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家躺在床上。
温听晚脑海里还回想着裴疏野的那句话。
他说不值得的人和事,是指孟劲深吗?那值得的,又是谁?
不过……裴疏野是孟劲深的亲外甥,想必,他的立场和孟家人一样,希望自己离孟劲深越远越好吧?
说孟劲深不值得,也许只是安慰自己的托词。
温听晚把头埋在枕头里。
眼泪不自觉地沁出。
她会习惯的,她能习惯的。
被发送到北城的三年,刺骨严寒她都熬过去了,没什么熬不过去的了。
送完温听晚回家,裴疏野再次返回会所,做最后的收尾。
陆宴池正好喝成烂泥一团,摇摇晃晃下楼。
“打你电话你不接,你去哪儿了?”
裴疏野嫌弃地退了两步:“送人回家。”
“送人?你?!送的女人?”
“温听晚。”
”就你那个情妹妹?”
陆宴池顿时发出天塌一样的感慨:“裴少也会甘愿做司机?我记得之前有个女明星,大冬天赖你车上不走,你正眼都没瞧,直接把人丢了下去,害得人家高烧了三天!我没记错吧?”
裴疏野掀了掀眼皮:“你再多一句嘴,我不介意把你今晚左搂右抱的视频,发给你未婚妻,让她来制裁你。”
陆宴池嚎叫:“啊——别!野哥,我再也不嘴贱了,你想当谁司机就当谁司机,我绝不干涉!”
男人迅速走远。
陆宴池这下彻底确定,裴疏野绝对对人家小姑娘有心思!
不仅以前私藏小姑娘照片,这次还亲自替人出头撑场子。
酒局都散了,还特意跑回来一趟,亲手销毁监控。
就怕视频传出去对姑娘家名声不好。
啧啧,裴疏野啊裴疏野,你也有坠入爱河的一天!
……
第二天一早,温听晚被闹钟叫醒,飞快洗漱下楼。
昨天请了假,她今天得早点赶到实验室。
然而餐厅里,气氛却一阵凝滞。
孟知微正坐在孟言京身边,温映宁从厨房端着鸡汤出来,热情地给两人都舀上了一碗。
看到温听晚后,她脸色迅速沉了下来:“起来了?”
温听晚嗯了声,打算拿两个面包就走。
她在场的时候,孟家的气氛就是这样。
空气里不欢迎的气息,几乎凝固成了一道墙。
就连温映宁也不待见她,恨不得她别回家,生怕她的出现,影响她和孟言京的感情。
“你昨晚和林白家的两位小姐动手了?还把人打伤了?”
温听晚刚准备走,孟言京却突然开口问道。
温听晚回头,正好看到孟知微得意的眼神。
就知道,平时晚起的她出现在餐厅准没好事,肯定把昨晚的事,添油加醋,告诉孟言京了!
她心下微凛:“嗯,我的脸也被她们给抓……”
话还没说完,温映宁啪得一下拍桌:“温听晚,你出息了!连白家小姐都敢打?你不知道白家这几年跟孟家有来往吗?你打了白小姐,把我们孟家置于何地!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没教养的女儿!”
温映宁口口声声我们孟家,不问事情缘由,也不分青红皂白。
可能只有一味的训斥,才能让她和自己切割,在孟家挺直腰杆吧。
温听晚的心,在十几年磋磨中,早就冷透了。
“是她们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才动手的。”
孟言京眉头拧起:“你要真是个好的,别人也不至于说你。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留下了话柄!再说,说了你就要动手?孟家是世家!不是黑帮流氓!”
孟知微在一旁火上浇油:“爸,昨晚可吓死我了,温听晚一个打两个,逮着两人的头发不放!我去劝架,她还不听,骂我多管闲事!”
孟知微昨晚压根没出手,从头到尾都在看戏。
每次她都这样,故意找自己的茬,然后在旁边添油加醋地拱火,欣赏着自己被两位家长厌弃镇压的惨样。
自己越无助,孟知微越高兴。
温听晚中招已久,已经学了乖,默默被训斥就好。
可这次,她并不想被这么污蔑,反驳了一句:“昨晚的事,不是我的错,如果换做你们,也照样会动手!”
“反了你!”
温映宁的一只手高高扬起。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从门外大步而来,正好遮盖住了攀升的阴影和威压。
孟劲深在清晨阳光的剪影里,温和又凛冽。
小叔来了。
“这是怎么了?”孟劲深快步走近,带来外头一阵清寒的冷风。
温映宁一见到他,手立刻放了下来。
孟知微仗着孟言京也在,脆生生开口:“小叔,昨晚妹妹把珍珠她们打伤,爸爸和温阿姨知道后,在教她道理呢!”
温听晚心头一紧,看向孟劲深。
孟劲深拉开温听晚身边的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漫不经心开口:“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值得你们摆出三堂会审的气势来。”
“小晚想打就打了。”说着,他仔细看了看她的脸颊,目光透露出关切,“伤口还疼吗?”
温听晚轻咬唇瓣,“已经没那么疼了。”
温映宁这才发现,听晚脸上也有伤口!
“你们也不看看,小晚也被她们抓伤了,女孩子爱美,这要是留疤,我可不会放过白家和林家。”
孟劲深表情虽温和,但话里透出股狠劲。
孟言京皱眉:“但再怎么样,她也不该动手!白家这几年在矿上的生意越做越大,我们孟家也得……”
“那又如何,他白家就算矿产基业再大。”孟劲深唇角冷嗤,“一个温听晚,我还罩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