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精心排练好的流程,这个时候,镜头理应转向那位正激情演奏的吉他手,去欣赏他精彩绝伦的吉他独奏部分。
但刘进偏不,硬是将镜头紧紧锁定在了那个紧闭双眼,仿佛正在深度冥想中的肖格身上!
台下选手席上的肖瑶,从歌曲开始嘴巴都没合上过。
直到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哥哥为什么始终不肯让自己提前听到这首歌曲了。
因为当她第一回听到这种类型的歌的时候,那些歌词好像在复述某个人的一生,让人感受到既真实又虚幻。
姜宁在观众席上,目光透过一切,落在舞台上弹琴的肖格身上。
一向性格恬静温柔的她,在此刻竟然也情不自禁地双手握拳,贴近胸前,眼波流转。
她能感受到肖格撕心裂肺的歌声中,一个人在现实与梦想之间的挣扎、彷徨、无助和绝望。
砰!
舞台上猛然喷射出白色烟雾,在舞台灯光灭掉的瞬间,肖格抄起架在钢琴前的麦克风起身离开!
当灯光再次随音乐闪动时,台上的肖格包括音乐老师们全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怪诞的歌声。
为肖格伴奏的乐队成员老周,刚放下乐器打算趁着这段怪诞歌声休息一下。
突然,他感觉到身旁有一阵微风拂过,隐隐约约在黑暗中看到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从他身边走过。
“卧槽!老陈,你刚刚看到没有?”老周惊恐万分。
“我看到什么?”老陈反问。
“我刚刚看到一个人影下台了!”
老陈:“???”
他看了看周围,隐隐约约能看清乐队成员大致的轮廓,他们全都在台上。
那......
后台,钟安琪和胡博艺嘴巴张的很大。
因为他们看到本该在台上演出的肖格,竟然趁着灯光熄灭的瞬间,鬼鬼祟祟地从舞台上溜了下来!
原因无他,这首歌确实挺伤嗓子,肖格下台是为了找水喝。
他朝着后台一侧目瞪口呆的张思雨招了招手:“把水给我。”
张思雨闻言还愣了愣,看到肖格再次催促她才反应过来,连忙小跑把手中的保温杯递了过去。
肖格打开水杯盖子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热水。
趁着他喝水间隙,张思雨回头看了眼舞台,喃喃道:“还能这样?”
“I see a little silhouetto of a man”
我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影。
“Scaramouche, Scaramouche, will you do the Fandango?”
小丑角,胆小鬼,你会跳方丹戈舞吗?
“thunderbolt and lightning, very, very frightening me”
这雷鸣与电闪,着实惊吓到我了。
“(Galileo) Galileo, (Galileo) Galileo, Galileo Figaro magnifico”
伽利略)伽利略,(伽利略)伽利略,伽利略,费加罗,贵族大人。
......
怪诞的唱腔突然出现。
“这,这是歌剧?!”
导师席上,邹玟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双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头。
歌曲的第三部分,肖格一转曲风,再配上舞台上被暗红色灯光照射成的血红色的烟雾,灯光跟随音乐一闪一闪,血红的烟雾也渐显渐隐,仿佛这团血雾中即将有怪物冲出!
这样的舞台呈现,看得邹玟头皮发麻!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高峰,见高峰双手抱胸嘴角还有一抹笑意,看起来格外欠揍。
“怪不得你刚才一直跟我卖关子!原来肖格藏着这么一手!”
她又将目光投向另一边的张妹,发现张妹也是张大了嘴巴,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舞台。
见她和自己此时此刻的状态一模一样,邹玟顿感安心。
不仅是导师们如此,就连观众席上也开始出现阵阵骚动,这突如其来的歌剧唱腔,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谁能想到,歌曲还能这样编?!
怪诞的唱腔,怪异的曲风,再配上诡异的舞台效果,这已经不是一首歌曲,而是一副活生生的赛博歌剧!
“卧槽!肖格这是在做什么?!”
“怎么突然唱起歌剧了?”
“不过还怪好听的,我特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肖格牛逼就完事儿了!”
......
观众们议论纷纷,有不明觉厉的,有听得头皮发麻的,也有忘记自己在干嘛的,但无一例外,都被肖格的歌曲给吸引住了。
而此时的肖格喝完热水后。还饶有兴致地坐在后台沙发上!
一旁的助理张思雨看到自家老板如此淡定从容的样子,心里不禁直发毛。
要知道,此刻应该站在舞台中央的主人公正是眼前这位啊!
他居然还坐在这里笑!
兜里还别了一支话筒!
这也太离谱了吧!
歌剧在音乐与美声唱腔中渐渐降低,舞台上灯光全灭,整个场馆重新都变得黑漆漆一片,观众们下意识认为这首歌就要结束了。
肖格趁这个机会,立马起身上台,还不忘打开手中的话筒的接收器。
就在观众们仍沉浸在对刚才那场歌剧的回味中时,舞台灯光毫无征兆地骤然亮起。
但这次不再是之前那种诡异的红色灯光,而是由无数盏白炽灯泡汇聚而成的强烈光束,直直地照射在舞台中央。
光亮如白昼,肖格手持麦克风就站在那里。
他伸手指着观众,仰头呐喊着:
“So you think you can stone me and spit in my eye?”
那么你们以为可以拿石头砸死我唾弃我?
“So you think you can love me and leave me to die?”
那么你们以为可以爱着我再让我一个人死去?
“oh, baby, can't do this to me, baby!”
哦宝贝,不能这样对我,宝贝!
“Just gotta get out, just gotta get right outta here”
我必须出去,我必须逃离这个地方。
......
肖格的歌声里突然变得戏谑起来,激情地在舞台上踱步。
仿佛要把前几段歌词中的挣扎、彷徨、无助和绝望全部翻篇,并要告诉你之前我一直都是装的,全部是为了戏耍你!
我早就看清了一切!我就要抛开这一切并潇洒离开!
紧接着肖格再次坐回白色钢琴前,又恢复了那份优雅与从容,就好像刚刚那个狂放不羁的人从未出现过一样。
“Nothing really matters”
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anyone can see”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
“Nothing really matters”
一切都无关紧要。
“Nothing really matters to me~”
对我来说已无关紧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