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她再次闭上了眼睛。
她不想看见蒋安屿,只要看到他,她就会想起昨天的那个他。
那种无情、冷漠的眼神,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刺她的心脏。
那样残暴,那样狠厉,就像三年前一样。
他的每一次发怒都会让她的心灵受到极大的伤害,那种痛楚几乎让她无法忍受。
如今,这种感觉再度袭来,令她整个人都蜷缩在床上不愿动弹。
他让她感到恐惧,也让她感到绝望。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给她依靠的人竟然成了最让她害怕的存在,这份反差令她感到无比的凄凉和无助。
蒋安屿察觉到她的抗拒,眼神微微暗沉。
显然,他对这样的反应并不意外。
下一刻,他转身从桌边端起一碗药,走回到床边。
他的动作显得机械而又熟练,仿佛这只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之一。
“之前的避子丸药效应该已经过去了,这是新的避子汤药。”
蒋安屿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昨天失控的人并不是他。
这样的话语,在蒋知煦听来却格外讽刺和冷酷。
她知道,他永远不会为自己的行为道歉或解释什么,只会用这样理所当然的态度对她下命令。
“如果不想怀孕,就起来把药喝了。”
听到这句话,蒋知煦的身子轻轻抖了一下。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面对这样的境地,除了默默承受,她别无选择。
蒋安屿心里清楚,她迟早会把药喝完,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只是默默将药碗放在床边,随后转身朝外屋走去。
在他离开的脚步声中,蒋知煦感受到一种解脱,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无助与无力感。
没过多久,蒋知煦终于撑着坐了起来。
尽管她内心充满了抵触,但还是不得不伸手拿起那碗散发着苦涩味道的药水,一点点喝下去。
柔软的被子从肩头缓缓滑落,她低下头,眼神凝重地望着自己身上的印记。
她的牙齿紧紧咬住嘴唇,几乎要渗出血来,脸上的神色满是羞辱和深深的厌恶。
她真的受够了这种无端的屈辱。
为什么要成为他随意发泄欲望的对象?
没有任何理由,却要忍受这样的事情。
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害,更是心灵深处的巨大痛苦。
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种境况,都是令她难以承受的煎熬。
蒋知煦慢慢抬起颤抖的手,将那碗散发着苦涩气味的汤药拿到面前。
黑色的液体在碗里微微晃动,反射出冷冽的光泽。
她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一口灌了下去。
即使平日里最害怕吃任何带有苦味的东西,但在这一刻,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进行着无声的抗争。
蒋安屿再一次走了进来,目光敏锐地扫过那只空荡荡的药碗。
虽然他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但心里依旧感到一阵堵得慌。
他的手掌微微紧握着一颗蜜饯,仿佛想要借此传递某种安抚的情绪。
“拿着。”
蒋安屿低沉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话,蒋知煦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嘲讽一般。
她心中明白:打了她一巴掌后,又递来颗糖,他就以为这样可以抹去一切之前加诸于自己的屈辱吗?
答案是否定的,至少对她而言是如此。
她偏过头去,故意避免与对方四目相对。
而面对这样的态度,蒋安屿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手中的蜜饯放在了已经空了的药碗旁边。
沉默片刻后,他忽然开口道:“我查到了一些关于你身世的信息。”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沉浸在自我封闭中的蒋知煦瞬间愣住了。
随后,她猛地转过头来,眼中闪烁着无法掩盖的惊讶:“你说什么?”
当时,当蒋知暖来到蒋府揭露她身份的时候,蒋知煦心中就已经有了寻找亲生父母的想法。
根据蒋知暖所说的内容,那个寺庙里的女庙祝其实是一个专门拐卖儿童获利的人贩子。
在她身边,并不仅仅只有自己和蒋知暖这两个被拐走的孩子,还有其他不少同样悲惨经历的无辜者们。
而根据这些情况推断,有很大可能性表明,蒋知煦也应该是那些受害者之一。
那时候,那个女庙祝计划得很周全。
她打算让蒋知煦冒充蒋知暖成为富贵人家的小姐,等蒋知煦长大之后再去找她,用真实身份作为威胁,向她索要钱财。
女庙祝精心布局了这一切,自认为天衣无缝。
可惜天意弄人,女庙祝后来突然染上重病,在临死前不甘心地把真相告诉了蒋知暖。
她躺在病床上,声音虚弱地讲述着这个秘密,仿佛是对命运的不甘。
得知这件事后,蒋知煦也曾经下定决心,想要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她内心的渴望如同燎原之火,让她夜不能寐,日思夜想。
她原本打算离开蒋府的时候,先去蒋大夫人当年生产的地方。
那座寺庙,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再一步步追查下去。
那里可能是她解开谜团的关键,她希望能在那些古老的建筑中寻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只可惜,她没有机会走成。
生活的琐事和各种意外总是让她无暇顾及其他,使她的愿望一次次落空。
后来,她也曾请求过蒋安屿帮忙查找,蒋安屿表面上答应了下来,但这两年里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蒋知煦的心中充满了失落与无助,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找到答案。
蒋知煦渐渐以为,她的家人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然而今天,蒋安屿却突然告诉她,有消息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她既惊喜又忐忑,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让蒋知煦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在骗她。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具体是什么,她还摸不清楚。
她毫不掩饰地用质疑的目光盯着他,而蒋安屿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任何异常。
他的神情淡然自若,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他掏出一封信递给她,语气平淡地说道:“我让白义去查的,这是他送回来的信。”
尽管蒋知煦心中充满疑虑,但她仍然急切地打开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