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下一秒，手机屏幕就弹出了通话请求。
林丹按下接通键后就把手机给了顾宴。
顾宴接过手机后，对面传来一道女声。
“你好。”
女生的声线偏温和，同他今天在医院看到的清冷形象有些出入。
可他并不觉得违和，毕竟是帮了奶奶，还让奶奶这么喜欢的女生，内心定是美好善良的。
“你好，我是奶奶的孙子，我叫……”
“我知道，小燕。”
女生打断了他，态度并不像声线那般柔和。
但顾宴并不在意，只是第一次听到同龄人叫他小宴，觉得有些怪异。
可她觉得舒服就好了，顾宴没去纠正。
“我是小宴，请问你是奶奶口中的晓晓吗？”
“嗯。”
对于李丽芳的事情，宁昭还是很在意的。
“是她的病情恶化了吗？”
顾宴明显感觉她的态度多了一些重视，心里也跟着多了一份希望。
“是这样的，我奶奶她患有严重的老年痴呆症，今天是她第一次认出了我，而且是先唤了一声你的名字后再认出的我。”
“医生说可能是因为你激发了奶奶潜意识的记忆，说是如果多接触能对她的病情有好处。”
“你和奶奶只是第一次见面，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对你来说很过分，但我还是想恳求你，帮帮奶奶。”
男生的语气里带着真诚。
“就当看在和奶奶的缘分上，多来看看她。”
林丹在旁边小声的张嘴。
“小宴，可以提一下奶奶和她已故亲人相似的事情。”
顾宴摇了摇头。
这不合适，像在利用她已故的亲人达到他的目的。
他只是纯粹的请求。
两人丝毫不知道这个音量宁昭是能听到的。
她不喜欢别人和她耍心眼。
待她走到窗户前对面也没有出声，宁昭便知道他拒绝了。
倒是给了她不错的印象。
她朝下看着盛开的牡丹，其中最为红艳的那一朵格外的扎眼。
昏暗的灯光下，衬托得很是浓烈，仿佛下一秒就会像鲜血一般流下。
宁昭的脑海中再次浮现了一个人，还有一地的鲜血。
她是想答应的，可张了张嘴，内心却生出了一股反抗之意，直觉告诉她真相不会是她想知道的。
对面的顾宴等了她好一阵。
他是想让她静静考虑的，但事关奶奶，他还是忍不住着急了些，他唤了一声。
“晓晓。”
一出口，他下意识觉得这个称呼好像有些亲密。
可他也总不能连名带姓的喊人家，会显得太生疏。
莫名的，手机的温度似乎有些烫人。
“抱歉，晓晓是你的小名吗？我怎么称呼你好一点？”
宁昭渐渐压下内心的反抗，听进去了顾宴的问话。
前世的时候知道宁昭这个小名的人很少，她也不太喜欢别人这么喊她。
毕竟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肯定会借着自己的小名去和别人吹嘘炫耀和她有多亲密，然后再打着她的旗号去谋利益。
宁昭只觉得作呕。
但鉴于他是李丽芳的孙子，认错态度挺好，声音也很好听，宁昭决定就不去纠正他了。
“就喊晓晓吧。”
“好。”
他斟酌了一下还是先问出了口。
“那奶奶……”
“奶奶的事情，我可以抽时间过去看她，但最近我确实有事情。”
虽然她对和李丽芳有关的记忆有所排斥，但她还是没办法放下。
这段时间就先让她缓一缓，而且宁昭要找人时刻盯着宁秀芳，等她动身了，随时也得赶过去。
听她答应了，顾宴心里很高兴，哪怕最后没能成功，但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也想试一试。
“真的很感谢！”
“我知道帮奶奶是出于你的善心，但我也不能让你白白忙活一场。”
他话音刚落，对面就传来一阵轻笑声。
“怎么，你想给我钱？”
女生的声音带了一丝调侃。
她的语气让顾宴莫名想起了最近的宁昭，总是用这样的恶意去羞辱他。
可如果是晓晓，顾宴却感受不到一点恶意。
顾宴清楚她不缺钱，不论是从她周身的气度，还是她掉下的那条项链，都能探出一二。
“只要你想要的，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给。”
哪怕是要他身上所有的钱财。
男生的声音坚定有力，大有豁出去一把的架势。
宁昭也就是戏弄一下他，原本她也是打算要接触李丽芳的，但看他这认真的样子，自己要是不提出什么要求，怕是要心里不安，又或者说怕她跑了。
若不是因为涉及李丽芳，宁昭才不会顾虑对方的心情。
“那这样吧，我最近在玩一款叫身披光耀的游戏，缺个厉害的陪玩，你要是会玩最好，等我有需要的时候再找你，你要是不会玩，那就去学。”
顾燕平时不是在学习，就是在打工看奶奶，对游戏这方面根本没有接触。
但他还是快速的应承下来。
“我之前没玩过，但给我一周的时间，我会让你有最好的游戏体验。”
他的态度让宁昭还挺满意的。
“好，那你待会儿加我微信吧。奶奶这边我最近虽然不能过去，但我可以跟她语音或者视频短暂聊一下。”
顾宴没想到她考虑的这么周全，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宁昭就先开口了。
“那就先这样，挂了。”
耳边响起一阵忙音，最后连声再见也没有。
顾宴看了一眼被掐断的页面，微微出神。
她就像一张不完整的拼图。
最开始的时候，他见到了女生模糊的侧脸，现在又听到了她的声音，甚至摸到了她的一点性格，慢慢的，他添上了空缺的地方。
但直到最后，他也没看到拼图的全貌。
林丹没注意到顾宴的异样，出声夸赞道。
“这个晓晓虽然性格有点冷淡，但心地可真好。”
顾宴回过神，点了点头。
“阿姨，你把她的微信推给我吧，我来加她。”
“好。”
林丹赶紧把名片推了过去，要她说，这小姑娘跟小宴还挺有缘分的。
而且两个人颜值都这么高，比小宴的小青梅看着要登对很多。
见顾宴已经加上了人家，林丹顺势道。
“多和人小姑娘聊聊。”
顾宴觉得这话有些歧义，没回应。
看着空荡荡的聊天页面，他打开寥寥无几的表情包，手指一个个划过，觉得都不太合适。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纠结，但却依旧没停下挑选。
突然，页面跳出来一条消息。
“小燕，名字取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