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骞尧让夏炎三人先去会议室,他一个人留下来安抚江晨葳:“生气了?”
江晨葳不说话,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静静站着。
周骞尧反而莫名心慌。
好像是做得太过火了。
江晨葳不是小孩子,想走随时都可以走,扣住她一时又扣不住一世,何苦惹她不高兴。
可那一刻看到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也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冲动。
周骞尧脑海中快速地搜索从前是如何哄她的,好像那些方法都太过轻飘飘,因为以前的江晨葳从来没有对他真的生气。
他忽然就害怕了。
害怕她讨厌他。
害怕她再次离开。
害怕再也见不到她。
从“不可以”到妥协,周队长只用了两分钟,“葳葳,如果你想回不易居,我帮你叫车好不好?”
他的语气怂到极点,这辈子从不曾如此迁就一个人。
江晨葳其实在思考其他问题,一听又要送她回去,困惑的目光落在周骞尧脸上,瞧出他是真的内疚,憋住笑喊他:“周骞尧。”
周骞尧被刺了一下,立刻握住她的手:“你别连名带姓喊我,我错了。”
江晨葳:......
让他道歉原来如此简单?
想起这是在什么地方,江晨葳脸一红,赶紧把手抽出来,周骞尧眼中浓浓的失落,盯着她看。
江晨葳心里软软的:“我不走,我等你下班。”
看周骞尧整个人愣怔住,她抿嘴笑:“我知道你要去见谁。”
“你知道?”周骞尧意外。
江晨葳眼里透出狡黠:“我也知道,你不想带我去见他,因为你怪他瞒你,故意要看他怎么解释。”
周骞尧目光灼灼:“葳葳,我瞒不过你。”
江晨葳莞尔一笑:“我不方便在场,就在旁边的茶饮店等你吧。”
周骞尧点头。江晨葳转身要走,他又叫住她:“葳葳。”
“放心,我保证不跑。”她知道他担心什么,回头应他。
“我喜欢你说的那句话。”周骞尧没有接她的话头。
江晨葳:“什么话?”
周骞尧走上前,抚去她脸颊边的发丝,“我喜欢你说,等我下班。”
江晨葳看着男人的背影,好奇怪,不就很普通的一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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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会议室里传出秦局的怒吼。
“你小子为什么不报告?为什么擅自行动?你上次被人一针放倒也就算了,还不吸取经验教训,带着他们几个到处瞎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领导!”
周骞尧镇定自若地坐着,云淡风轻地看着墙上的画,“您老专程改签机票,借人家的办公室,就因为我临时休假把我骂一通吗?”
秦局正要点燃一支烟,一听这话气得一拍桌子:“扯淡!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抽了什么风非要休假?”
“我累了,不能休假吗?”
“没安排好工作怎么休假?”
“我哪项工作没安排好?”
秦局手指夹着烟,隔空一下下指着周骞尧大声喝道:“你给我闭嘴!别以为你插科打诨能骗得了我,说,发现了什么?”
周骞尧没搭话,耸耸肩,就当认了。
他就偏要吊着你,默默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品了一口。
秦局一看他这副混不吝的样子,就想起小时候他和江家那小子打架,两人都是一模一样的脾气,拇指一抹鼻血,冲着对手一昂下巴——再来呀。
“你给我放下!你有什么脸喝赵局送我的茶?”
周骞尧:“不是你给我泡的吗?”
“把话交代清楚再喝。”
“我又不是嫌疑人我交代什么?”
刚进市局不到半年的张承宇没见过这阵仗,偷偷挨近何凝:“何姐,骞哥没事吧,我看秦老大杀了他的心都有。”
何凝小声说:“没事,秦老大看着周队长大的,秦老大只生了两个女儿又都嫁人了,经常找周队过过教训儿子的瘾。”
夏炎使了个眼色:“更年期......”
“你们嘀咕什么呢?”秦局大喝,一把火终于烧了过来,“给我听好了,周队的假我不批!这次你们和周队留在鹿岛,给我好好配合分局的龚队长办好丁盛安的案子。”
他睨一眼周骞尧:“丁盛安和我们深城一单旧案有关联,有任何行动都必须直接向我请示。”
三个人立刻闭嘴低下头。
“秦局。”周骞尧嘴角一勾,“您骂我就骂我,干嘛拿我家小的撒气。人家何凝孩子才五岁你就让人长时间外地出差,这多不善良。再说了,凭什么让我配合龚超,我比他还高两级,我留下来指导他工作还差不多。”
秦局斜睨着周骞尧,悔不当初的表情:“你还挺护短,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子为什么会让你当上特侦队长?”
周骞尧平静地回视:“别这么说秦局,我看我这条下梁还挺正的。”
“………臭小子你敢内涵我。”秦局脸色铁青,直盯着周骞尧。
周骞尧大马金刀地坐着,坦坦荡荡的眼神,谁敢挑我刺儿我就怼到他头顶冒烟。
秦局气归气,一丝感慨油然而生,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周骞尧呢,不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
他嘴角抽抽,摆了摆手,“你们三个先出去,我和周队长有话说。”
“铁三角”如蒙大赦地赶紧开溜,房间内归于安静。
秦局丢根烟给周骞尧,周骞尧没点,放在茶几上,倒是掏出打火机,走到秦局身边,帮他把烟点上。
秦局扫他一眼,这小子是会拿捏分寸的。
秦局揉了揉眉心,叹口气坐在周骞尧对面:“你是不是成心和我对着干,你就不能对你的上上级领导兼老师,哪怕存有一点敬畏之心,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你现在翅膀硬了,不再和我无话不谈,我都能理解,可难道你连行动计划也要我行我素吗?”
周骞尧缓缓道:“三年前您亲口宣布葳葳死亡,我们就不再无话不谈了。”
秦局似乎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期,他苦笑一声:“你见到她了。”
周骞尧骤然抬眸:“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
秦局盯着周骞尧冷峻的脸,半晌,重重呼出一口气:“晨葳告诉我她在御海万豪酒店刺伤了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她。
秦局吐出一口烟圈,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
“三年前我到鹿岛参加一次研讨会议,晨葳想办法找到了我,当时我见到她,简直欣喜若狂,立刻就要把她带回家,可晨葳不同意。”
“她不同意?”周骞尧皱眉。
她怎么总是让人不省心?