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同学们，我们今天上午的课就先到这里，作业待会会布置下去，记得按时提交，再见。”
将网课关闭，苏婉黎长舒了一口气。
高中的课程，真的和初中完全不一样。
上课哪怕走神一秒，都有可能再也跟不上老师的进度。
这般想着，苏婉黎不知不觉间点开了See。
她看着那聊天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Agoni：昨天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你说你刚下课...
苏婉黎刚发出一半的信息，话还没说完，对面却已经回复道。
偶尔躲向大海：时差。
时差？
Agoni：你不在国内吗？
偶尔躲向大海：嗯。
苏婉黎有些吃惊。
这样看的话，她和他之间的时差恐怕得在十二个小时以上了。
也就是说，当苏婉黎这边是白天十二点的时候，他那边却是晚上十二点。
Agoni：那你现在...
偶尔躲向大海：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Agoni：好，那我先不打扰你了。
苏婉黎正准备关闭See。
偶尔躲向大海：聊一会吧。
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偶尔躲向大海：你如果有空的话。
Agoni：有空。
Agoni：午休时间。
偶尔躲向大海：听说病情挺严重的，你们还需要去学校吗？
Agoni：不用，改网课了。
偶尔躲向大海：读高中？
Agoni：高二。
Agoni：你呢？
偶尔躲向大海：高三。
偶尔躲向大海：不同的是，我这里的高中有四年。
Agoni：四年？
偶尔躲向大海：嗯，和国内有一定差异。
Agoni：可能是我对留学生有滤镜，听到你也是高中生后，我突然有些紧张。
对方停顿了一会。
偶尔躲向大海：（图片）
偶尔躲向大海：认识吗？
苏婉黎点开图片。
那是一本书。
封面写着两串英文。
Sophomore year。
biology。
苏婉黎认得后面这个单词。
生物学...？
Agoni：这是你们的生物书？
偶尔躲向大海：是。
偶尔躲向大海：有一千多页。
我的天。
Agoni：我不太懂，一千多页要怎么学？
苏婉黎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生物书。
哪怕算上后面选修的几本，加起来恐怕也不过两百多页吧？
一千多页，她想都不敢想。
偶尔躲向大海：（图片）
偶尔躲向大海：（图片）
苏婉黎再次点开新发出的两张图片。
拍的分别是那本生物书的第307页，以及511页。
偶尔躲向大海：现在呢？
苏婉黎瞪大了双眼。
她见过。
这两页的知识，不过才学完高一生物的她，居然全都见过！
偶尔躲向大海：没什么好紧张的。
偶尔躲向大海：滤镜而已。
他说道。
是的。
滤镜而已。
在苏婉黎的心里，或者说在大多数人的心里，留学生都是很神秘的代名词。
他们往往象征着完善的学习环境，优越的教学质量，以及远超旁人的能力。
可现在，他却仅用了两张图片，便更换了苏婉黎对于留学生的所有滤镜。
原来，差距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偶尔躲向大海：我记得高二是需要选科的。
偶尔躲向大海：方便问问你选了什么吗？
看到这两行字时，苏婉黎沉默了一会。
她抿了抿唇，犹豫了许久才回道：
Agoni：大理。
这次，换到对方沉默了。
偶尔躲向大海：是我多问了。
Agoni：没关系，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偶尔躲向大海：一个人的心情不只会呈现在脸上。
下一秒，他突然说道。
偶尔躲向大海：我主修的是数学。
苏婉黎愣了一下。
Agoni：嗯？
偶尔躲向大海：其他三门，可能不算太好。
Agoni：我也不好。
Agoni：是挺难的。
偶尔躲向大海：我的意思是...
偶尔躲向大海：如果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偶尔躲向大海：兴许我能给你一些思路也说不定。
Agoni：什么...？
偶尔躲向大海：正好没事。
偶尔躲向大海：试一试？
苏婉黎眨了眨眼。
真的假的？
苏婉黎心里一阵打鼓，伸出手从桌面上抽出了一张数学试卷。
这是一张高考真题卷。
虽然才上高二，但事实上高考的知识也就只到高二。
至于高三，基本不上新知识了，都是在复习。
所以苏婉黎很早便准备了类似的真题，用来提前适应考试。
可是...
拿在手上后，苏婉黎犹豫了。
会不会太难了？
他要是解不出来，那怎么办？
这般想着，苏婉黎看向了手机屏幕上那三个大字。
“试一试？”
她只感觉那抹无与伦比的自信仿佛跨越了千里，朝她迎面而来。
于是，拍照。
她选择了倒数第二道大题。
Agoni：（图片）
Agoni：这个可以吗？
对方没有回话。
苏婉黎估计是尝试做题去了。
她明白需要时间，接着便放下手机，起身去接了杯水。
等她再回来后，却发现手机上多了两条信息。
偶尔躲向大海：（图片）
偶尔躲向大海：过程很全，有不会的再问。
......
苏婉黎陷入了呆滞。
......
这才过了多久？
从她起身去接水到现在，三分钟都没有吧？
光是写过程是不是都不止这么点时间，他难道不用思考的吗？
苏婉黎觉得，再怎么样都不如亲眼所见。
她看向了对方的解答。
......
苏婉黎咽了口唾沫。
Agoni：按你的说法来讲，你也是高二吧？
偶尔躲向大海：嗯。
Agoni：我想...我对留学生或许没滤镜了。
Agoni：但对你，却有了新的滤镜。
偶尔躲向大海：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Agoni：我真的可以来问你？
苏婉黎还是有些不相信。
偶尔躲向大海：可以。
偶尔躲向大海：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偶尔躲向大海：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
偶尔躲向大海：你觉得呢？
Agoni：我觉得有点像在做梦。
......
那是苏婉黎梦开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