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于情欲这方面完全不感兴趣。
对女人更不感兴趣。
“咳咳。”
温辛捂着嘴轻咳了两声,眼尾被逼出艳丽妖媚的红晕,声音虚弱又轻柔:“我等你好久了。”
倒是没有想到这么不经逗,躲了这么多天才出面。
她真的没想到晁燕凉会落荒而逃,像晁燕凉这种地位身份的人身边按道理说是美人簇拥,什么美人没见过?
怎么被那日的小场面吓到。
“别说废话。”晁燕凉的声音淡漠平静,似乎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他抬眸不动声色地审视着面前少女。
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攻击性,柔柔弱弱的禁不住他一掌,可偏偏心机颇深,动作言语轻挑,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柔软无害。
温辛目光落到恨不得离她八尺远的晁燕凉身上。
这次他完全没有第一次见面的狼狈,五官深邃俊朗,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直线,眉眼间所绕着见惯血腥的暴虐和冷戾。
令人不敢直视。
让人常常因为他逼厉压抑的气场而忽略过分俊美的脸。
想到上一世晁燕凉的下场,温辛便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晁燕凉感受到她的目光,不由抿紧薄唇。
这样打量眼神,很少见。
一般男子都恐惧与他对视,更何况还是娇弱的女子。
“王爷离我这么远做什么?小心隔墙有耳。”
晁燕凉沉默了几秒,还是走了过去,不近不远的站在床榻边上,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嗓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温辛面色平静温柔,眼眸清澈如水,唇角勾起一抹轻笑,声音婉转轻柔。
“我的目的很简单,我想要这后宫中所有女人想拥有的位置。”
皇后,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象征着家族的荣誉和地位。
是无数后宫女人的心之所向。
原来像她这种人也免不了俗。
晁燕凉的脸更加冷了,说不出是失落还是什么。
“我需要安昌王助我,如今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晁燕凉冷淡看着她,无动于衷。
“你想复仇,我帮你。”温辛眉眼舒展,桃花眼波光潋滟。
苍白如雪的面色都遮挡不住她的光彩,笑起来更是妩媚娇艳,美得不可方物。
晁燕凉只是扫了一眼,便很快移开目光。
温辛唇角轻轻勾起。
她当然知道晁燕凉并没有真正的信任她。
晁燕凉性格多疑无情,手段狠戾,从小从尸体堆里长大的,恐怕是除了自己谁都不信。
他愿意来找温辛,更多的一部分原因是皇上眼里越来越容不下他了。
龙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而在后宫中最能监视皇上的也就只有风头正盛的温辛。
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温辛伸手拉住了晁燕凉的衣袖,轻轻地扯了一下,“晁燕凉,我愿做你的刀刃,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晁燕凉垂眸,看着拽住自己衣角的细嫩手指,眼神蓦地幽深了几分。
目光慢慢地移到了那张素白绝丽的小脸上。
两人对视,流动的空气都变得奇怪僵硬。
她清纯干净,仿佛让自己最柔软的地方暴露在他的面前。
晁燕凉不由承认,温辛确实是他见过最好看最特别的女子。
也是最能蛊惑人心的。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身体也有些不易察觉的僵硬。
嘴上却丝毫不留情,“我凭什么相信你。”
温辛轻轻地笑了,花枝乱颤,“安昌王,假如你不信我,我想你今日也就不会来了。”
这胆量真的只是一个小小庶女应该有的吗?
晁燕凉眼中暗涛汹涌,这种女人,留着也是祸害。
“你想杀我?”温辛一语道破。
晁燕凉俊美的面容毫无感情,眼眸中不带有一丝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要是上一世的话,温辛可能会害怕,可是如今的她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什么会比死更可怕?
原本扯着衣袖的纤细嫩白的手指慢慢地攀伸到了他的指尖,晁燕凉像是被一根针扎到了,浑身一抖。
像被流氓调戏的良家妇女一般反应极大的猛地后退,脸色立刻冷了下来,耳尖通红,低声呵斥:“你这是干什么!你我男女有别,简直是不成体统!”
温辛被逗笑了,她笑得眉眼弯弯,宛如春日枝头上粉嫩的花悄然绽放。
漂亮的桃花眼中似藏着无数星光,美得摄人心魄。
晁燕凉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原来安昌王还注重这些,那你擅自闯后宫妃子的闺房就体统了?”
晁燕凉从来都没有那种龌龊的心思,可被温辛这伶牙利嘴的一说,好像心怀不轨的人是他。
温辛没有错过晁燕凉刚才一闪而过的杀意,那双眼,沉黑如一汪深潭,平静无波,恍如地狱中拿人性命的无常。
她清楚的明白和晁燕凉合作就相当于与虎谋皮。
温辛起身去拿了一个精致的小瓶罐,慢步走到了晁燕凉面前。
晁燕凉自诩冷静,自然不会因为小小美色影响到理智,更不会因为对方柔弱无害,而失去判断力。
他面无表情,目光冷冽而淡然,静静看着眼前的人。
唯独放在身侧的手,指尖有些烦躁地动了两下,才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如临大敌。
冰冰凉凉的东西被柔软的指腹涂抹在脖颈处,带着淡淡的药香。
温辛问他,“疼吗?”
他忍耐力向来很强。
从前在边疆时,他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浑身是伤,最凶险的是一支毒箭离心脏只有几毫米的距离,被他硬生生拔出来。
他可以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
却忍受不了被人视若珍宝的涂药。
这伤口对他来说完全算不了什么。
可是现在,酥酥麻麻的让他全身发热,喉结不知所以的滚动。
最脆弱的地方他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暴露在温辛面前。
“我的命,不值钱,安昌王要是想要拿,可以随时来拿。”
温辛收回手,转身又坐到了床榻上,只不过这次没有再看他一眼。
刚落水不久又穿得如此单薄,温辛的脸苍白如雪,睫毛颤动的模样脆弱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