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上流宴会
“我曾亲眼看着，我的父亲、母亲，我的兄弟，接二连三的死在我面前。
他们的血好像能溅到我眼里。”
亚瑟的声音还在响起，那语气其中压抑着的，是一种疲惫和深深的无力感。
“我尝试将他们带到新的生活去，却最终...”
说着，亚瑟扬了扬手。
“总之，结局不是太好。复仇...是普通人承担不起的重量。”
他完全就是在自说自话，似乎根本不准备让他人听的明白。
夜空中，两人的对话声持续了很久，空荡荡的消散在远处。
杰西卡现在，也许比亚瑟刚从清道夫窝点逃出来时还穷。
毕竟那时候他脑子里还有款老爷机，虽然一用就脑门发烫，但总算是还有个个人账户。
无奈，亚瑟帮小姑娘垫付了一大笔钱。
专业黑客对于脑机品质的要求极其严格，除此之外，网络接入仓、数据高速通道，以及一系列的防护自检设备，全部都安排了维克多所能找到的最好义体。
这些看上去小小的东西，将亚瑟最近几趟任务积累起来的财富消耗的精光。
维克多新找来的这些义体，比她过去时用的不知好上不少，杰西卡曾一度推辞过。
但，每当看到对方那副怯生生的样子，亚瑟都无法同意她自愿降低义体品质的提议。
显而易见的，亚瑟又给自己找了个“拖油瓶”。
诊所中，随着最后的组件安装完成，亚瑟皱眉看着少女后颈处裸露出的金属接口。
几条淡金色纹路装点在那件义体上，暴露在外的金属结构显得很精密，甚至带着些别样的美感，但亚瑟依旧有些别扭。
“这玩意儿是非装不可吗，V也是黑客，但我可没见她装这些杂七杂八的。”
看着少女试探着小心翼翼摸索的动作，亚瑟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正式的黑客，这些都是必要的。
毕竟要进行远程接入，这个接口能保证数据有效及时的传递。
你总不能在出任务时，把她绑到背上吧。”
维克多一脸笑意的解释着。
而另一边，亚瑟又把目光落到了少女身上，问道。
“感觉怎么样？”
“就像...有块皮肤变得很凉。至于其他的...”
说着，杰西卡还扬了扬脑袋，受到压迫，那义体处的机械结构精密运转。
“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了。”
往后几天，无家可归的杰西卡甚至直接住进了亚瑟的公寓。
不过，她第一次来时的经历却并不愉快，直接被屋内的浓郁酒味给熏了出来。
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主要由酒瓶构成的一地垃圾，昏暗的房间里，几乎没有一处可供人落脚的地方。
“我的天呐。”
她甚至后退了一步，又确定了一次门牌。
“这——”
“没什么，虽然看上去是乱了点，但至少没有讨人厌的虫子咬你，而且也不会冻死人。
相信我，这是个可靠的庇护所。”
亚瑟直接走了进去。
只留下身后的杰西卡，在原地踌躇，小姑娘的嘴里还嘟囔个没完。
“但是...但是...”
最终，亚瑟还是在她的强烈建议下，将自己的住所清理了一遍。
而这足足耗费了二人一天的时间。
是日，好几日没联系的V打来了通讯，只要一忙起来，对方就会连轴转，几乎完全不见人影。
“最近怎么样，亚瑟。”
“很不好。”
想着最近几日的拮据日子，亚瑟有些没好气的回道。
“有机会，我一定去砸了那些该死的全食品工厂。”
“找你有点事，怎么样，最近忙吗。”
V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干练，只是此时还带着深深的疲倦感。
“为什么你们有事总爱找我，该死的...
呃...
说说吧，是什么事，反正我有时间。”
亚瑟无奈的耸了耸肩，还是给了答复。
“这样，你现在就来我家，我们当面说。”
从空轨站走出后，亚瑟想着这里距离目的地的距离，再次产生了买车的想法。
只可惜，他现在又是个穷光蛋了。
一路朝着V的公寓走去。
哪怕是在上流街区，走在路上，亚瑟这身复古的打扮也丝毫不引人注目。
因为有的是奇怪的装束。
靠着V给的权限，亚瑟一路畅通无阻，甚至直接进了对方的家门。
就看到女人正卧在沙发里，外衣草草盖在身上，和衣而眠。
也许是开门的动静吵醒了对方，她挣扎着，艰难的睁开了双眼。
“你还...来的蛮快的嘛。”
只是睁眼确定了来人，V就又闭上了眼睛，似乎还准备睡一会儿。
“如果你多醒几秒，再睁眼看看时间，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亚瑟坐到了她旁边的沙发上，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一幕。
V都没睁开眼，只是在脑机中看了一眼时间，就无奈的爬了起来。
此时已是下午四点，接近傍晚的时间了。
“呼——”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V扒拉着坐起身。
“这么晚了吗...
抱歉，是我太累了。”
“啊哈，确实如此。
看来上流人士的生活也没我想得那么美好。
说说吧，是什么严重的问题，能让我们的特工小姐求人帮忙。”
“知道我原来在哪儿工作吧。”
V脑袋枕在身后的靠背上，说话昏昏沉沉的，像是在呓语。
“又是这样，说正事前，先讲一个又臭又长的故事。
得——你讲吧，不过我可不保证会一字不落的听完。”
亚瑟沉声说道，还提前为自己听不懂的内容找好了借口。
“不需要你捧场，亚瑟。”
浑身放松，V自顾自的说着。
“你和杰克的那次委托，去屠宰厂地下实验室救人的那趟，弄出来的动静不小。
荒板曾派人去查看过，就从那里的修复资料中，找到了一项技术的线索。
这玩意儿对荒板很重要，又和生物技术扯上关系，公司对这东西感兴趣，而下面的人就得跑断腿。
到最后，这活儿就成了烫手的山芋，谁都怕被折手里。”
很显然，说的就是醇2工厂的事，最后落到了V手上。
“我还以为，你在公司混的很顺心呢。”
亚瑟不由自主的插了句嘴。
“还不是怪我那个蠢货上司...
这事儿，本来落到了他的死对头手里，对方想扔出去，他却像条狗一样屁颠屁颠的接过来，完全没有一点要反抗的念头。
最后，我们不得不提前抛下在欧洲的布置，被对手捡了便宜。
而现在，他的对头又要回来，把老娘豁出命才拿到的功劳再抢一遍。”
说这话时，V的身体依旧放松，与那咬牙切齿的动静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看来...你似乎没跟对主子啊。”
调侃着，亚瑟的话一如既往的难听。
“我到底该干什么，与你上司的对头打个‘招呼’？”
“是打个招呼，不过是字面意义上的打招呼。
为迎接那家伙回来，荒板内部要办场酒会，你陪我一起去。”
V不咸不淡的说道。
“参加酒会？还真是稀奇。
是不是那种上流人士参加的聚会，一个个顶着猪脑袋，装模作样的摇晃着手里的酒水。
穿的光鲜，但那身卑鄙味儿藏都藏不住。”
亚瑟有些不屑的概括道。
“就像现在，明明是死对头，却要满脸笑容的打招呼。
让我去，是要我在你们扯头发时搭把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