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的书房里,宗越正在会客,下人进来禀报:“大人,大公子带着表少爷他们过来了。”
那客人一看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忙站起身说:“大人,那下官今日就先回去了。”
宗越点点头说:“好,孙大人那我们改日再叙。”
“来人!送孙大人。”
孙大人拱手施礼:“大人留步,下官告辞。”
待客人离去后,宗润带着颜陌他们进了书房。
“父亲!”宗润跟他爹打招呼。
“二舅舅!”颜陌跟宗越行礼。
其他人则一起拱手喊道:“见过刺史大人——”
宗越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都是润儿的朋友,不必客气,坐吧!”
于是大家便都找位置坐了下来。颜如玉很有眼色的坐到了靠近门口的最末位。
宗越看着颜陌说:“陌儿,这几日繁忙,还没来得及问你,你父亲可还安好?”
颜陌回答:“父亲每日练武,身体康健。就是有些往年留下的旧伤,每逢雨雪天气都会发作,多年来一直未曾根除。”
宗越听后目光沉了沉,自己这个妹夫从一个小小的武探花,混到如今的三品将军不容易啊!
颜如玉听着颜陌的话,低垂着目光不知在想着什么。
接着就听宗越说:“听闻太医院有位付太医,医术高明,专治各种疑难杂症。此次回京,可寻他帮你父亲看治一番。”
“好,我记下了”颜陌说。
“嗯!”宗越点头,然后笑着问:“听说你们几个这次回京是要去国子监读书的?哈哈,你三舅舅前两日来信说,国子监好久没有一下子进这么多武将之后了,很是期待你们的表现呢!”
刘闻听后问道:“国子监之前没有武将家的孩子在里面读书吗?”
宗越笑着说:“国子监向来都是文官的天下,武将家的孩子多半不会走功名这条路,故在自己的族学读书就够用了。”
“啊!那岂不是找不到投缘的小伙伴了?”刘闻惊讶的哀嚎。
常远给了他一下,说:“玩,玩,就知道玩!你是去读书的,那些书就够你喝一壶的了,哪有时间交朋友?”
“哎!忽然没有动力了呢!”刘闻哭丧着脸说。
沈初笑着说:“想想你爹是不是就有动力了呢?”
刘闻一想到他爹那追着他打的鞭子,立马坐直了说:“找一找,这动力还是有一些的。”
宗越看着谈天说地的年轻人,朗声笑了笑。
忽一转头,看到了坐在门口的颜如玉,问:“这位是?”
宗润这才想起来,还没有给他爹介绍呢。于是站起来,走到颜如玉的身边,拉着她来到宗越跟前说:“爹,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来自沧州的晏清,晏公子。”
颜如玉看着对面俊朗的二舅舅,拱手行礼:“晏清,见过刺史大人。”
宗越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颜如玉,熟悉的感觉和他记忆中的身影重合,让他不由自主的喊出声:“卿儿!”
颜如玉知道自己这长相瞒不过她娘最亲近之人。若说她的眉眼像颜沧,那她的脸型和神态则更像青远画册上的宗若卿。
只是如今时机不对,即使被认出,颜如玉也不会相认的。
“大人,您认错人了!在下姓晏,单名一个清,我叫晏清。”颜如玉字正腔圆的再次自我介绍。
宗越知道自己失态了,忙收敛情绪,对颜如玉说:“对不住,晏公子!刚才想起了一位故人,一时晃了神。”
“晏公子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呐?”
“回大人,晏清家中还有一年迈的师父。”
“师父?你的父母呢?”宗越问。
额~颜如玉垂了垂头,她对着宗越关切的目光实在说不出父母双亡这样的话,于是只是摇了摇头,没有作答。
宗越把她的摇头自然理解成了:双亲已经过世,于是满是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颜陌从刚才宗越认错人后,就眯着眼睛一直在走神。他觉得他马上就能解开晏清身上的谜团了,还差了一点,差了点什么呢?
就这样颜如玉在刺史府待到太阳快要落山了,才带着等在门口的青晏回了分号。
颜如玉走后,宗越快步回了后宅。
刺史夫人姓孙,乃京城孙家的长女。嫁给宗越后,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分别是长子宗润,次子宗澄,老三宗沅。宗澄和宗沅前段时间去了京城,未在府中。
看到宗越急冲冲的进来,孙氏急忙站起身问:“老爷,何事如此慌张?”
宗越有些急切的抓住了孙氏的手:“夫人,我今天见到了一位公子,那人和卿儿长得是那般相像。你说,他会不会是?”
孙夫人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丈夫的手背,安抚道:“你是说那晏公子吧,我之前也听润儿说过几嘴,说是他和将军很像。今日一见确有几分相识,可是你当知道,小妹她除了陌儿,再无其他儿子了,只剩下沧州那位……”
哎!说起沧州孙夫人低叹一声,造孽啊!
宗越紧了紧抓着孙氏的手,试探着问:“他会不会就是我那未曾蒙面的外甥女?”
这~孙氏倒吸了一口凉气,若真是如此,那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似想到了什么,孙氏摇了摇头说:“老爷,我知你急于想认人。但是据我所知颜家已经派人去沧州接人了,算算日子应该快到了。
咱们的外甥女现在应该在等颜家人,怎么可能出现在奉州?”
宗越听自己夫人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哎!当初就应该不顾颜家的反对,接回宗家养着。
如今人都大了才想着接回,早干什么去了?”
一想到颜沧当初一意孤行将人送走宗越就生气。后来宗家曾提出,若颜家不愿见那孩子,是否可以接回宗家?结果被颜家老太太给拒绝了。说什么自家的孩子岂有在外家养的道理,颜家丢不起那人。结果给丢在田庄十几年,不闻不问!
孙氏拉着丈夫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劝说道:“老爷消消气,万幸现在人马上就回来了,到时我们多照顾一二,日久见人心,相信必能得到她的认可。”
宗越想真有那么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