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动静越来越大,达联俅忍不住的站在坑洞的边缘向下望去。
可参差不齐的洞壁遮挡遮住了视线。
无奈只能大声呼喊起来。
“鹘眼郎,用不用我下去帮忙。”
可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回话。
直到马上能看清对方身影的瞬间才听到一声略显含糊的声音。
“接着!”
随着声音上来的就是一团黑乎乎的身影。
电光火石之间,达联俅发现那好像是雅挞濑,雅挞濑大人被射上来了?
此刻大脑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在发现是雅挞濑的瞬间,达联俅就不由自主的伸出双臂去迎接了上去。
而李仙不辞辛苦的带上来一具尸体的目的,显然也就是想要争取这一个瞬间。
达联俅接住了雅挞濑,无愧它一阶的反应能力。
但坑洞中的李仙也一跃而起,从坑洞中彻底脱身出来。
避免被居高临下,关门打狗的困境!
达联俅的手刚一碰到雅挞濑的尸体,就心头一震。
因为雅挞濑的尸身已经硬了,活物与死物的差距达联俅不会认错。
心中警灵大震。
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手中的尸体扔了出去。
可李仙又怎么会错过这种机会。
身形刚一落地,就举着手中还残有微弱气息的鹘眼郎就冲了上去。
李仙的身形身高在人类这个种群是出类拔萃的。
但和盾座族相比还是显得“娇小了”一些。
又因为角度的问题,所以身形是完全隐藏在鹘眼郎身后的。
至少在达联俅的眼中是如此。
当抛开雅挞濑尸身的瞬间。
它就看见已经瞎了一只眼睛的,且双臂呈扭曲状态的鹘眼郎几乎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了。
这种连番惊吓彻底撕毁了达联俅的心理防线。
这就是李仙所取得的势!
谁说敌方的尸体就不能成为己方的武器。
这与是否胆小无关,达联俅知道一阶有多强。
就是知道所以才会如此惊惧,更何况在达联俅的视角里,李仙整个人都是未知的。
当你的同伴化为一具又一具的尸体纷纷向你扑来,任何生物都会被吓一跳的。
如果给达联俅一些时间反应,它都不会如此惊惧。
但从李仙先发制人的抛尸,跃起,突进,就没给达联俅留下一丝的反应时间。
所有的战斗步骤都是李仙在发起,在控制。
甚至连达联俅的反击手段都是在李仙的预料之中的。
有心打无心。
先惊再吓,达联俅此刻只想阻止鹘眼郎靠近自己。
想法无比的纯粹。
它也是这样做的!
“砰!”
双拳几乎以不留余地的力量砸在了鹘眼郎的头上。
拳锋与头骨发生最剧烈的碰撞。
脸上的肉在呈波浪形体开始四溅,头骨发出“噶次次”的声音。
脑浆在颅骨内剧烈震动。
鹘眼郎整个身体被硬生生的砸的倒飞了出去。
而鹘眼郎身后真正的操控手李仙。
早在达联俅发起攻击的瞬间,就已放开了鹘眼郎身体。
身形从鹘眼郎身后暴起,带着一股恶风,拳出如龙,一口咬在了达联俅的喉结上。
“砰!”
“咔!”
两种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前者是鹘眼郎被砸飞的声音,后者是达联俅喉结破碎的声音!
“咳咳...呜呜~~”
达联俅痛苦的用手捂着已经完全破碎的喉咙。
软骨与食管被李仙一拳打碎!
虽然盾座族不是人类,但既然是类人形的生物,李仙又多次亲手解剖过盾座族。
那么找到对方的弱点完全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而难题从来不是找弱点,而是如何才能攻击到弱点。
李仙经过一系列的设计,与无以伦比的战斗才情,以及一点点的运气,一举完成了对达联俅的重创!
达联俅的身形不断向后退。
不能呼吸的窒息感与疼痛感几乎同时传来。
每一次试图呼吸,可空气从口鼻进来,又从喉咙处冒出。
越呼吸不上来,越着急。
越着急,想要呼吸的欲望就越加强烈。
以此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即便以一阶生命体的身体素质在如此境地下也坚持不了太久的时间。
“不愧是一阶的存在,这都不死呀!”
标准的盾座语,只不过这一次的声音是很陌生的声音。
达联俅努力的抬起头,把视线放在不远处那个身影身上。
这是达联俅头一次如此正视一名人类。
是的,是人类,而不是什么两脚羊!
不正视不行,最开始是雅挞濑,然后是鹘眼郎,最后是自己。
都栽到了对方手里。
达联俅不敢不重视,但也许此时重视的有些晚了。
“泥..叫什么..明子?”
达联俅从喉咙中硬生生挤出一丝声音。
对方的样子自己从间谍虫传回的信息中已经知晓,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甚至暗地里也嘲笑过祭司拔速离的谨慎。
两脚羊而已,强壮一些的两脚羊也是羊。
但此时才知道,这头羊的危险性,它是吃肉的!
一身的伤痕在对方身上却没有显示出一丝的狼狈,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暴虐美感。
看对方的面色与状态甚至都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就自己三人算什么?
堂堂三名一阶存在,被一名人类吃下,对方只是受了轻伤!
达联俅不信,不甘,但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所以这才是达联俅强撑着一口气,不向李仙进攻,反而要问李仙名字的原因。
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它想知道它死在了谁的手里。
“叫什么重要嘛?”
它不急,李仙当然更不急,恨不得拖到地老天荒去。
困兽犹斗的反扑,自己即便能承受住,又要消耗多少生命力?
狠踩油门飙车的耗油量与打着火后一动不动的耗油量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所以达联俅问李仙叫什么名字,李仙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回去。
毕竟回答了,还怎么继续聊天了。
不让话掉地上,是每个东北人的天赋基因神通,属于标配。
“中药!高诉..我...泥..叫什么..明子?”
达联俅瞪大了独眼,因为窒息,甚至眼球都微微外凸。
涨红的鳞片,能看得出它是在用命在说话。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你可以叫我爸爸,也可以叫我爷爷。
具体的称谓是要看你如何去理解我的身份。”
李仙一本正经的在胡咧咧。
盾座语毕竟不同于中文,特别是经过李仙汉化的盾座语更是如此。
达联俅不能理解李仙说的爸爸与爷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极速运作的大脑进一步的消耗掉体内本就不多的氧气。
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硕大的独眼感受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扑通!”
达联俅捂着喉咙倒地,直到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它嘴中喃喃的两个词汇都是:
“爸爸??耶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