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品牌日，周五。
有了一次反响好的经历后再次申请就会变得很容易，章嵘顺利的拿到了这一次的一日店员资格，他的第一反应是打开微信，点开和知恩的对话框。
……上一次聊天，还是在上周。
这周发生在知恩身上的事情他当然知道，而且是一开始就知道。
但是他却什么都没做。
打好的评论就在输入框里，“发送”键却迟迟按不下去——章嵘犹豫了。
他就算帮知恩说一句话，又能起到什么实质性作用呢？
看评论里也有很多人站在知恩这边，舆论不还是一直倒向恶评那边吗？
况且，他才刚刚下定决心要认真经营红鸟账号，这么一来，万一又波及到他该怎么办？
章嵘想了半天，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
等到事情突然之间来了转机，章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本来就在隐隐作祟的愧疚烧得他更加难受了。
……唉，还是别给她发消息了……
周五中午，章嵘提前到达了昊天百货，这一次没有经纪公司绊住脚，他延续了之前提前到的好习惯，等到了SL线下店门口，他开始不由自主的寻找起知恩的身影。
“章嵘来了？换衣服吧！”
“呃……另一个人呢？还没来吗？”
“哦，很快，她是第一次，你一会儿带带她啊。”
章嵘愣住了。
十五分钟后，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到了柜台前，他后面还跟着一个陌生的女生，女生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长风衣，头发垂在腰际，在快时尚店的顶光之下，章嵘看到她浓密的假睫毛和突出的鼻影。
“哎，来了？”
工作人员掀开帘子冲他们点点头。
“这是章嵘，这是薛礼，你们先熟悉一下……呃，薛礼先换衣服吧。”
那个叫薛礼的女生冲着章嵘点点头，然后进了更衣室。
章嵘一直没说话。
倒是那个男人话挺多的，在柜台这边转了一大圈，又到后面的办公室找工作人员说话去了。
知恩没来。
她明明上次说了，这一次会和他一起来的。
她爽约了。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像其他人一样替她说话吗？
不，一定不是的，知恩不会是在意这些的人。
章嵘心里乱乱的，手也无意识的摩挲着手下衣服的布料。
这个时候，那个叫薛礼的女孩儿从更衣室里出来了。
“嗨。”
她小声说了一句。
章嵘勉强的冲她笑了笑，然后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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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是一样忙，章嵘叠衣服，薛礼收款。
章嵘麻木的把一件件衣服叠在一起，不去理会咔咔拍照的摄影师，倒是薛礼抬起头看了好几次，摄影师忍不住过来不耐烦的说：“别抬头看我……自然点！”
薛礼慌乱的低下头去。
“当他不存在就行。你干你的。”
章嵘没抬头，只是这样说了一句。
就像上一次知恩和他说话时那样。
晚餐时间，那个男人又来了一趟，给工作人员送了咖啡，章嵘也分到了一杯，是他最讨厌的冰美式。
“你经纪人？”
“……嗯，他带我。”
薛礼小声说。
章嵘点了点头，知道她签的是传媒公司，估计是往网红方面发展的，这次品牌日也是想要营销一波。
“你呢？”
看章嵘没有和看起来一样冷漠，薛礼想到一开始经纪人的叮嘱，也下定决心和章嵘搞好关系。
“我……模特公司的。”
“怪不得，你好高。”
听了这话，章嵘笑了一下，但是没有反驳。
太多不了解的人只要一提到模特，刻板印象就是身高。
晚上下班之前，那个男人又来了，看了薛礼一眼，薛礼点点头。
然后，章嵘换了自己衣服出来时，就看到薛礼等在更衣室门口。
“怎么了？”
“你……”薛礼看起来不好意思极了，“我们能不能合照一张？就在店门口就行。”
这个请求让章嵘一愣，但是也没有拒绝。
“好，自拍？”
站在SL快时尚门口，章嵘掏出手机正准备弯腰，就被薛礼的经纪人叫住，章嵘看着他跟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张反光板，又拿出一个补光灯。
“行。拍吧。”
章嵘感觉到了一丝古怪，好像自己也进入了某个特定的，被计划好的安排当中，成为了其中被利用的一环。
章嵘看着镜头笑了一下。
“不行，这张不太好修，章嵘，麻烦你站左边一些，光补在薛礼脸上效果好一点。”
章嵘沉默着照做。
一连拍了四张，那个男人才将将满意。
章嵘看着薛礼略带抱歉的笑容，安抚地笑笑，表示没关系。
他站在SL门口，看着他们二人走远，心里怪异的感觉更加浓重。
“喂，知恩？有些晚了，打扰你了吗？”
“没有，你说？”
知恩的声音很平静，好像两个人断联的一周根本就不存在，就只这种态度让章嵘开始脸热，他强迫自己忽视这种感觉。
“今天品牌日，你……”
他没说完，知恩也能听明白。
“哦，我申请了，但是没收到回复……估计是找好人了吧，怎么了？”
申请了……
听到知恩的话，章嵘心里的那些担心和心虚顷刻之间消散，连带着语气也没那么小心翼翼了：“没事儿，我就是今天没看到你，问问。”
“嗯，看来他们还是很看好你的嘛。”
知恩语气轻松，显然没把申请失败的事放在心上。
“知恩……”
章嵘再次欲言又止。
“怎么了？”
“哦，没事。就是好久没和你打电话……这周有空吗？”
“这周工作有点多，再说吧。”
章嵘听到她这么说，知道这句是敷衍，只能胡乱说了些客套的话挂断电话。
一句没提这周知恩被网暴的事情。
知恩的态度好像一向如此……只有他一个人的心态在坐过山车。
章嵘又郁闷起来，他没精打采的想走到星巴克门口，给自己点了一杯大杯奶油星冰乐。
……如果还能和知恩像上次那样见一次，就好了。
他们还有很多话都没说完，他还没能听到知恩讲自己的故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