只能在章嵘说话之后吐出一个含糊的音节。
章嵘看着闭着眼已经呼吸平稳的知恩，有点无奈。
……虽然他有工作，虽然他也有点害怕失去这个机会，但是，但是轻轻的……也没什么问题啊……
算了，睡了就睡了吧。
他叹了一口气，也躺在知恩身边闭上了眼。
过了几分钟，因为和知恩待了一整晚而心跳一直比平时快的章嵘又睁开了眼，他小心地轻声吐出一口气，看向面对着他睡着的知恩。
因为泡过澡再加上室内暖和，知恩一向苍白的脸色此时此刻红扑扑的，她睡觉特别安静，一动也不动，只有屏住呼吸，才能听到她悠长的呼吸声。
……真可爱。
章嵘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她散落在枕头上的长发，真奇怪，明明被她当成杂草一样胡乱搓，干了之后依然滑滑的。
还有她的嘴巴，似乎好了一阵儿没有起皮，现在又一朝回到解放前，全是死皮。
章嵘想了一会儿，轻手轻脚的起身，去自己的健身包里掏出自己的润唇膏又爬上床，小心地涂在了知恩的嘴巴上。
这是我涂过的……
章嵘想到这个，原本就跳的比平日里快的心跳更快了。
原本想要轻轻涂上不吵醒知恩的，但是她的嘴巴实在是太干，油润的唇膏竟然涂不动，稍微一使劲就要扯到她的嘴皮。
坏了坏了……
章嵘小心地拿起润唇膏，知恩却已经醒了，她“哼”了一声，声音像是什么嘤嘤叫的小动物，眯着眼睛看了章嵘一眼又闭上了。
“没事，睡吧睡吧……”
他赶紧拍拍知恩。
不一会儿，她的呼吸又再次变得平稳起来。
知恩又睡着了。
可是，章嵘却怎么也睡不着。躺在一旁只能压抑着深呼吸。
……上次和知恩一起，他身上别扭，也没睡着。
他睁眼看着天花板，上面豪华的水晶吊灯没开，仅仅开了床头的一盏小灯，章嵘伸手慢慢放在自己的胸口，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人好像就是这样，越想睡，越睡不着。
强迫自己闭上眼，脑子里依然浮现那个刚刚就让人在意的事情。
章嵘一闭上眼，身边知恩的存在感更强，他老是忍不住又睁眼去看她。
甚至因为害怕吵醒她，还不敢翻身和大口呼吸。
……这也许就是甜蜜的痛苦吧。
章嵘叹了口气，伸手拿到放在床头的手机。
-
知恩迷迷糊糊被鼻腔嘴巴干醒的时候，隐约感觉身边有亮光。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才觉得喉咙里干得已经发痛了。
强撑着爬起来，身边的亮光也随之消失——原来是章嵘在看手机。
“我吵醒你了？”
他小心翼翼地说。
“……没有……太干了……”知恩声音沙哑，坐了起来，“我想喝水……你怎么不睡？”
“我，我睡不着。”
他慌忙起身去给知恩从小冰柜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才递到她手里。
知恩被冰水的温度刺激得一抖，彻底清醒了。
“空调关了吧，真干。”
“关了你不冷吗？”
“盖被子睡……”
她打了个呵欠，往上扯了扯脚下的厚被子。
空调关了，章嵘终于如愿和知恩一起窝进了同一床被子里。
完了，这下估计更睡不着了。
但是这次睡了一觉又被冰水刺激得清醒了的知恩也有点睡不着，翻了个身又翻回去，在昏暗的小夜灯下看章嵘闭眼假寐却不停起伏的胸膛。
……她没忍住，伸手摸了一把。
虽然在泡澡时已经摸了个遍，但是看到就忍不住。
章嵘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知恩看他睁眼，手都没拿开，面不改色的说：“反正你也睡不着。”
章嵘的脸“噌”地红了。
他手心近乎滚烫，覆盖在知恩的手背上——知恩都被热醒了，他一个年轻小伙子不热才怪。
“别，别弄出来印子就行……”
知恩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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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知恩倒是很谨慎，毕竟她也明白这次面试的重要性。
“面试完，就能……”
他断断续续的说，好像还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这样不好？”
知恩故意问，章嵘又开始发抖。
“不……好……”
结束之后知恩打开了窗户，冷气涌进来，她打了个哆嗦。
章嵘马上拿着自己的外套走过去把知恩裹了起来，今天结束之后他确实状态还行，生龙活虎。
他们就维持着这个抱在一起的姿势，站在窗边往外看。
海市的夜晚很迷人，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
仅仅是这样高级的酒店，或者是写字楼里的人，才能在夜晚俯瞰这座城市。
港城的夜也很美，只不过知恩租住在狭小的，连窗户都只有半个的简陋出租屋，和这样美好的夜晚绝缘。
“看到这些你有什么感想？”
知恩轻飘飘的声音从怀里传来，章嵘一愣，低下头去，却发现知恩依然望着窗外，并没有抬头看自己。
“……多赚钱，租个好房子。”
他实话实说。
知恩笑起来，看来，大家都一样。
她抬起头去找章嵘的嘴唇。
年轻男孩的嘴巴是如此柔软，知恩想到刚刚他偷偷给自己涂润唇膏。
她当然知道自己嘴巴上的死皮有些剌人，但是却用了些力气，加深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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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豪华酒店一般都自带早餐，还是自助，知恩和章嵘九点多下去，坐在餐厅里。
她睡得有点懵，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等章嵘去给她拿吃的。
不一会儿他就端着两个满满当当的盘子回来了。
知恩伸头一看，自己那份里有慕斯蛋糕黑森林蛋糕还有虾仁蔬菜沙拉；章嵘的那一份只有清炒西兰花和水煮虾，还有几个牡蛎。
“你懂我。”
知恩赞许的看了章嵘一眼。
“等我面试完了我也要吃……”他看着知恩用叉子叉下一大口黑森林蛋糕塞进嘴巴，恶狠狠的吃了一片生番茄，“我已经快一个月没吃甜的了。”
“可怜的孩子。”
知恩随口说。
但是章嵘却没再说话，私下看看，现在已经没多少人了，他突然凑过去亲在知恩的嘴巴上。
“就当我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