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已经是罗斯入学以来第三次在医疗翼醒来了。
熟悉的魔药味在鼻尖萦绕,罗斯是被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弄醒的。
她的朋友们在她的床边围了一整圈,离她最近的是一脸担忧的西里斯和莉莉,詹姆和马琳还没来得及换下猩红色的秋衣,头发一缕一缕的粘在脑门上,简直像刚从泳池里爬上来一样。
“你感觉怎么样?”见她醒了,西里斯急忙上前,他的脸色看上去比平常要苍白得多,灰色的眼睛里盛满焦急。
罗斯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她的脑袋实在是太晕了,并且稍微一动左臂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感。
“别动——”莉莉急忙想伸手扶她,但被西里斯抢先一步,“你的左臂骨折了,庞弗雷夫人让我们等你一醒就喊她。”
她的话音刚落,莱姆斯就带着庞弗雷夫人走进医疗翼的大门。
“都让一让。”庞弗雷夫人不容拒绝地命令,“她需要喝下魔药——”
西里斯轻柔地拖着她的后背把她从床上扶起来,又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罗斯拼命回想着自己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幕,焦急地开口,“谁赢了——”
“当然是格兰芬多!”詹姆得意地说,“二百一十分比一百七十分,斯莱特林队长的脸都绿了。”
罗斯松了一口气,她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导致整个学院的失败,那她可就没脸面对大家了。
“喝了它。”庞弗雷夫人从一个小壶里给她倒了一杯魔药,“今天晚上可能会有点不好受,但我一会会给你再喝一杯安睡魔药,保准你一觉睡到天亮!”
“谢谢您。”罗斯接过杯子,里面的魔药正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袜子味,她皱了皱眉头,“哦,这可真是——”
“这味道可真熟悉——”西里斯调侃道,“是不是,尖头叉子?”
“当然,你肯定是最熟悉的——”詹姆毫不示弱地反击,莉莉露出嫌弃的表情。
喝过魔药,几声干呕过后,被西里斯轻拍着后背的罗斯眨着因为生理性呕吐而泪眼朦胧的蓝眼睛问道,“有人见到我的扫帚了吗?”
原着中哈利也摔下扫帚过,最令人难过的是他的光轮2000直接被打人柳撞成了光轮碎片——她可没钱再买第二把扫帚了!
“我替你收起来了!”马琳说,“在女生更衣室里,我一会帮你和衣服一起拿回寝室,你就放心吧!”
真是她的好姑娘——罗斯朝她深情地看过去。
又过了十五分钟,庞弗雷夫人生气地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医疗翼里鸦默雀静的,罗斯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走廊里偶尔传来几声奔跑和喧闹声,但很快又都跑走了。
莉莉在临走前给她留下一本闲书用来打发时间,但她看着封皮的上的《宇宙的奥秘:终极观星指南》这几个字却只想睡觉。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医疗翼屋顶小彩窗外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四下里一片漆黑,她的左臂里的骨头又麻又痒,似乎上百只蚂蚁一齐在里面啃咬一样。
‘庞弗雷夫人准是忘了把安睡魔药给她。’
罗斯心想,她费劲地用右手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但等她坐直后,发现在她床头的小柜子上放置了一个玻璃瓶,瓶子底下压着一张纸条。
是庞弗雷夫人留给她的,如果晚上实在难以入睡,可以喝了它。
在这方面罗斯一向不会委屈自己,她拔开瓶塞,将魔药一饮而尽。
就在她重新躺回床上,专心致志地酝酿睡意时,突然一个挺身猛地坐了起来——她忘了今天晚上是月圆之夜。
而这个时间,西里斯他们肯定已经变成了动物陪在卢平身边了。
她的左臂受伤,即使变成夜莺也没法飞起来。
但她的内心有个声音一直在小声说着——就是今天。
哪怕在打人柳外面远远的盯着呢。
想到这里,罗斯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从医疗翼里溜了出去。
她突然想到在一年级圣诞节时,在四楼走廊尽头、女巫米拉贝拉画像的背后有一条通向打人柳的密道。
城堡外一切都静悄悄的,黑湖偶尔被翻起几朵浪花,但很快又回归了平静。
二月的夜晚还带着十足的寒气,罗斯右手用力搓了搓左臂完好的地方,而因为寒冷,断骨处原本难以忍受的感觉竟然有所缓解。
穿过草地,远处的打人柳似乎也睡着了。
尖叫棚屋里传来野兽的嚎叫声,是莱姆斯。
就在罗斯刚要靠近打人柳时,它突然开始像狂风一样舞动起来,粗壮的枝条抽打在地上,一副不让任何人靠近的模样。
但一眨眼的功夫,打人柳瞬间不动了。
罗斯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她知道,一定是斯内普来了。
难道是西里斯像原着一样,把进入打人柳的方法告诉了他吗?
不。
她很快否定了这一观点,西里斯答应过她,绝对不会用生命开玩笑。
罗斯飞快跑到打人柳附近,趁着它的枝条还未重新挥舞,一个俯身从树干下的洞口钻了进去。
漆黑的通道十分低矮,罗斯只能尽力弯着腰努力通过。
她不知道斯内普到底知道了多少,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的脑袋里浮现出来——如果不是西里斯告诉斯内普的这件事,那么詹姆也就不会知道他在今晚偷偷溜进来送死,也就不会在关键时刻冲出来救下他的小命。
所以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一切都怪她。
地道开始向上倾斜,过了一个弯,仍旧不见斯内普的踪影。
嘶吼声和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罗斯终于在地道的尽头,通向尖叫棚屋的最后一道防线看见了他的背影。
“昏昏倒地——”魔咒从罗斯的魔杖尖发出,但斯内普敏锐地躲了过去,他飞快转过身来,手里紧紧攥着他的魔杖。
“呵,让我瞧瞧这是谁——”斯内普说,“劫道者们的好朋友,所以你也知道这件事——知道卢平是个狼人这件事!”
他的脸上挂着前所未有的愉悦的笑容,近乎夸张地咧开嘴角,发出痛快地笑声。
但这笑声很快被嘶吼声压了下来。
罗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撒谎!”斯内普瞪大眼睛,“你还想狡辩,此时此刻莱姆斯·卢平正在里面,他是个狼人——邓布利多竟然允许一只狼人入学,我看他真是疯了!”
“我觉得你是疯了!”
罗斯一个大跨步向前,斯内普似乎也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一把抓住了衣领。
“你知不知道自在做什么?”罗斯恨道,“西里斯已经改过自新了,他没有把疤节的事儿告诉你,你竟然自己偷偷查到了——你就那么想,那么想让他们都退学吗!”
“你怎么会懂!”斯内普两眼通红,他似乎也忘记了此时正被自己攥在手里的魔杖,“他们凭什么——就凭借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少爷,所以就能毫无顾忌地取笑我们这样的——”
罗斯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另一只手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斯内普更习惯于依赖魔杖,始料未及地直接迎面接了一拳头。
罗斯顾不上左手传来的隐隐钝痛,大声喊道,“那你又是凭什么?就凭你们是巫师的后代,就能对麻种巫师们为所欲为吗?你的行为又比詹姆他们高尚了多少?”
斯内普瞪大眼睛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