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嘎吱嘎吱”的吃饭咀嚼声中,王源一边心不在焉地往嘴里扒拉着饭菜,一边目光时不时地投向坐在对面的那两个小老乡身上。只见他们正埋头吃得津津有味,但却丝毫没有想要出售手中草药的迹象。
王源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目前仍处于医王谷的治疗阶段,如果想要痊愈得更快一些,就得想办法投其所好才行。
而眼前这两人手中的药草,或许正是自己所需要的关键之物。想到这里,他不禁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源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思考着该如何从那两个小老乡手中得到这些珍贵的药草,并将它们顺利地送到医王谷长老的手中。
王源打破寂静,说道:“两位老乡啊,俗话说得好,相逢便是缘呐!您二位瞧瞧,您们在这儿又是大快朵颐,又是开怀畅饮的,多惬意呀!只要您们愿意将这些珍贵的药草转手卖给我们,我们保证绝不会亏待您们一分一毫哟!”
此时正在埋头大吃大喝的陈怡和天凤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陈怡率先流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鄙视之色,紧接着又向天凤使了个眼色,似乎是想要让他出面应对这个局面,而自己则若无其事地继续享用美食。
天凤见状,狠狠地瞪了陈怡一眼,但也只能无奈地抬起头来,同样以一种充满鄙夷的目光直视着眼前的三人,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嘿,我说这位小老弟啊,你是不是太天真啦?难道你认为我既然能够识别出那些珍稀的灵植,身上会没点儿真材实料么?亦或是觉得咱们手头拮据,连这点儿小钱都拿不出?所以才非要跟你们挤在一块儿,只为省下那么几个子儿不成?哼,告诉你吧,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那不过是看在你家老爷子一片赤诚之心,诚诚恳恳地请求我们带着他在这片地方游览几日罢了。难不成随便什么人邀请我们,我们都会屁颠屁颠地跟着人家混在一起么?想得美呢!”
说完这番话,天凤还用那凌厉如刀般的目光冷冷地扫视着面前的这三个人,尤其是当他的视线落在王启旺身上时,那份鄙夷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被天凤这样盯着,王启旺只觉得心头猛地一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心脏一般,令他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惧意来。
敏锐地察觉到天凤似乎已经洞悉了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他缓缓站直身子,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然后有些不自然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与此同时,他清晰地感受到来自那对孙子和孙媳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
他心中暗叫不好,急忙伸手拉住他们二人,并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冲动行事。
此刻,整个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尴尬氛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王启旺意识到情况不妙,赶忙换上一副笑脸,对着自己的孙子和孙媳说道:“来来来,咱们先别管其他,赶紧吃饭!光只顾着聊天了,瞧这饭菜都快凉透了。你刚刚才从药铺回来,这会儿肯定饿得不行了吧?爷爷我呀,给你多夹点菜,快趁热吃啊!”
然而,王源和高甜甜此时却感到怒不可遏。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尊敬的爷爷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要低声下气地向他们赔礼道歉。
而且对方如此不懂礼数,实在让人气愤难平。于是,他们两人齐声冲着王启旺喊了一声:“爷爷!”
王启旺见状,脸色微微一变,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压低声音呵斥道:“没大没小的,一点规矩都没有!饭菜都凉成这样了,还不快吃!难道吃饭的时候说话就能填饱肚子吗?赶紧闭上嘴巴,好好享用美食。等吃完饭后,就乖乖上楼去睡觉!”
王启旺再次将目光投向天凤二人,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声说道:“哎呀,你瞧,方才只顾着闲聊,这菜肴都有些凉了。要不,咱们再点些其他佳肴如何?瞧瞧有没有合口味的,多来几道菜,慢慢享用。”
王启旺凝视着那两人,见陈怡他们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不紧不慢地吃着,完全无视自己,不由得自己的老脸,不禁面泛红晕。
自从部队退役后,还从未有人如此让自己难堪过。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孙子和家族,谁会如此不顾脸皮,任人当众打脸呢?
王启旺眼见两人毫无反应,只得干笑两声,又对他们说道:“慢慢吃啊。”
随后,他也端起碗,开始埋头吃饭。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陈怡便索然无味地吃了几口,放下碗筷,目光直直地落在天凤身上。
陈怡心中暗自慨叹,这个徒儿究竟是何心思?对任何事情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刚刚还有人从她手中抢走灵植物,甚至对她威逼利诱,自己修炼了八十多年的道行,差点就破了功。
再看看这个没心没肺的徒儿,此刻竟然还在那里大快朵颐。
自从天凤吸收了众多人的血肉和灵魂后,她的身上发生了许多变化。原本她很少吸收空气中的魔气和灵气,如今却开始自动吸收一些了。
而她灵魂深处的杂念和杀意,在斩杀其他星辰意志后,也逐渐淡薄了许多。这究竟是好是坏,她自己也难以判断。
然而,这段时间她的身体又发生了质的变化,从原本少量的饮食,到现在的大量进食,食量不知翻了多少倍。
可她自己仔细探查身体,却始终找不到原因。
这也是天凤近来一直困扰的问题,如今,她也开始盘算着如何忽悠自己的师傅去上学,以便自己能上山去解决自身的难题。
天凤吃饭犹如风卷残云一般,先前已吃了不少,又用了一盏茶的时间。
便站起身来,没有与三人寒暄半句,在三人的注视下,拉着陈怡走出了包厢。
王启旺的面色依旧毫无波澜,在天凤两人离开后,也是迅速地扒拉了几口饭。
王源却没有那般好的耐性,在众人的注视下,两人未打一声招呼便扬长而去,他气愤至极,把碗重重一放,脸上如怒狮般气呼呼的。
高甜甜看着自己的丈夫放下了碗筷,也默默地将碗筷放在桌子上,不再进食。
王启旺听到孙子和孙媳都放下了碗筷,瞄了一眼,便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把空碗也放在桌子上,对两人说道:“你们俩吃好了,都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
话毕,王启旺站起身来,如离弦之箭般走出了包厢。
王源怒气冲冲地想要拉住自己的爷爷,想问他究竟为何要对这两个女孩子如此好脾气,这里面是否还有其他隐情,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自己的爷爷。
高甜甜赶忙拦住了王源,深知自己的爷爷定然是生气了,却不知道为什么而生气,也只能宽慰了王源几句。
高甜甜说:“老公,你难道没有看到爷爷生气了吗?你若有话,等爷爷气消了之后再去找他。”
王源气鼓鼓地说:“我自然知道爷爷生气了,这两个女人实在是不知好歹。”
高甜甜若有所思地说:“老公,或许你这次又说错了,爷爷绝对不会是生这两个女人的气的。等会见了爷爷,有什么事情要心平气和的说,别惹老爷子生气。”
王源点点头,独自在那里生起闷气来,等自己的气消了之后,然后再找老爷子说说。
高甜甜也只能陪在自己的丈夫身边,唉声叹气起来,好好想想,这里到底有什么事情没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宾馆内,王启旺如释重负般来到自己的楼层,身边的保镖们如飞鸟般向四周散去,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人值夜班。
唯有一个王强,如影随形般跟在王启旺身边,如贴身侍卫般要保护他的安全。
当两人走到天凤和陈怡的房间时,突然,房门如被惊扰的鸟儿般猛地打开,一个背包如炮弹般从里边飞射而出。里边还传出天凤那清脆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
“这是今天买的药草,这里边有你孙子治疗病情的所需的草药,还有些其他的仙草。既然想看,正好这些药草也是要给你的,你就找那个炼丹师给你炼制一炉神丹妙药,可以药到病除,治愈你孙子的病,拿去吧?”
天凤的话音刚落,房门便如被施了魔法般砰的一下关住了,也不管王启旺要说些什么。
王启旺被刚才的事情惊得如雕塑般呆立当场,当得知这里面的药草都是治疗他孙子的救命稻草时,他的脸上瞬间泛起的红晕,尴尬得无地自容。
他本想敲门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可看着那紧闭的房门,那举起来的右手,在半空中摇曳了许久,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
王启旺缓缓地拿起背包,如蜗牛般回到自己的房间。
王启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地坐在了床上,嘴里还喃喃自语着:“难道我真的做错了?”
王强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大哥,这件事情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
就在王强安慰王启旺的时候,隔壁的陈怡也正和天凤谈论着这次吃饭的话题。
陈怡皱着眉头说:“天凤,你怎么如此大方,把那些珍贵的灵植全部都给了王启旺?如果用那些灵植去换取丹药,说不定,还能在炼丹师那里,换来一些对你大有裨益的丹药呢,这样岂不是更好?留点给自己也不错啊!”
天凤却不以为意地说:“那包裹里的灵植,早就被我换成原先的材料了。本来我是想让那个道士炼成丹药之后再给王启旺的,他既然能找到炼丹师,那我们岂不是更加省心了?”
陈怡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说:“你把你师傅当成三岁小孩了吗?我们俩形影不离,你何时换的草药?还不快从实招来,否则我可就要动用家法了。”
天凤听完之后,惊得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心中暗自嘀咕:这个师傅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陈怡见状,伸出两个手,在胸前比划了两下,见状,像挠天凤,吓了天凤一跳,自己满意了之后又放下手。
陈怡又立刻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笑着说:“徒弟,吓到你了吧!唉,你现在的秘密是越来越多了,还好我对自己的徒弟向来是不过问太多的。如果你以后找到更合适的师傅,可千万不要找一个疑神疑鬼的人,当自己的师傅啊。”
天凤感激涕零,心潮澎湃,她深知这位小师傅对自己的关怀备至,犹如冬日的暖阳,温暖着她的心房,大脑中的魔念如轻烟般消散一些。
天凤解释道:“那背包里的灵植再次拿来时,我早已将它们妥善安置在一个安全之地。刚才扔过去的背包,里面装的是我原先采集的药草,您大可放心,绝对不会让他察觉出任何异样。”
言罢,天凤轻轻地为陈怡揉了揉肩膀,仿佛在安抚一颗躁动的心,宽慰道:“师傅,您莫要胡思乱想了。”
陈怡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能觅得如此投缘的徒儿,且一心向着自己,心中倍感欣慰,喜笑颜开地说:“光说些讨喜的话,王启旺这里是待不下去了,明日我们该何去何从?你可有什么想法?”
天凤略作沉思,答道:“师傅,我想去山上寻找那位老道士,向他讨教一些炼丹的诀窍,看看他是否愿意传授于我,如此一来,日后我们二人外出闯荡时,也能有些真本事。”
陈怡闻听此言,心中犹如被重锤猛击,瞬间跌落谷底,然而她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说道:“如此甚好,你拜那道士为师,亦可学习炼丹之术。如今咱们国家炼丹师稀缺,你定要好好学习。”
天凤听到陈怡这没头没脑的话,满心好奇,不解地问道:“拜谁为师?那个道士吗?师傅,您就别开玩笑了,我不过是想看看她炼制几炉丹药罢了,我们也可以在家中自行练习,何必拜他为师?”
陈怡也不再试探天凤,戏谑地说:“可惜了,与发财的日子擦肩而过,真是令人惋惜啊。”
天凤则是如坠云雾,茫然地说:“什么发财的机会?我怎么一无所知?师傅,您到底说的什么意?”
陈怡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话锋一转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那位道士那里?”
天凤稍稍一愣,随即说道:“尽快吧?早点将手中的灵植炼成丹药,也好早些心安。”
陈怡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早些去也好,反正这一个多月我都闲暇无事,索性陪你一同前往,在那里游玩几天?也好见识一下那位道士的炼丹术,如此我才能放心一些。”
天凤连连摇头,面露难色地说:“师父,并非不让您去那道士的地方,只是那道士炼丹之地乃是机密所在,绝不能让太多人知晓,否则会有更多人前去求取丹药,如此一来,可就麻烦大了。”
说着,天凤还轻轻地碰了一下陈怡,用眼神示意她其中的深意。
天凤本就想用道士这件事来蒙骗陈怡,若是让她一同前往,岂不是自露马脚?
天凤是同修仙与修魔之人,心思缜密,念头繁多,时刻都在为自己谋取有利之事。
陈怡也突然领悟了天凤的意图,略带歉意地拍了拍天凤的手,说道:“呵呵,是我疏忽了,这件事情确实遗忘了,那好吧,你只要觉得那位道士对你并无危害,你去便是,但每隔一段时间需与师傅联系,让我知晓你的情况,也好让我安心一些。好好学习,待到学成之时,我们师徒二人也可在外炼制丹药,卖给他人。”
天凤则是兴高采烈地说:“好的,我一定谨遵师傅教诲,在那里潜心学习炼制丹药,日后炼丹之事,再也无需假手他人。”
陈怡却拉起脸来说:“也不能光想炼制丹药的事情,也要保证自己的身体安全,要不然的话,干脆就不要去了。”
天凤则是冷哼了一声说:“如果那个道士对我图谋不轨,我两个拳头也不是吃素的。”
天凤气得满脸通红,她瞪大双眼,伸出两只粉拳,紧紧地握住,只见那小小的拳头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着。随着她双手轻握,一阵清脆的“噼里啪啦”声从她的手中传出,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陈怡听到这天凤手上传来的噼里啪啦声,不禁被逗得笑出了声。
她笑着说道:“你呀,真是个傻徒弟!要是那个家伙敢对你动手动脚的,你可一定要立刻给我打电话啊!千万别去招惹他,乖乖等着为师过来。咱们师徒二人联手,还怕对付不了他一个?不过嘛,万一真遇到那种情况,你要是打不过他,恐怕就连打电话求救的机会都没有啦!所以呢,到了地方后,你可得好好保护自己哦,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记得第一时间给师傅打电话。”
就这样,陈怡和天凤围绕着这个神秘道士究竟是不是好人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并已经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该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
两人一直聊了很久很久,对于这次即将到来的分别,她们有着说不完的话。
天凤信誓旦旦地向陈怡保证,只要前面一放假,肯定会马上来找她。
而陈怡则开始细心地替天凤准备前往道士那里炼制丹药所需的物品。她到时候买几个充电宝装进背包里,在买一些可口的食物,生怕天凤在路上饿着或者手机没电联系不上。
陈怡在第二天给他买了不少的东西,一边不停地叮嘱道:“宝贝徒儿,出门在外千万不要亏待了自己,这些吃的可要省着点吃哦。还有那些充电宝,记得随时保持电量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