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安一路小跑到浅月居的时候,夏韶宁正坐在院子里摆弄前段时间花房送来的兰花。
如今都快十二月了,许多花儿都已经不开了,也就是兰花这种一年四季都能开的花儿还是开得这样茂盛。
“宁儿……”
浑浑噩噩地呆了一整夜,这会儿萧祈安的气早就消了。他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夏韶宁的旁边,又害怕她生气不敢靠得太近。
只能巴巴地蹲在夏韶宁身边看着她。
早在萧祈安入了院子的时候夏韶宁就知道他来了,可是她就是不想搭理他。
所以她依旧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继续摆弄着那些兰花,只是嘴里却懒懒散散道,“还是你们乖,我好好给你们浇水施肥剪枝,你们就能乖乖开花给我看。不像有些人,一点儿不把人家付出的真心当回事!”
“宁儿,是我不好,你看看我,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听得夏韶宁这番指桑骂槐的话,萧祈安心里更着急了。
他站起身来绕到了夏韶宁的面前,强迫她看着自己。
“免谈!不谈!我与你没什么好谈的。”
夏韶宁丢了手中的剪子,一把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从前偶尔去瞧瞧别人,睡睡其他女人,我从来就不吃味,因为我觉得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昨天你前脚惹了我生气伤心,后脚就同个没事人一样召了别人去侍寝,你考虑我的感受了吗?”
说到这儿,夏韶宁的眼眶又渐渐红了起来。
“我和你这种随意践踏别人真心的男人没什么好说的!”
说着,夏韶宁转身就准备往主屋走去。只是她刚挪了脚步,却被萧祈安不由分说一把揽进了怀里。
“我没有不顾你的感受!”萧祈安死死按住了仍在他怀里挣扎的夏韶宁,“我昨天喝醉了,本来是准备一个人回青云堂休息的。只是沈氏站在门口扮成你的样子骗了我,还给我……喂了药,所以我才宠幸了她!”
“我昨日跨出浅月居的大门就后悔了,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瞒你,不该不顾你的真心不顾你的感受。”
萧祈安伸出手来一下一下顺着夏韶宁的后背,这才渐渐让有些激动的她平静了下来。
他将夏韶宁从他的怀里拉了出来,满脸认真地看着她道,“你跟我去屋子里,我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告诉你。”
夏韶宁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认真的样子,心中虽然还有气,但是情绪却也没有刚刚那般激动了。
她从萧祈安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却依旧不想看他,转头一个人就入了主屋。
瞧着夏韶宁一个人自顾自的去了屋子里,萧祈安便也紧紧地跟着她进去了。
“我把人都给遣出去了,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
进了屋,夏韶宁自顾自地坐在了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对着萧祈安说了一句。
“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两年多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我是个很有野心的人。”
萧祈安在夏韶宁的面前坐下,这会儿说话的语气却渐渐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我知道。”顿了好一会儿,夏韶宁又开口了。
“你设计刺杀瑞王,让圣上怀疑太子,从而让秦家和叶家开始斗起来,最后闹到两边都两败俱伤,你便可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坐收渔翁之利。这不就是你的目的?”
自从昨晚萧祈安向她坦白了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以后,夏韶宁便已经想明白了这件事情里头的牵扯以及利害关系。
虽然她很生气萧祈安将她也算计了进去,只是沉下心来仔细想想,她却也不得不佩服萧祈安这缜密的心思和他能豁得出去的决心。
不说别的,就说上次那差点要了他命的一箭,谁也想不到他这遭苦肉计使得这般炉火纯青啊!
萧祈安本还想着要怎么样解释才能让这丫头明白这里头的关系,却没想到她自己就将这件事情理清楚了,心中忍不住对她又改观了一些。
夏韶宁这种女人,就应该堂堂正正地坐在他的身边,与他共谋这天下才对!
“既然今日话都说到这里了,那我也不再瞒着你了。”
萧祈安将夏韶宁的身体扳正,随即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对着她道,“我的野心很大,所以我想要的是这天下,宁儿你可明白?”
!!!
虽然早就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到了萧祈安的真实目的,可是如今他就这样堂堂正正不顾及自己当着她的面说了出来,夏韶宁还是愣住了。
这个时候,她甚至忘记了昨晚她得知萧祈安算计她真心时的那种愤怒,心中满满的全都是震惊。
好家伙,如今圣上正值当年,下有太子这位储君,这位爷就这么赤裸裸地对她说——他想要这天下?!
天呐,这是她一个亲王侧妃能听的事情吗?这萧祈安以后若是同她翻了脸,不会杀了她吧?!
想到这里,夏韶宁忽然“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捂着双耳转过身来不住低嘟囔着,“我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你别和我说这些,我什么都不知道!”
“宁儿!”看着夏韶宁这般举动,萧祈安有些好笑的一把就将她的双手从耳边扯了下来。
“我喜欢你,我想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所以我把我心中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
他扯过夏韶宁的身子,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
“父皇总有老去的那一天,太子却并不是下一任君主的合适人选。我这一路韬光养晦,努力强大自己的实力,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地坐上那个位置,让这大容的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萧祈安这话字字句句说得诚恳,夏韶宁便也冷静了下来。
“我既然同你说了,就是从心底里无条件地信任你,也证明……我渐渐已经有了可以争夺那个位置的资本了。”
“只是你别怕,无论我以后怎么样,我都一定会尽我所能好好护着你。”
说到这儿,萧祈安便又习惯性地伸出手来摸了摸夏韶宁的头。
“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所以我希望从今以后咱们一条心,再别有任何隔阂与嫌隙,你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