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昏暗光景之下,听晚的心跳瞬间跳得无以复加,扑通扑通扑通,她感觉差点都要跳出来了!
裴疏野说的不是我没忘,而是我不敢忘。
听晚头一次发现在三个字里加一个字,心湖竟然也会掀起那么大一片波涛。
相比于她的小鹿乱撞,旁边那两位的兴奋程度可以说是爆炸了。
一个仰头吹口哨,一个狂拍大腿,而且陆宴池拍的还是宋淮江的大腿。
“野子你可以啊你,没想到你看似高冷,实则暗藏了一颗闷骚的心!”
“妹妹,你看他都那么说了,你还没有一点心动的感觉吗?”
听晚脸蛋爆红,她也不知道裴疏野为什么会忽然说出这么让人浮想联翩的话,她支支吾吾,恨不得钻地里去!
裴疏野唇角微勾,“你们两个闪开远点,不许逗她了。”
陆宴池摇头,“哎,妹妹还是经验太少,不懂男人!越是这种时候,你就越是要回击啊!这才叫极致拉扯!”
极致拉扯……
怎么拉扯。
听晚刚抬头,陆宴池就被宋淮江扯走了,“行了!别用你玩女人的女儿教妹妹!别当电灯泡!”
两个闹事的走后,空气一下安静下来,听晚的心跳却更快了。
“想到什么了,脸这么红?”
浮光掠影之间,她双颊像熟透的水蜜桃。
听晚长睫乱颤,“疏野哥,我……对不起你。”
“哦?”他来兴趣了,眉梢一挑,“你对不起我什么了?”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冒犯了你……”
听晚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抬眼,“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酒品能差到那种地步!”
他眼中那股幽深的趣味更深,“全部都想起来了?”
脑海里飞速窜过她歪头吻上裴疏野的碎片画面。
她耳尖烧得更厉害,“大部分想起来了吧,对不起,疏野哥!”
“不用一直说对不起。”他对上她害羞的视线,挑了挑眉梢,“因为我不介意。”
听晚的心跳声更猛烈了!
她感觉自己快要承受不住裴疏野这样深邃的视线。
他竟然说他不介意诶!
不介意也可以延伸出很多另外的意思,不排斥、不拒绝,那不就是……纵容吗?
听晚仰起头,他身子往下弯,距离蓦然拉近。
周遭所有的场景和声音,仿佛也在这一刻,瞬间虚化。
全部变成背景音。
男人的眼眸是深邃的黑,如同潭水,不可见底。
“我记得下周就是你生日了,有什么安排吗?”
陆宴池一直竖起一只耳朵偷听,“我去!野子,你重色轻友啊,你什么时候记过人家生日!那我生日,你要给我什么礼物?”
裴疏野给了他一脚。
陆宴池顿时缩头。
“今年的生日……”听晚想起上次孟劲深跟她说的,“小叔说给我过。”
话音刚落,周遭似乎一下传来几缕冷气。
他退开了,嗓音也随之变淡了,“这样。”
听晚嗯了一声。
之后,裴疏野就没再主动开口说过话了。
她偷偷余光瞥他,见男人修长指节扣着一杯威士忌,直接仰头灌下去了。
他生气了?
不过她只是说自己生日要和小叔过,裴疏野为什么要生气呢?
总不可能是他想陪自己过生日吧!
听晚想想都觉得不太可能,气氛僵持了会儿,她接连想起公司项目的事情,鼓起勇气刚说两句,就被男人冷冰冰打断了,“私人时间,不谈工作。”
听晚:“……”
好吧,她闭嘴。
乖乖喝橙汁就行。
或许是因为听晚在的关系,所以他们一整晚都玩得挺素的,本来陆宴池又想起哄玩酒桌游戏,但裴疏野一句不玩,直接让气氛终止。
谁也不知道这位太子爷怎么又不高兴了。
酒局散得早。
听晚准备打车回去,陆宴池故意看了眼走在最后面的男人,拉长了调子,“我送你啊妹妹,我送女孩子天南地北都顺路!”
她正想说不用,然后听到一阵清冷嗓音,“我送她。”
裴疏野身高颀长,大步往前走,如同冬日里的松柏清贵。
“没事疏野哥,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裴疏野已打开车门,不容置疑,“上车。”
天生的高位者压迫,听晚不由自主想钻进后座,男人凉凉说:“温听晚,你当我是你的司机师傅吗?”
听晚从善如流钻进副驾驶。
然后车窗玻璃就被砰砰地敲了两下!
她摇下车窗,陆宴池英俊的脸不怀好意地探进来,“哟,野子的副驾驶我都没上过,妹妹这就上去了啊?”
“上过不止一次,你有意见?”
“没意见,我哪儿敢有意见!”陆宴池明显意有所指,“你俩今晚注意安全!”
裴疏野一脚油门,极速飞驰而去。
莫名其妙的,听晚感知到了他的不愉快。
而且那股不愉快似乎是从她说和孟劲深过生日之后,才逐渐升起来的,让人想不发觉都难。
裴疏野的车速太快,她不敢说话,只得暗暗抓紧了安全带,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在坐过山车就行。
红绿灯停下来的间隙,男人余光快速瞥了女孩儿一眼。
她死死拽住带子,紧紧闭上双眼,一脸赴死表情。
他眼中快速路过一丝稍纵即逝的笑意。
后半段路,裴疏野的车速终于正常了,听晚才慢慢松开了些扶手。
“到了。”
听晚扭头,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疏野哥,辛苦你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
她对他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小心翼翼。
生怕逾矩,生怕冒犯,生怕越过距离一步。
裴疏野骤然从心里升起一股烦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打火机点燃,指尖亮起一抹猩红,这还是听晚第一次看见他抽烟,几缕烟雾弥漫在矜贵精致的侧脸上。
白日里是光风霁月的清冷贵公子,夜晚点起香烟的模样,又隐晦暗沉。
听晚觉得自己的心脏又猛地跳动了好几下!
裴疏野打开车窗,吐出一口气。
“疏野哥,那我走了?”
“嗯。”
猩红在指尖明明灭灭,他的视线一直没落在实处。
听晚下车跑了几步,快到楼梯口了,扭头,却发现裴疏野一直没走。
她想了想,觉得就这么把男人晾在楼下,好像有点儿不太礼貌。
她又回去了,趴在车窗上,“那个,疏野哥,你要上来坐坐吗?”
话音刚落,他那修长的手一顿,又沉沉抽了一口烟,黑眸一瞬涌过她看不懂的情绪。
“温小姐,你知道这么晚了,你邀请一个成年男人去你家坐坐,代表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