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多数住店客人还在沉睡中。
周骞尧从海边跑步回来,一身汗湿,脸色阴沉。
他从昨夜开始心情就不好,原因是居然有人敢放他鸽子。
说好了过去找他,结果让他等到后半夜,人也没来。
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接,周骞尧当时吓得直冲到大堂,把睡眼惺忪的值班店员薅起来逼他去找江店长,以为江晨葳又一个人偷偷跑了。
店员给桂雨打了电话,然后回复周骞尧:“江店长今天太累了,很早就上床睡觉,桂雨刚才去看她了,睡得可香呢。”
周骞尧这才放下心来,可回房后,他越想越觉得失落,江晨葳是对他有多不上心,电话都不回就睡着了,完全不顾及他找不到她人会有多心焦。
他一个人在餐厅吃早饭,看不到江晨葳的身影,抓了个店员来问。
“哦,店长今天带客人上瑜伽早课,您到一楼泳池边的瑜伽室就能看到她啦。”
周骞尧慢慢踱步到泳池边,远远就听见瑜伽室传来悠扬的轻音乐。
他从泳池边绕过去,站在落地窗外往里看,不觉呼吸一滞。
江晨葳整个人正吊在半空中。
周骞尧听说过空中瑜伽,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忍不住看呆了。
阳光洒落的光圈下,江晨葳穿一身珍珠白色的芭蕾式体操服,布料轻薄贴身,露出整片洁白的背部肌肤和两条纤直匀称的长腿。
粉色瑜伽吊带缠在她一条腿上,她两手抓住瑜伽布,像蝴蝶一般在空中旋转,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空中瑜伽需要强大的核心力量和灵活的身体控制,尤其考验柔韧性,她每个动作都带有芭蕾般的优雅,每一寸都那么美。
站在下方的学员不断发出惊叹,几个都是过来度假的富婆,对女人的身材样貌如何保养最为关注。
“哇,太美了!怎么才能练得像仙女一样啊?”
“江店长平时看着像小姑娘,没想到身材这么有料,我要是她绝对不会低调,天天变着法儿地晒。”
“就是就是,你看这小腰,吃什么养的皮肤白得跟牛奶似的。”
“她有没有谈恋爱啊?男朋友不得疯......”
只见江晨葳身体从容旋转,双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伸展成笔直的一字,在半空中倒立,这个姿势让一片绝美风光展露无遗。
周骞尧的心脏像是被猛然撞击,所有的理智瞬间所吞噬,感觉到一阵湿润的气息,鼻血已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他脸上一阵发热,急忙捂住鼻子,脚步匆忙地转身跑开。
江晨葳上完课,回房间洗澡换了身衣服,回大堂的路上撞见了夏炎,夏炎穿着一双人字拖悠闲自得地往餐厅去。
“早啊,江江。”
“夏警官早,怎么就你一个人?”江晨葳试探着问。
“何凝自己住,我不清楚,承宇还睡得像头死猪,估计只能赶午饭了。”
“周队长没约您一起吃吗?”江晨葳想想还是直接问。
夏炎说:“周队呀,他好像身体不舒服吧,我刚才看他流了好多鼻血,回房去了。”
“他流鼻血了?”江晨葳眼神流露出担忧,“怎么好端端的流鼻血呢?”
“嗨没事儿,江江你别担心,我们周队皮糙肉厚的,身上大大小小伤痛多了去,流鼻血可能就是上火了,回头给他多灌几杯椰子水。”
夏炎说完愉快地吃早餐去了。
江晨葳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是过去看看他吧!
五分钟后。
江晨葳拿着一杯椰子水站在周骞尧的单人间门前,抬了好几次手都没勇气摁下门铃。
周骞尧昨晚撂下一句话“过来找我”,她当时点头答应,可没想到昨天情绪波动太厉害,洗完澡困到不行,手机调了静音,沾床就睡到了大天亮。
早上起来看到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一大串信息,不用说也知道,某人肯定气冒烟了。
可想到要单独见他,还是紧张得心跳加速。
要和他在一间房里单独相处吗?说些什么好呢?
她不知道该如何和现在的周骞尧相处,万一他像那天一样牵手,抱抱,可怎么办?太让人受不了了,可……又有些期待。
她一个人在门口捧着脸沉思,门“哐”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
周骞尧穿着休闲的t恤短裤,人高腿长,堵在门口,挑着眉看她:“我房里是有狼吗?你半天不敢进来。”
他眼皮有些内双,这样居高临下地看人,冷黑的眸子压迫感十足,显得有几分危险。
可不就是有狼吗?
江晨葳微张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大手掌就圈住她的手腕,将她拖进门内。
砰!
房门在身后关上。
周骞尧像是刚洗了个澡,头发潮湿,身上留着沐浴后好闻的柠檬香,裹着体热笼罩过来。
江晨葳呼吸骤紧,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心底弥漫,身体渐渐地挣脱理性的控制。
男人握住她的手腕,她丝毫没法抗拒,任由他的大手缓缓下移,掌心包裹住她整个纤细的手背,像捏住她的心尖。
她从前有多渴望靠近他,现在就有多心颤。
男人嗓音低沉沉的:“为什么让我等那么久?”像在控诉,又像委屈。
略微粗粝的指腹有意无意地揉她软嫩的手心,惹来阵阵酥麻。江晨葳怯怯说:“我昨天睡着了。”
“小bb猪,害我一夜没睡好。”他温润的目光落下。
怎么是她害的呢?江晨葳在心里骂。
她今天不值班,穿一身天空蓝的休闲连衣裙,裙摆及膝,露出雪白的两截小腿肚,纤细匀称。她微仰着干净洁白的小脸,淡淡的幽香,清雅的气质,让人只想拢在怀中不愿放开。
周骞尧脑海里全是她那件瑜伽服的影子,他喉结重重滚动两下,避开目光,“你怎么补偿我?”
“那你没睡好,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江晨葳的手还被他握着,她把椰子水递给他,顺势抽出手来,“你别靠那么近,我喘不过气。”
周骞尧肯听话就怪了。
他仰头几口就喝光了整杯椰子水,像渴了许久似的,水杯往旁边的斗柜一放,俯身和她对视。
“那我现在就需要帮忙。你管不管我?”
江晨葳自己也不懂,明明想好只是寒暄几句,然后扭头就走,可一面对他,她就心软。
“你需要什么?”
“我受伤了。”
江晨葳讶异地抬头,靠得太近,小巧的鼻尖蹭过他僵硬的下巴,“你怎么了?伤哪儿?”
周骞尧狭长的眼睑眯了一下,细细品味她紧张的小表情,满意地淡笑。
“我也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江晨葳只觉得被摄住了心神,一颗心被他吊得七上八下。
“就是疼。”
“哪疼啊?”
两人声音轻轻的,都沉浸在对方温声软语的抚慰中。
周骞尧弯腰靠近他,下巴轻触她的额角,呼吸的热气吹入她耳畔:“说不清楚,一见你就疼。”
江晨葳脑海中猝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男人在一点点地教她习惯他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