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么来了。”斯科莉拉捂着心口,说话的时候气息不稳,沙耶也是同样的情况。
反噬带来的伤害不可小觑。
“先别说了,去祈福神庙。”塞壬凭一己之力搀扶起两个人,强咽下喉咙的腥甜,脚步虚浮的走着。
闫胥真回到梁家军营,不由分说的坐在了头领才能坐的主位上。一旁的身为梁家头领的陈列铭看在眼里怒在心里,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靠女人上位的家伙,但碍于自家娘娘的吩咐,又是名义上的国师,就连老爷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闫胥真装模作样的摆着架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抬高声音问道:“太阳院的那些孩子抓住了吧。”
陈述的语气,仿佛一切都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陈列铭没好气的答道:“没有。”
“没有?你们是吃干饭的吗!”闫胥真把茶杯重重的摔在桌案上,本想起到震慑的作用,却不想自己的手被滚烫的茶水溅到了,疼得他直打颤。
陈列铭越看他憋红的脸就越想笑,心里暗骂着活该。
闫胥真装着无事,用袖子擦了擦手上的茶水,板着脸问道:“是压根没看见他们,还是抓的时候被他们逃走了?”
陈列铭 也收敛了笑意,答道:“从头到尾就没有看见他们出现过。”
闫胥真捋了捋胡须,他认为郊外围的这么死,不可能连人影都没看见就被他们跑了,人绝对还在包围圈里。
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事,他抬起头对着头领说道:“你带着三百人和我走,其他人留在这里继续盯着。”
祈福神庙。
“来,坐下休息一会儿。”塞壬和陆景渊搀扶着斯科莉拉和沙耶坐在蒲团上。
还没等两人开口问,塞壬就把目前的情形描述了个大概。
“也就是说,咳咳,我们被包围死了?”斯科莉拉看着陆景渊点了点头,怒火一下子冲上了天。
沙耶用拳头狠狠地砸了下蒲团,紧咬着牙关硬是一个骂人的字也挤不出来。
塞壬用着剩余的力气在祈福神庙周围布下迷陷法阵,别看它与迷幻法阵只有一字之差,后者更倾向于讲闯入者引开此地,而前者则是将闯入者引入陷阱直接击杀。
她双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的瘫坐在蒲团上,一直强撑着导致受的伤二次加深。
三姐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开始盘坐疗伤,现在的时间弥足珍贵,只有她们三个主战力恢复,他们才有冲出包围逃出生天的可能。
月上枝头,黑夜唯一的光照亮的却是捕食者寻觅猎物的路。
闫胥真喘着粗气,他的身体素质自然比不上常年训练的士兵,在山头之间行走了半个多时辰早就撑不住了。
“停停停,快累死我了,赶紧找个地方落脚,我要休息。”
陈列铭撇了撇嘴,别扭着找了个大点的空地,让士兵们点燃篝火,原地休息。
身体这么虚,跟着出来除了拖后腿还能干什么。
闫胥真没有管头领揶揄的眼神,自顾自的盘坐在一旁。
他们翻了大半个郊外,连太阳院里面都没放过,可是连个兔子影都没见着,如果没有被他们逃走,就是用法阵藏起来了。
真麻烦,还是得消耗自己的力量。
诅咒之力以闫胥真为中心蔓延开来,直到他感觉到了力量的共振。
找到了!
他睁开眼,诡异的光亮从他眼中划过,身体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
只见他腾的一下站起来,惊的坐在他身旁的陈列铭身体直往后仰,差点没躺在地上。
这人有病吧!
“快,快走,我找到他们了!”闫胥真说罢,头也不回的向着目标地点前行。
看着刚拾完柴火回来的弟兄呆站在原地,陈列铭再一次确信了心中所想。
这人绝对有病!
三百人的队伍望着闫胥真的背影,匆匆忙忙的追着他跑。
为什么他的身体素质突然这么好了?这是飞升了吗!
闫胥真可不管后面的人们怎么想,他只知道可以让他在朝堂上平步青云的完美实验体就在前面。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来自直觉的危机感告诉他绝不能再向前。但同时,这也让他确信,目标,就在面前。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罗盘,咬破指尖,在背面画上了指引法阵。
不一会儿,后面的队伍也赶了上来,闫胥真瞥了他们一眼,还没等头领开口问他跑的原因,他就指着一个身形看起来比较瘦弱的士兵说道:“你,往前面走。”
哈?这是又闹哪出?
被指到的士兵愣在原地,闫胥真有些不耐烦的伸手抓着他的脖领子,把他甩到了左前方未知的区域之中。
惊人的是,那士兵在被甩过去的一刹那就失去了踪影。不一会儿,尖叫声传来,一个红色的圆球般的东西被“吐”了出来。
直到这玩意儿滚到头领脚尖,靠的近的人才将将能分辨出来这是什么。
“这…这是…啊啊啊!”站在第一排的一个无名小卒顿时被吓的惊叫连连,就连多次上过战场,杀人数次的头领看的胃里都有些翻滚。
那红球正是被扔进去的士兵的头颅,已经被不知名的生物咬的面目全非,脖颈处不规则的断痕像是被熊之类的野兽一巴掌拍下来的。
“聒噪。”闫胥真一边观察着手掌中的罗盘,一边拽住喊叫之人的头发向着右前方甩去。
“你!”陈列铭伸出手想要把人救回来,可仅仅只有衣角在指缝划过。
“你在做什么!他们的命不是命吗!”
“是啊,你要是有一颗圣人心实在看不下去的话,你去探路啊。”闫胥真无所谓的表情气的他直肺疼,可紧攥的双拳也在恐惧的淫威下放开了。
他也不想死。
“呵。”闫胥真轻蔑地笑了一声,静静的等待着结果。
众人不语,每个人的心里都被愤怒和恐惧填满,但最终都只是化为沉默的行动。
又是一声刺痛耳膜喊叫,被扔进去的人这回连个肉沫都没有留下。
闫胥真看着罗盘的指针不再摇摆,便领着所有人向着指针指引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一段距离,罗盘的指针又开始摇摆。这一次,被用来探路的幸运儿又会是谁呢?
一个时辰后。
跑了一下午的孩子们耐不住疲惫纷纷睡去,陆景渊也和三位母亲一起,尽力把身体内的诅咒之力恢复到巅峰。
一阵来自诅咒之力的波动让四人心中警铃大作。
“来了。”塞壬率先站起身,赶忙叫醒熟睡的孩子们。另外三人死死盯着大门口,时刻准备着敌人破门而入。
门外,三百人的队伍在不断的伤亡下已经锐减到不足两百人,经过这一路,整个队伍中没有一个人不是铁青着脸。
闫胥真把手缓缓放在神庙的大门上,迷陷法阵一过,这个只能起到锁门作用的法阵算不上什么。
可在他即将打破法阵时,猛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掏出早就准备好全脸面具扣在了脸上。
门内的人已经严以待阵,塞壬手中紧紧握着一面古朴的圆镜,一面可以改变必死结局的圆镜。
砰!
大门敞开的一刹那,塞壬绷直了手臂举起圆镜,向着最前面的那人照去。
“可惜啊,塞壬小姐,你的圆镜貌似对面具没什么用呢。”
什么…
塞壬惊诧的注视着闫胥真,看着他脸上洁白的面具,眼神瞬间转变为愤恨。
“你想的还真周全。”塞壬背着身轻描淡写的把握着镜子的手伸进身后陆景渊拿着的布袋里。
唰!
利刃破空之声传来,银灰色的飞镖从闫胥真眼球边擦过。
“哎呀,你躲什么,差点就命中靶心了!”斯科莉拉边说边向着闫胥真发起攻击。
只要杀了他,他身后的普通人算不上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去抓人啊!”闫胥真抵挡着斯科莉拉的攻击,“恨铁不成钢”般冲着陈列铭喊到。
陈列铭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带着身后满腹怨气的士兵们慢慢靠近孩子。
“我们要来抓你们了!”
“啊!快跑啊!”梦靖妖灵活的躲避着士兵们的抓捕,其他的孩子也…玩的不亦乐乎?
塞壬见到这过家家似的“抓捕”,放弃了想要攻击士兵的想法,转而全心全意的进攻闫胥真。
三姐妹的攻势迅猛,不论闫胥真再怎么强大也不免受伤,更别说还有陈列铭这一群玩闹的家伙气他了。
“你们在干什么!找死是吧!要是这些孩子少抓一个,你们都别想活!”
“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沙耶横出一脚正中闫胥真的脸,他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还好死不死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后背都给磨破了。
“好好好,一个两个都不怕死是吧,那就死给我看看,你们到底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闫胥真站起身,脚下白光乍现,法阵凭空而出。他心一横,咬破了舌尖,血液顺着嘴角滴落在法阵的正中,霎时,白光被染成了猩红。
“不好!快拦住他!”斯科莉拉将手中的短刃甩出,可还是慢了一步。
法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