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司扶赶来时,瑶光还躺在地上,却早被白求跹灌了一坛子合欢酒——妖皇宫的酒窖里藏了很多,顾恒卿特意去偷了一坛过来。
叶司扶一见,就知道哪个环节出岔子了,忙把瑶光扶起,拍拍她的脸,道:“公主,公主,你还好吗?”
瑶光迷迷糊糊的,看不大清人,声音虚弱:“呜……”
叶司扶叹气着说:“公主,你就在这睡了一晚上吗?谁这么大胆,打晕了你?”
瑶光脸色是一片可疑的绯红,肌肤在叶司扶的触碰下,呼吸变得愈发沉重,体内好像有一股邪火在浓烈燃烧。
叶司扶见她神色有异,心头一片凉:“公主,公主,你没事吧?”
瑶光打了一个酒嗝,浑身燥热不堪,脑海中有什么在不停地催促她,去占有,去索取。
“来……”瑶光软绵绵地道。
叶司扶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你喝了那坛合欢酒?”
瑶光没有回答,如饥似渴地盯着叶司扶细瘦的腰肢,宛若十分美味的食物。
叶司扶慌忙推开她,提了下衣服,局促道:“属下这就去找俊美男子,为公主承欢。”
眼看叶司扶想跑,躲在暗处的白求跹使了定身诀,叶司扶两条腿就像被钉子硬生生钉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而那边瑶光已经爬过来,柔柔地呼唤:“过来,你……过来。”
叶司扶欲哭无泪,脊背发凉道:“公主,不要过来,我们中了圈套……”
瑶光缺什么都听不进去,抱住了叶司扶的两条长腿,雄厚的男子气息和深厚的妖力直直窜进她的鼻尖,她一个哆嗦,兴奋和快感占据全身,心里多年积攒的欲望一时迸发。
不远处,白求跹站在树梢上,摸着下巴,说道:“原来瑶光这么热情奔放,幸好当初没让她得逞。”
顾恒卿挡住了视线,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她:“跹儿,别看了。”
白求跹偏了头,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说:“不看就不看嘛,那个叶司扶的身材比你的差多了。”
顾恒卿的额角跳了跳。
白求跹看了,嗤笑道:“怎么,这样就吃醋了?”
顾恒卿忽而幽怨地看了白求跹一眼,默不作声。
乖乖,恒卿什么时候这么像……小媳妇了?
白求跹拉起他的手,说:“行了,我已经回来,瑶光的功课也结束,可以远走高飞了。”
顾恒卿颔首道:“我们已经在也不来妖界了。”
白求跹眉眼一弯:“这是自然。”
御剑飞行的路上。
“师父,你的眼睛不是原来的吗?”
“以前的视力虽不清,可我在魔界的炼丹炉里炼了三十六天,就变成净火琉璃眼了。”白求跹摸着自己的眼睛,苦笑道。
顾恒卿撇嘴:“如果是七七四十九天,不得变成火眼金睛?”
白求跹支着下颔,说:“为师认为这净琉璃火眼挺适合自己的,不光能看透事物原形,还自带分析和发光发闪电功能。”
顾恒卿抽抽嘴角:“师父只要哪天不兴起,一眨眼电焦了明凰殿就好。”
白求跹甩甩手,说:“怎么会呢。”
“师父,我们接下来去哪?”
“嗯,为师想再找新的隐蔽山林,再开辟一座明凰殿,只属于咱们师徒二人的明凰殿。”
“师父,明凰殿本来就只有我们两人,其他的都不属于。”
“是啊,可眼不见,心为净。”
“师父,你抱得有点紧了,弟子喘不过气。”顾恒卿憋红着脸说。
“啊?”白求跹象征性地松了松。
他们两人站在一柄血玉剑上,顾恒卿在前,白求跹紧抱腰侧,脸蹭着一头青丝。
“师父,以后明凰殿真的只有我们两人吗?”
“呃,如果宋昀、薄言喻他们想来看望,那还是得招待的……”
“师父!”顾恒卿有些不满道。
白求跹无奈地说:“为师和他们真的没什么,不久说说几句话嘛,而且算起辈分,他们年纪都比你大。”
“真的算起来,我比他们都大。”顾恒卿小声嘟囔着。
白求跹淡淡一笑:“这有什么好计较的,横竖你看他们不顺眼,为师意思意思就行了。”
“那弟子能带鋆见、雪容她们来吗?”顾恒卿问。
白求跹知道顾恒卿对那些女子并无思想,也不过嘴上逞逞风,却还是断然道:“不行。”
“为什么?”师父,不公平。
“为师带的是蓝颜知己,但你带的是什么,可知有个成语叫‘红颜祸水’?”
“师父,她们哪里算红颜。”顾恒卿嘟嘴道。
白求跹哈哈一笑:“对啊,所以别浪费茶水了,不必请。除非她们自己找上门来,那倒得意思意思。”
“凭什么师父可以带,我不可以?”
“因为我是师父,你是我的徒弟,得听我的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哼。”
“恒卿,你害为师那么伤心,为师还没找你算账呢。”
“师父,弟子知错了。”
顾恒卿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给白求跹看:“师父。”
“这是什么?”白求跹拈起一角,看见了“白求跹”三个字,愕然,突然想起,这不是她穿越时空时留下的红肚兜吗?
“你、你把这个藏在胸前?”白求跹指着他。
顾恒卿轻轻一笑:“弟子一直视若珍宝,等师父归来,亦送师父一份大礼。”
白求跹觉得他不会安什么好心。
果然,顾恒卿将肚兜藏回去,又拿出一条白色的裤子……
“你是想把亵裤送给我?”白求跹瞠目结舌。
顾恒卿坏笑道:“师父可喜欢?”
白求跹一副视死如归,硬着头皮将亵裤揣入兜里,说:“喜欢。”
顾恒卿含笑着,眼睛有什么光芒灼亮逼人。
而后,他轻柔地说道:“师父。”
“嗯?”白求跹一抬头,好似有些意乱情迷,那一声简直教人醉了心神。
血玉剑带着两人上下翻飞,白求跹更加抱紧了顾恒卿,伴随着欢笑,她开心地笑道:“哈哈,我的卿儿最棒了!”
顾恒卿脸一红。
几月后,妖界传出消息,公主瑶光与叶司扶大婚。
一座青山上,百草丛生,一个碧衣女子背着一箩筐药材,进了一间木屋。她一眼瞧见床上的男子,将箩筐放下,正要去厨房,被一声唤住:“莲儿。”
薄言莲转过头,微脏的手在裤腿上揩了揩,到草灵君面前,道:“夫君,你有何吩咐?”
草灵君闭上眼睛,说:“我有些口渴了。”
薄言莲听说,忙亲手倒了一碗温茶,双手捧给草灵君。
草灵君喝了几口,薄言莲拿起手帕帮他擦拭嘴角的湿痕,又将碗放回原处。
“莲儿。”
身子一僵。
“咳咳咳……”草灵君剧烈地咳嗽。
薄言莲过去坐在床边上,帮着他顺了顺气,说:“夫君还有何事?”
草灵君缓了缓,双目无神,慢慢抬起头,道:“你很久……没叫我师父了。”
薄言莲脸色一白,微抿了抿唇,一声不吭。
草灵君长叹一声,复缓慢低头:“记得把你捡来的时候,个子还不到我的下腰,一晃眼,就这么大了。”
薄言莲垂下眼,睫毛轻微颤动。
“你跟我说过,想一直呆在我身边。可我说,这世上并没有能完美的事。顾恒卿等了千百年,才终于得到白上仙。我也有喜欢的人,可……”
薄言莲猛然抬头,眼睛泛红。
草灵君叹着气:“其实我一直以来,都爱慕着在凡间悬壶济世的草药仙子,只是因为一时疏忽,连累了你,也累及了我的一生。这种事,不能全怪你,是我做师父的没教好。”
薄言莲凄厉叫道:“够了!你每次都在我面前夸赞草药仙子的好,我都忍了,这些年,我默默隐忍,只为能守在你身边,什么苦都独自承担。但是,师父,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只把我当徒弟,我们成亲这么多年,没有一次同房,你还是把我当原来的小徒弟……为什么!
“你在众人面前口口声声说爱我,可背后又是怎么对我的!凭什么草药仙子什么都不做,甚至没跟你说过一句话,你只见她一眼就爱上了她。而我,放弃了一切,还是进不了你的心,为什么!你说感情的事从来都不是公平的,因为你的心,从来就不公平。你眼里没有我,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始终牵挂着草药仙子。呵,说来真是可笑,我费劲心机,用了这么多,舍了这么多,好不容易争来一个与你在一起的名分,你还是……不肯和我……”
草灵君叹道:“莲儿,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余生我会对你负责的。”
“不!我不要你这种负责!这一切,都是我自食其果,自作自受!早知道你这么不喜欢我,凭我怎么努力都追求不到,我还呆在你身边干嘛呢?简直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找个好人嫁了!”薄言莲眼圈一红。
草灵君忙将她揽入怀中,轻抚着背,劝道:“你想怎样都行,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你要是想,我这就写一封休书,你带上它,去寻找更爱你的人吧。”
薄言莲一把推开他,站起来,悲愤交加道:“师父,你不懂!你不明白我的心!”
她泪水流了下来,头一转,快步跑出了屋。
“莲儿!”急切地呼唤。
薄言莲抱着膝盖,埋头在河边痛苦。
轻微的脚步声,一片绿色一角。
“莲儿,”草灵君满眼心疼,“是师父错了,不该对你那么说。”
哭泣声仍在。
草灵君心软道:“师父以后再也不提起草药仙子了,莲儿。”
“你、你要答应……不写休书、不、不能离开……莲儿。”薄言莲抽噎着。
“好好好,莲儿,莫哭了。”草灵君安慰道。
薄言莲抬起了头,面带忧愁,两行清泪,自出嫁后,形容这些年消瘦了不少,扑进草灵君的怀里,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草灵君无奈地叹了气,轻轻摸着她的头,不管怎样,你已是我的妻了。就算不爱,也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